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肃觉得自己对这个儿子,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感觉,但当他听到夜云殇这般话时,竟是感到欣慰。
然后想起了自己儿时偷偷翻阅的古籍,不经意地说道:
“据说,五百年前,天下未分之时,也曾出现过一位凤命之人,此人就是圣祖皇后。
当年圣祖皇后出生两个时辰后,凤凰才现世。
如今这福华公主倒是出生前四个时辰,凤凰就现世了。倒是稀奇的很。”
闻言,夜云殇的好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色。却不曾说话。
夜肃抬起头,看到夜云殇依旧一身冷冽地站在那,叹息了一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然后一个人靠在身后的龙椅上,闭上眼睛,无声地又叹了一口气。
自十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
即便他想补偿他,他亦是不领情。
到如今,他羽翼丰满,他更是无能为力。
……
夜云殇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宫,刚走到宫门口,金五就走上前来,一拱手,努了努嘴,欲言又止地说道:
“王爷,找到了。”
在离漂河石桥五十里的河上,生长着一丛又一丛的杂草,杂草中漂浮着一具女尸。若非仔细寻找,根本难以发现。
此时女尸已经被人捞上了岸,被放在担架中,身上盖着白布。
马蹄声渐渐近了,夜云殇下马奔至担架旁,一气呵成。
他想要揭开白布,看看模样,可一双手却颤抖着。
即便是在战场,身处下风,与敌人艰难对峙之时,他也从不曾有过害怕,更别说惧意。
可此时此刻,他真的怕了,他好不容易才将楹儿找到,怎可对他如此残忍。
夜云殇觉得自己的心,从未这么痛过,痛的剥皮抽筋、血肉模糊。
他颤悠悠地翻开白布,入目的尸体在水中泡的太久,皮肤肿胀,皱乎乎的,让人不忍直视。
更甚者,一张脸似被什么撞过,五官碎烂,血肉模糊,更别说想要分清人的模样。
这一刻,夜云殇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脑中发胀,真的是她吗。
她此时的身上还是穿着他在府中是为她准备的衣服。
夜云殇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张脸上确是情绪未变,依旧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担架上尸首,突然,他手捂住胸口。
是他自以为将一切都掌握在了手中,才敢放心离开,却没想到
胸腔里的积郁一点点增加,一股血腥味漫上喉咙里。
夜云殇突然间一口血吐了出来,强撑了几天的身子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晕了过去。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时,懐王府依旧灯火通明。
夜云殇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的红血丝褪去,不过短短短几个时辰,夜云殇便已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
可往日里本就冰冷寒彻双眸愈发嗜血寒啸,比起万里冰层中飘出的雪块,更令人生寒。
“来人”
“王爷”金五自外走了进来,等候夜云殇的吩咐。
“让仵作检查那个女尸,一点都不能放过。”
“是”金五讶异地看了一眼夜云殇,然后又低下头,退了出去。
夜云殇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出了房门,看着婆娑的月光,脑中一点点地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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