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虚谷一剑指出,剑气纵横,隔着几丈远就卷起剑风,觜火也不闪避,双手护住门面,剑风击中他,整个身子凌空拔起,双手胸口犹如被大铁锤砸中一般。
一旁的应劫看不下去了,喊道:“觜火,你还要被这招打中几次。”
“老夫不能躲!”觜火一身伤站起,“他也没躲!”他对面的步虚谷将重剑插在地面,挡在自己面前,双脚扎了个硬马,站立不动。
觜火身上的毛发越来越多,整个拳头都变得毛茸茸的,一记火拳打出撞在重剑上,重剑与步虚谷都被震飞。
步虚谷跳起,举着大剑砍了下来,觜火也不闪躲,左臂象征式地格挡,右拳挥出,像一颗陨石砸了过去。
步虚谷急忙反过剑来挡住,但毫不闪躲退让,硬接下这招后,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震都难受,一道浊气将要从嘴里喷出来,他不予理会,掉转剑刃,又是一剑劈了下去。
两人你来我往,都是进攻多防御少,彼此之间更是从不闪躲对方的招数,数个回合之后,步虚谷已经筋疲力尽,觜火也显出疲态。
步虚谷还待持剑再上,重剑另一端,像有一股力量在与自己拉扯。
“小谷,你不能再跟他硬拼,你的身体吃不消,这样是打不过他的!”
“那怎么办!”步虚谷也急了,觜火已经活脱脱就是猴子的状态,白发白胡子全被成了鲜红色,脸上手脚都是绒毛,不时走动跳跃也愈发灵活起来。
“我教你一招,你听我说……”俗世教授步虚谷克敌制胜的法门,步虚谷细心听着,但是他身处战场,对手还是觜火这般的高手,哪容得他有片刻懈怠分心。
果不其然,觜火一见他分神,两步快走,已经跳到了他面前,步虚谷还在听俗世教导,料想觜火离着自己好几丈远,按着他先前的速度,再快也不能一下子冲到自己面前,哪知道觜火在这场战役中,灵力在慢慢增强,亦或说,是在慢慢恢复,先前还不能这般快捷,但现出猴王真身之后,实力已经大不相同。
觜火逼到眼前,步虚谷大惊失色,慌忙举起重剑就是一招横削,哪知道觜火突然倒立,双手撑着地面,膝盖一缩,步虚谷一剑挥空。
“你输了!”觜火狞笑道,单手在地上借力,把地面捏碎,双脚一伸,蹬在步虚谷脸上,将他整个人踢飞撞倒石柱,躺在碎石上。
要不是俗世的灵力全在他身上,这一脚能把步虚谷的喉骨颅骨悉数踩碎,但就算有灵力护体,步虚谷也是命垂一线,嘴里呼出的气多,吸入的气少,奄奄一息。
俗世重剑就在自己脚边,但他却连直起身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
“小谷,你听我说,觜火,是一座山口火焰历久不息的火山东胜山孕育出来的灵猴,他蒙神明感召,集山灵造化,只要这座山还在,他就永远都不会死!他使的既不是妖力也不是仙力,而是山灵之力,任何道术攻击,就如同你拿剑劈山,他视若等闲,任何封印术,都会被山火破坏,侵入不得。”
“那怎么打!”步虚谷越听是越觉得没希望了。
“所幸的是,他只要一离开东胜山,就会灵力大减,所以以往他每次离开之前,都会在火山口借一把山火,以求在外他也能使出全部灵力,但这次,他似乎来得很急,并没有向山借火,所以我们所面对的不过是只有一成灵力的臭猴子!”
“就算这样,他就是只有一成,封印不得,又不会死,那怎么办!”
“现在只有一个术能奏效……”
……
步虚谷从地上爬起,他一摸自己的脸,脸骨已经被踢到碎裂,最可气的是脸上还是觜火脚底的轮廓,一摸之下脸上那淌血处还沾着几根猴毛。
“哟,还活着呢!”觜火踢开拦路的石柱。
步虚谷甩掉手上的血,捡起重剑,“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承认,你比我强多了。”步虚谷说道。
“既然你有自知之明……”觜火还要说话,却见步虚谷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弱者,也有弱者的战斗方式,所以我能打赢你。”步虚谷的灵力凝聚起来,“只有一次机会……”他心中默念。
“小谷你听好,是最霸道的斩妖剑术,但他却是最斩不了妖的剑术,因为他说穿了,不过是以灵力斩断敌人的灵力或者妖力,并不能害人性命,将自己的灵气化作剑气,所以大损元气。”
步虚谷一剑挥出,觜火正待要接下他的剑气,却见他虽然是做挥剑的动作,却连整把剑一起丢了出来。
“这是做什么,发脾气了?”觜火不解道。
就在这时,俗世盘旋到他面前,转着转着转到了他的身后,他盯着飞来的重剑,不知何时面前的步虚谷却不知所踪。
“我在你身后!”步虚谷一把接住飞到他身后的重剑,阴阴说道。原来他一早丢出重剑,就是为了迷住做货,也是为了能让自己更轻便一些,快速移动到他的身后。
“这么近你躲不开了吧!”觜火始料不及,步虚谷凝神屏息,眼前所见,尽数毁之。他将一身灵力贯于剑上,右脚踏前一步。一记上提剑直击觜火喉间。
剑锋忽起,连地面都被劈出个大窟窿,眼前的残垣全变成了碎石,觜火在剑刃未至前,就被剑气激荡得吐出一口热血,剑锋略过,他被击飞摔在了步虚谷先前躺着的地面上。
片刻之后,觜火拍拍身上的衣服跳起来:“哈哈哈!这就是你最后的绝招?是奈何不了我的。就这点本事也想赢我。”明明他也受了伤,但还是装作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我知道我不了你……”步虚谷灵力耗尽,连握剑的力气都没了,重剑掉在地上,哐当作响。“但是你先看看你站在什么东西上面。”
觜火低头,他的脚上,画着一个奇怪的阵法,阵法上还放着几根红色的毛,这种鲜活的毛发,自然是他自己的猴毛了,但阵法上没有感觉到一丝灵力,怪不得他一直没有发现。
“这不是除妖灭灵阵法……”步虚谷掐指作法说道:“这个只是一个。”
觜火一听,大吃一惊:“你—该不会……”
他知道也不过就是蹭伤一下觜火,所以是故意拿捏力道,逼他退到阵法之中。
步虚谷苦笑道:“我要把你送回东胜山,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也没输,等你再赶来一趟,我们两个在分胜负,不过那个时候我应该不在这了,臭猴子!”
“你!”觜火欲破坏,但是术式的传送地是毛发的主人诞生之地,术式也是用他的毛发构成的,灵气相通,不管怎么破坏,都只是将灵气灌入阵法中,让术式更加牢固而已。
“再见啦,猴子大叔!”步虚谷双手一合,阵法一开,觜火大骂着可恶,咻第一声被传送回了东胜山山体之中。
步虚谷体力耗尽,不支倒地,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