十七区,不归山。
郑雨潇七岁,她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孩子一样,都是人造婴儿,他们的心智较普通人类成熟的早,而且衰老的慢。虽说只有七岁,但她已是初期学院的学生。
郑雨潇家住不归山后山,离市区有一段路程,本来她应当寄宿学校,但是她却一百个不乐意,怎么说都要回来。她有一个师父,其实,说是师父,倒也未曾教过她什么武功。师父名叫郑怀,在雨潇的记忆中,郑怀从来不让她叫他父亲,而是用师父这一名词取代父亲的称谓。师父有一只随身战宠,名曰青鸟。青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原身是一只青鸟,师父便如此这么叫了。
师父与青鸟,便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两个亲人了。
师父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雨潇对他,畏大于敬,在他面前总是乖乖的,生怕说错了什么话便惹得师父不高兴。从某种意义上讲,青鸟便是唯一一个对她百般疼爱照顾的人了。
她也想要一只战宠,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战宠与寻常宠物不同,他们在这个社会的地位并不低。他们的原身大多都是走兽飞禽,但是表面看上去由于普通动物无异。他们中的一部分具有幻化的能力,但是真正能幻化成功的倒是不多。听他们说,幻化的过程极其痛苦,若没有超乎常人的意志,绝迹不可能办到。雨潇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青鸟幻化的痛苦,但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感同身受的。
毕竟,她还算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雨潇不忍心让任何人任何生物这般痛苦。这种想法,也只是想而已。
雨潇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阳光甚好,暖暖的照着树林,她多么想出去玩玩,在山林里嬉闹奔跑,吃着树上的野果。想到这,她不禁咂咂嘴。
只可惜,这几天师父不知是哪根筋犯了,不许她出去玩,也没有告诉她为什么。
雨潇有些烦闷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向后一仰便躺在床上,嘟着嘴十分不满的看着天花板。真想出去玩玩。
躺了一会儿,雨潇便坐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小心翼翼的推开竹门,四下张望一番。
青鸟不在。
青鸟若是不在,那就意味着没有人看管着自己了。师父大多数时间都在前山的瀑布那里,偶尔回后山来。所谓偶尔,一个月会来一次也是不错了。
雨潇心里本想着,若是青鸟在,便与她百般求情,青鸟待自己最好了,一定会答允让她出去的,反正这件事,她不说,青鸟不说,师父是不会知道的。但是,青鸟不在,那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当然是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啦。
雨潇兴高采烈的回道屋内,换上青鸟为自己所做的衣服——一件墨绿色的斗篷。雨潇生的白净,头发乌黑亮丽,穿上那件斗篷格外好看。
雨潇在山林里唱着歌,青鸟教她的歌,调子悠长婉转。她像撒欢的野马,在草地上奔跑,像灵巧的猴子在树上穿梭,就这样玩了好久,直到自己累了,便找了一棵大树,坐在它粗壮的树干上,垂着脚丫,听着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过了许久,雨潇也休息了过来,一人在这里玩着倒也是无趣,抬头看着城镇的方向,心里倒是有了新的主意。
十七区四面环山,山里安静,城镇繁华。在雨潇眼里,山间与城镇,简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但是,她都喜欢。
雨潇先到互利商店将自己采来的野果换了一些钱,她清点了一下,足足有二十五元钱,这是她目前为止兑换来的最大数额了。这么说来,雨潇不由得有些激动,她将可以在这小镇上好好玩玩了。
就在她欣喜之余,突然间,她听见街角传来一声咒骂。一回头,只见一家店老板正对着一只流浪狗大声斥责,骂着一些难听的话语,喊那只狗滚。
雨潇见那只狗十分幼小可怜,忍不住过去探个究竟。
刚朝那边走了没两步,就见那店老板抄着一根扫帚朝那狗追打,那狗受了惊吓,赶忙躲闪,朝一条小巷子逃去,店老板也随即追打而去。
雨潇心道不好,生怕那只可怜的小狗被店老板活活打死,也赶忙追去。
那巷子是个死路,无处可躲。店老板一面逼近,一面骂道,“好你个死狗,几次三番偷我家肉吃,老子忍你很久了,今日不把这账算清楚,我誓不为人!”说罢,便朝那幼犬乒乒乓乓的打去,那犬来不及躲闪,被打的嗷嗷直叫。
“住手!快住手!”雨潇大声的喊着,可是那家店老板打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见这劝阻声。雨潇见那流浪犬被打的要不行了,情急之下,也未曾多想,直接扑上去护住了幼犬,硬生生的挨了几下打。
店老板猛然发现自己在打一个小孩,着实一惊,赶忙收手,想将那女孩拉起来,却不想那小孩死活不起来,“你这小孩是不是疯啦,没事找打啊?快起来!”
