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今天郡府门口怎么这么多人?”周南回到府中问郭嘉,“那么多姑娘……来选秀的?”
最后一句是开玩笑的口气,皇帝选秀这是大事,真有这么一说的话他不会不知道。
“差不多吧。”
“噗!”周南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喷出去,“还真……你看着我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郭嘉摇摇头,继续处理面前那一堆文书,“宅子怎么样?”
“还行吧,还得过一阵才能住人。”周南道,“不过那么大真的好么?我这无亲无眷的……”
“这是上任太守的私宅,就算跟陈府比,虽然小些但也差不了多少。”郭嘉道,“至于影响问题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周南点点头:“那你刚才说的选秀又是怎么回事?”
到任这几天,周南除了忙手头的事,其他工作也在稳步开展。廖化吕布这几天忙得见不到人,只有在郡府里工作的郭嘉能经常见面。
吕布作为掌管一郡军事的都尉,这些日子正在加紧训练新兵,廖化暂时没什么事,理所应当的被哥们拉去帮忙,两人昨晚甚至是在军营里过的。这是郭嘉的意思,为将之道,当与麾下士兵同甘苦。
在东汉,一郡之中当然是有兵的,上任就有。分为正卒和戍卒两种。满一年就退伍回家该干嘛干嘛,正卒在本郡中,都是些没分配待训练的新兵,而戍卒是受训过后,要去比较危险的地方驻扎的。
这两种士兵都是流动的,这也是朝廷为了防止地方官员拥兵自重的政策。
但有句话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不让我手里有铁打的士兵,但我可以找一批贼匪之徒,实在找不着,那就养一批,然后为了收拾这些人,郡中人手又不够,怎么办?
和周南一样,申请“募兵”。
募上来的人多半没什么牵挂只为图口饭吃,最关键的是,这些人服役期没限制,这才是真正铁打的兵。那些郡里本来就有的,说实话根本不算太守的人,满一年跑路了不说,管也是由都尉来管,太守顶多算个名誉首长。
吕布目前训练的那些,虽然都是服兵役的兵满一年就得回家,但正如周南需要树立名望,吕布和廖化也同样需要树立他们自己的名望。
同时,周南等人如今当了官,当然不能真每天住在郡府里。再怎么说也得有自己的住宅。
当官的人连个自己家都没有,那说出去也太没排面了点。
吕布廖化郭嘉等人的住处早就收拾安排妥帖了,只有周南的“周府”,由于占地面积太大,收拾了这么久还没搞利索……
“就是因为你家宅子太大,所以才需要招一批侍女,告示一早就贴出去了,你没看见?”郭嘉笑问。
可能连郭嘉自己都没察觉,他对周南的称呼已经渐渐变了。
“???”周南懵了,“门口那些姑娘,都是想进我家门的……?”
“自然,除了吴县,连其他县慕名赶来的姑娘都有不少。”郭嘉道,“周府君的名头传的很快,但名额也就二十个不到。男仆并不缺,周府已拨了五十军士供你驱使,不需要再找。”
“你看着办就行。”周南一听二十个不到,头都大了一圈,“对了,我有几点要求。”
“你说。”郭嘉点头。
“第一,模样过得去。”周南伸出一根食指,这倒不是说他想干嘛。这会儿的阶级意识还是相当明显的,门不当户不对可以和“不可能”划等号,提这个要求只不过周南不想每天看着糟心罢了。
“这个自然。”郭嘉显然也明白这点。
周南点头,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家底干净,无牵无挂最好。”
郭嘉一怔:“这是为何?”
单这一条“无牵无挂”,就能把郡府门口八成排队的姑娘给剔出去,谁还能没个父母兄弟?
再加上“模样过得去”这条,剩下来的能不能有二十个人都不好说,而且听这意思,还有第三条?
“有家有室的,麻烦总有许多。”
“明白了,第三呢?”
“第三,最好练过武,没练过的,身子骨至少别太弱。”
郭嘉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
“让门口等着的都回家去。”
“哎哎,奉孝奉孝。”周南把郭嘉给拉了回来,“我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但这也是我不久前才想到的。”
郭嘉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有点”强人所难吗?
姑娘家武功好,模样又要长得不错,然后无家无室。放眼整个大汉,能找出多少来?
有这么刁难人的吗?!
但周南并非故意刁难郭嘉,他是真有点想法。这想法一早就有,但都只是空中楼阁。在见过陆柔之后,周南才觉得似乎可行。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职业间谍”和“特种部队”这两种东西在汉代是绝无仅有的。
间谍从古至今层出不穷,西施貂蝉这种严格来说都算间谍,换种说法就是情报工作者。
但由专业人士组成的情报部门,就得晚至武则天的内卫,宋朝的枢密院,明朝的锦衣卫东西厂了。
最早的特种部队也是唐代的玄甲军。唐代以前,就算有所谓的特种部队,也顶多是“比普通部队能打的部队”,而不是专门执行潜入渗透等特殊任务的部队。
“奉孝,这只是一个雏形。男人很容易被人怀疑,但是……”周南把自己的想法和郭嘉说了一下,“你能想到一个平时柔柔弱弱的女子,其实是个暗杀、窃听的高手么?”
“想不到。”郭嘉只能承认周南是对的,他抬头用看怪物的眼光看了一眼周南,“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你根本就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从古至今离经叛道,你当数第一。”
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道理都被你吃了么?
周南有点尴尬,他还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
“我如果能训练出一批这样的人,让她们专门去执行一些男人执行不了的任务……”
“那个特种部队什么的的确可行。但是有什么任务是男人执行不了的?”郭嘉皱眉,他毕竟还没脱出传统的观念。
“你能嫁给男人么?”周南祭出杀招,“特种部队可以慢慢来,但是这个情报部门想要建起来,府中招人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你这是狡辩。”郭嘉被问傻了,但他不能否认,如果真的有被训练出来的职业美女骗子,安排嫁给某个竞争对手,这种枕边风……绝对防不胜防。
“好吧,不能。”
“所以说嘛。”周南哈哈一笑,拍拍郭嘉的肩膀,“满足我刚才提的三点就行,还有,绝对保密。训练之类,我自己想办法就好。”
郭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行……我试试吧……”
这家伙,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
红颜祸水,这是警句,而这家伙……竟然想培养一批专业祸水……?
郭嘉看了一眼周南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人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无视规矩乱来,但是又有理有据,听起来极为可靠。
也许,这就是能让自己甘心跟随的魅力所在吧……
想起周南提出的三个条件,郭嘉又一阵头大,看着面前摆着的候选名单,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