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离一边走一边在路旁的树上刻痕,并且故意激怒自己,人在愤怒的时候阳火会变得旺盛,火冒三丈就是这道理。一般来说,阴节在外游荡的都是些无法入轮回的孤魂野鬼,这类鬼的力量并不是很强,无法化形杀人,它们要想害人,只能通过影响人的意念来完成目标,这类鬼还是惧怕人身上的三把阳火的。
不过这法子对付厉鬼和恶鬼可没用,厉鬼是怨气滔天的鬼,恶鬼是罪不可赦的鬼,它们都能从自己的负面能量中汲取力量,基本都有了化形的能力,遇到这些鬼,唯一有用的就是各种各样法器。
“你还别说,这还挺有用的!看,前面有灯光!”王建指了指前方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喜出望外。
“是啊,我们终于走出来了。”方离也是长舒一口气,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总算是走出来了。奔波了如此之久,原本两人都绝望的认为自己将被困死在这地方了,可没想到的是绝望过后居然出现了奇迹的曙光,面前的路突然豁然开朗起来,眼前不再是阴森加恐怖的树林和空寂静无人的马路,而是渐渐的出现了高楼大厦以及灯红酒绿的城市旎迤风光。
两人徒步走了许久,终于穿入了城市。
这可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时来运转死里逃生呐!两人就像是捡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又好似沙漠里见了水的饥渴路人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面前的城市,这座被他们唾弃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城市此时此刻就像是久违的情人一样令人思念,如果城市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想来两人都会像战场上归来的战士亲吻情人那样亲吻这一座被嫌弃的城市吧。只有失而复得,才会倍感珍惜。
两人再也不敢坐车,只得骑自行车回去,学校大门口已经关了。方离和王建鬼鬼祟祟的从围墙翻了进来,飞快窜进寝室楼,回来的晚了,学校都关了大门,好在看宿舍楼的老大爷巡查去了,不然麻烦大了。
“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吴泽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道,另一个室友杨安在床上瞟了我们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这次出去,怕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你怎么知道?”王建很好奇,这杨安是几个星期前转进这个寝室的,人还好,只是有些神神秘秘的,让人捉摸不透,每天半夜王建起床上厕所时,总能看见杨安坐在阳台上望着月亮,抑或端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你们闯下了大祸!”杨安下了床,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两人,继续说道:“你们身上有阴气,浓郁异常,看样子这邪祟不想放过你们。”
“你到底是什么人?”方离终于忍不住问了,他和杨安并没有什么交集,可现在,他对于这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室友满是好奇。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反正我不是要害你的人。把事情和我说说吧。”杨安只看了两人一眼,可从眼神中方离觉得并无恶意,于是就将今晚经历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杨安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中元节也是很有忌讳的。那地上撒的钱不能捡,根据老年间的人说,这钱是鬼灵拿去贿赂阴差的,你捡了不仅鬼灵不高兴,阴差也要找你麻烦。这是其一,其二,人的语言是有灵性的,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谈鬼,特别是中元节这天,说了旁边的鬼灵会认为你在说它坏话,就会紧紧的跟着你,吸你阳气,衰你运势,夺你性命。还有,你们踩了那烧完的纸灰,这更是大忌,纸灰烧完之后旁边是有很多的鬼魂在抢钱的,你这一脚下去人家不恼火?”
确实,杨安说的很有道理,可事已至此,最该想的是怎么解决。
“你有解决的办法么?”方离问杨安道。
“办法有是有,可不知道有没有用,毕竟我不是道士和尚,没有那么多降妖除魔的手段。”杨安推心置腹的说道。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那也是希望啊!”王建走到杨安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好吧,趁现在给那些鬼灵烧些纸钱,请求它们饶恕吧!”杨安叹了口气:“人鬼有道,既然你惹得人家不高兴了,首先要赔礼道歉,然后要破财免灾,烧纸钱是很不错的选择,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给的钱多了说不定人家大发慈悲就不追究你了。”
学校附近就是一片公墓,中元节附近卖纸钱的相当多,大伙买了些冥钱拿了个铁盆,准备去烧纸求福。
有杨安在这仪式倒不是件伤脑子的事情!他先是将买来的白酒倒在地上,给那些无主幽魂们来上一口,然后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个圈,划定范围,然后轻轻的默念道:“各位,我朋友两人无心冒犯,还请恕罪,小小纸钱,不成敬意,收我钱财,速速退去,勿要作祟,两不相欠!”
圈的西北角是开着的,方便那些鬼灵进来拿钱。选纸钱也是有讲究的,不要买那种成摞的印刷品,一张就好几亿,那钱不实,都不如旧卢布、越南盾值钱。一摞下在下面连根冰棍儿都买不了,太毛了。不过在烧大钱的同时,多少烧点儿这样的也未尝不可,下面有不少讨债鬼,死皮赖脸地跟你要钱,不给就磨你,那就得这种小钱儿答对他们。杨安选的是黄纸钱,并不是那种印着天地银行的钞票。
将铁盆放在圈里,然后用打火机点燃纸钱,从路边捡起根树枝,将那些烧不均匀的纸钱弄上来,偶尔也要丢几张给附近眼馋的孤魂野鬼,避免人家来抢钱,也算是行善积德。
夜风很大,毕竟今天是七月半,阴气重。四个大男人坐在路边烧纸钱,说不出的诡异。
“诶,你说这附近都是那东西么?”王建倒是挺好奇的,毕竟谁都没亲眼目睹过鬼魂的存在,可有的时候好奇心会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