雨潇紧紧抱着小狗,背对着他说,“你才疯了,干嘛这么对一只狗!”
“你起来说话。”
“我不,我一起来,你一定会打死它的。”
“好好,我不弄它,”他说着便扔掉了手中的扫帚,“这样可以了吧。”
雨潇见他如此,便抱着狗站起来,不料后背有些吃痛,险些一个踉跄又栽了下去。她转过身,不满的看着那个店老板。
那店家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冷冷的说:“怎么,它偷了我家的肉,还有理啦?况且不止一次了,我打它几下不算过分吧?”
“可是……”你下手未免太重了吧。
剩下的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那店家打断了。
“有什么好可是的,要么还钱,要么……”店家瞟了一眼她怀中的幼犬,雨潇见势,紧紧的护住小狗,道:“好好,我给你钱。”
郑雨潇一手抱住狗,一手向口袋中摸去,将身上仅有的二十五元钱扔在那人面前,“我只有这么多钱。”
店老板看着这少的可怜的纸币,露出鄙夷的眼光,说道:“小妹妹,你这也太少了吧。”
雨潇听他一说,顿时羞红了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狗,心里难过的很,突然之间,她有了主意。
雨潇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的假哭起来,一面哭一面喊着“你把我打伤了……呜呜……你要赔我医药费,呜呜”
“不不不不是,小妹妹,你你……”
“你不给,那我们去找警察叔叔,哇……”雨潇一个劲的哭,那店老板一时慌了手脚,再之听见这女娃要找警察,更是不知所措了。先不说这讹人的医药费,单是殴打动物和幼女,就够他在局子里蹲上几年。怎么算都划不着,索性捡起地上的钱讪讪的逃了。
雨潇眼瞧着那人离开了巷子,这才停止哭闹。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的土,低头轻轻地抚摸这小狗的毛,也不知伤的怎样,得赶紧救治才好。
就在她看着这狗时,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就在此时,那“狗”猛地睁开眼睛挣扎起来,雨潇猝不及防,硬是教他挣脱开了。那“狗”迅速的逃到了巷口,离开前转身看了女孩一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家伙蓝的发绿的眼睛深深地印在雨潇的脑海里。
那不是狗,是狼。
狼群一般多是成群行动,它们除非是不得以,否则是绝不会跑到城镇来的,若是被发现了,人们有权杀死它们。幼狼一向是跟在成狼身边,没有学会独立之前,是不会离开的。那幼狼怎么会自己一个在城镇游走呢?若是被这些城里人发现了,他们会不会打死它啊?
雨潇回去后坐立不安,心里始终放不下。
因为正值暑假,青鸟依然没有回来,雨潇每天都会采集野果到城镇兑换些钱,有时会买几个肉包子,有时买些生肉,去喂这附近的流浪犬,希望那只幼狼会混迹在它们之前过来吃东西。
然而,已经几天了,都没有看到那只幼狼的踪迹。
雨潇有些担心,她担心有别的人发现这件事,然后抓住了它,然后。。。
雨潇不忍再想下去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雨潇每天都回来这个小镇,做同样的事情。
青鸟快要回来了吧,雨潇想着,怕是不能再下山了。
这一天,她下定决心,若还是没有见到它,那便算了吧。况且,一只小狼的生死,与她何干。但是,不知为什么,这心里总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难过。
她又买了一些包子喂狗,当那些流浪犬正凑在一块享用食物时,她便坐在一边的石阶上,满脸忧伤的像是在看着那些狗,可是眼神却是空洞。
不知为什么,有些想哭。她是很少哭的,不同与其他孩子,哭对于她而言简直会要了她的命。以前还不觉得,但是自从学习武功以后,随着光灵的积累,每一次流泪但是酷刑,一颗颗泪珠像是烧灼的焦炭一般,从脸上慢慢滑过,但是并不会造成皮外伤。体内的光灵越强,越痛。
雨潇静静地坐在那里,强忍着泪水。她双手抱臂,蜷着腿,将脸埋在臂窝中。她听着那些狗咀嚼争闹的声音,声音渐渐变大,变小,而后消失,最后,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她自己的鼻息。
不知过了多久,雨潇渐渐抬起头来,深吸了两口气。就在这时,余光中她瞥见一只漂亮的灰色尾巴从墙的另一边一扫而过。
心中又惊又喜,她赶忙追上去,当她转过拐角时,那幼狼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行动,突然间加快了脚步,朝不归山对面的那座山奔去。
那家伙一直在看着我。雨潇突然意识到,若不是她这次恰好抬头,还真是不会发现那家伙一直在角落里看着她,他到底看了多久,一分钟?一小时?一天?还是这一个星期?
顿时心里有些生气,她每天都这般寻它,它却躲在角落里看她笑话!
雨潇越想越气,死死追赶,仿佛路上那些人都不在了般,眼里只有那只幼狼。她一直追啊追,直到看见那狼跑进了山林。
她渐渐放慢脚步,停住了。
师父好像不久前才和她说过,那座山是绝对不可以上去的。师父没有讲明原因,但是她一向都怕师父,可是她又不甘心让那狼又跑掉,顿时没了主意。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时,山林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嚎鸣,像是熊的咆哮,惊飞了不少鸟儿。雨潇吓得一惊,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心道保命要紧,下次再管那狼吧,转身想走,不料隐约间似乎又听见几声呜呜的声音,像是……
那幼狼的求救声吗?不是吧?
雨潇有些抓狂,本来已有了决定顿时又不知如何是好,罢了罢了,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坏家伙白白送了性命,况且师父也警告过不要上这座山,而且那小狼应该不会有事,雨潇心里这么想着,便觉得现在走了也是心安理得。可是转身刚走一步,又听见了那一声低吼和惊飞的鸟群呼啦呼啦拍击翅膀的声音。
“啊真是,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了!”
雨潇迅速的在山林里穿梭,向刚才的声音的方向狂奔而去,边跑边骂着死狼笨狼臭狼,心里却是十分担心。就在她分心之余,又听见了那声低沉的怒吼。而这一次,似乎就在她面前,确切的说,真的有一群飞鸟从她头顶掠过。雨潇吓得后背发凉,冷汗直流。
不是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正当她心里的“年”字刚刚念完时,那只幼狼突然从雨潇前面的草丛中蹿出,它好似没看见雨潇一般从她身旁嗖的一下就蹿没影了。与此同时,雨潇面前那排灌木被一股极强的力量撕裂开来,一只独眼的黑熊露着尖牙,面孔狰狞的出现在雨潇面前。
黑熊冲着雨潇发出一声震动山林的怒吼,雨潇顿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吓的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她哪里见过熊啊,一时惊慌之间,就连逃跑都不会了。她睁大眼睛看着黑熊,看着他举起爪子狠狠的朝她脸上拍来。
雨潇吓的闭上眼睛,心想完蛋了。
她感受到一阵风从脸旁刮过,后一秒在她的右手边发出一声巨响。
雨潇睁开眼睛,见那黑熊没有看着她,而是徐徐朝她右侧而去,雨潇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僵硬的转过头,看见了那只幼狼浑身是血的的倒在一棵树下,正尝试着挣扎着站起来。
雨潇见那黑熊正在朝幼狼逼近,小狼倒在血泊之中一时间动弹不得,心中一急,不知哪里来的本事,竟一挥手之间,一只火蛇飞舞而出,直冲那熊的鼻子攻去。黑熊吓了一跳,赶忙后退,心又有不甘,又止住了脚。
忽然间,火蛇四分五裂,化作数以百计的火苗,像蜂群一般朝熊攻去。那黑熊哪里见过这种东西,霎时间就跟见了鬼一样逃的毫无踪影。
雨潇赶忙一挥手,那无数火苗瞬间消失不见。雨潇吓得一脸煞白,身体不住的在发抖,心脏更是跳动的厉害。这只黑熊就应经让她吓走了七分魂,而后飞出的火蛇简直让她惊讶不已。她本想放出几个火花,哪里料想竟然飞出一条火蛇!
一回头,那棵树下面只剩下一片血渍。
雨潇心下一惊,这家伙不会被其他野兽叼走了吧!?
她心里是着急担心的要命,一路顺着血迹疾奔,却发现这血迹本没有延伸多远,在一片杂草丛之前消失了。
这些杂草长得很高,但是雨潇仍能在其间看见一坨毛茸茸的东西,想必是那只小狼见情况不对先躲到这里来了。雨潇舒了一口气,摇摇头,轻轻地拨开草苗,却看着这只小狼正一脸惊惧的看着自己。
雨潇一时不解,还未曾细想,突然只觉得额头发痛。这只幼狼竟然猛地朝雨潇的脑袋撞去,似乎是拼上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无奈受伤太重,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这一下着实让雨潇猝不及防,一个不稳便向后摔了个趔趄,那只小狼趁势跑掉了。
雨潇“哎呦”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骂了一句“熊孩子”,转念一想叫熊孩子好像不妥,却也懒得改口,不明所以的追了上去,脑子里已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只狼是受什么刺激了。
刺激?雨潇心里又默念了一遍,突然觉得自己简直蠢的可以,这只狼估计是刚才跟那只熊纠缠时撞到了脑袋,眼前出现了幻象,这才这般逃命。越想越觉得自己欠了它条命,赶忙死死追赶,生怕它真的遇上什么危险。
这只狼年龄虽小,还受了伤,却跑的不慢,雨潇刚才被那只熊吓的腿软,本来觉得追它应不是问题,却不想也只能勉强跟在它后面不远处。
这只狼甚是拼命,好像雨潇是什么大怪物一般。雨潇不忍见它这样,也就慢慢与它拉开距离,没料想这只小狼竟然突然一个急刹,停住了脚。
雨潇更是纳闷,只见那只小狼猛地回头,弓着背,浑身毛发竖起,呲着牙,满是恐惧与戒备。雨潇踮着脚,这才看见小狼背后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怕是掉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吧。
雨潇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她害怕这悬崖,更怕这小狼掉下去。她缓缓蹲下,慢慢伸出手,嘴里温柔的说着:“别怕,是我。”她极力压制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可是这只小狼竟然一个劲的后退,顿时已然退到了悬崖边缘,它后脚突然踩空,雨潇一惊,正想伸手去抓,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那小狼并没有掉下去,雨潇舒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动。
雨潇慢慢向后退了两步,想用这种方式获取那只狼的信任,却又害怕出什么意外,也不敢多退。果然,那只狼有所放松,正要有所动时,突然间后脚下的山岩垮塌,雨潇赶忙奔去,眼里只看见小狼还在慢慢消失的前爪。
不曾多想,郑雨潇纵身一跃,右手抱住了小狼,左手往腰间一摸,抽出匕首,死死的插在了山壁,动作在瞬间完成,雨潇抱着狼侥幸的挂在山崖。
还不待雨潇喘口气,那狼猛地开始死命挣扎,雨潇右臂死死将他钳住,小狼挣扎不得突然张口咬住雨潇前臂,雨潇疼的哇哇大叫,可是始终没有松手。手臂上鲜血直流,雨潇叫苦连连,就在雨潇觉得要被咬去一块肉时,右臂上那个东西似乎没有了生机。
天空渐渐布满乌云,阳光昏暗,狂风卷得落叶在林间狂舞。一个身着绿衣的小女孩怀中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狼跌跌撞撞的在小路上奔跑。她身上全是血,有她自己的,也有小狼的。
此时,郑雨潇只知道只有师父能救它。
雨潇急慌慌的赶到不归山前山,穿过桃花林,来到瀑布口,“师父——师父你在哪啊师父——”雨潇大声叫喊,山谷的回声一遍遍的重复着。雨潇焦急的四处张望,忽然在水流上游处的凉亭里看见了一个白衣老人的背影。雨潇心里又惊又喜,赶忙跑过去跪在亭子的台阶上,“师父,你救救它吧,好吗师父……”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可是却难掩自己近乎哀求的语调。
那个白发老人抚摸着琴弦,没有弹奏,像是在思索什么,雨潇渴求的看着他,那老人没有看她,问道:“是狼?”
雨潇一愣,发觉他这是一个疑问句,赶忙答道,是。
“不行。”老人站起身,缓步朝石洞走去。
“不不不不不是师父,为什么?”雨潇跪在地上跟着师父走,“为什么啊?”就在那个“啊发出的同时,老人转身进了石洞,关上了门。
“师父……”雨潇慢慢移到门边,“为什么啊……”她拍打着门,却没有人回应。
她拍打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毫无声息。她抱着小狼,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柔软的毛“怎么办。。。”她喃喃自语到,眼神空洞。小狼瑟缩了一下,雨潇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关切的问道“冷吗?”她慢慢将小狼放进自己的衣服里,让它的身体紧贴自己的肚子,只让它露出头来。
“师父。。。”雨潇跪在石门前苦苦哀求,可是门的那一边却没有声音。
忽然间,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至,雨潇拉上帽子,弓着背,小心翼翼的不让雨水打到小狼身上,“师父……求求你了师父……”
“这次我不能帮你,潇儿。”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从石门那一边传来。“你回去吧。”
“师父……”雨潇身边的水潭渐渐被染成红色,她的血从手臂上那个创口顺着雨水流下她紧紧抱着小狼,嘴里还在低声呼唤着师父,眼里的世界却早已模糊不清。不知跪了多久,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命运早已安排,你不能拒绝。
倘若我非要呢。
你不会的。
郑清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雨潇的头发,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他与那个人的对话。到底呢,还是不忍心啊。也许自己是无法阻止命运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为女孩掩好被角,离开了房间。
他怎么忍心让她在雨里跪那么久呢。即使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他还是救了那只小狼。其实他大可将那只小狼丢下山谷,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那你尽管试试好了。你再怎么做,顶多会推迟,但是它始终会来的。
只要推得够久,它便不会发生了。
天真。
郑清回到前山,回到山洞,关上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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