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尘埃散尽,眉目逐渐清晰起来。凌飞两人一前一后,便进了石门之中。
石门后,一间封闭金顶石室赫然陈列其中,凌飞两人站在入口处,一时惊叹这鬼斧神工。宝塔状的巨大空间,凌飞甚至怀疑这是掏空了整座古佛建造的。底层中心处,袈裟加身,莲台座下一人端坐,背对着凌飞他们。
凌飞冷眼看此人,在这千年佛塔中,不是妖孽就是粽子。他想要抽刀上前,小陈伸手拦住了他。
“大师!唤我们进来,所谓何事?”小陈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凌飞,你观这七级浮屠,可有所悟?”虚空中传来声音,像是在塔顶发出,又像是脚下,更像是对面莲台高人。这声音多有玄妙,好像充斥了这的每一处空间。
凌飞上下打量着,石室是宝塔形,每一层都镶嵌着蜡烛,金壁玉边,气势恢宏。“这七级浮屠塔,共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根蜡烛,意味九九归一。”
“嗯!不错,佛家讲究圆满,九九归真方得圆满。没有其他的了?”
凌飞摇了摇头。
“笨蛋!你就没看出这佛塔很值钱吗?抠几块墙砖回去都够你花好久了。这手里拿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的日子你还没有过够吗?”
呃~好像说的也对。两人一愣,随即掏出刀去抠墙壁上的金砖。“哎!这老头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啊?恐怕是个逗比吧?”凌飞小声的说道,手上动作却不慢,血影顺着缝隙插入墙中,轻松撬下一块巴掌大的金砖收入囊中。
“不知道,出家人不是应该四大皆空的吗?死了还用这金塔坐镇,这特么可是金子做的。对了,你怎么知道这蜡烛的具体?你来过?”小陈嘀咕,生怕被那高僧给听到咯。
“我猜的!”
此话一出,小陈满脸黑线。
“你们懂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当然是多多益善啦~”那老僧就好像背后长耳朵,再小声的嘀咕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我靠!这丫还是得道高僧吗?恐怕是入了魔道了吧?凌飞腹诽着。
“好了,别抠了,留点给我~凌飞,这一路走来,你可有所悟?”
凌飞有感觉,最后这话中多了几分庄重。回想起阶梯那一幕,他正色道:“大师!阶梯一路,是凡人得道必经之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好个一念佛魔,凌飞,你觉得自己是佛还是魔?”
这一问,搞得凌飞莫名奇妙,他回顾往事,莫不是都在和恶势力作斗争,僵尸厉鬼它们害人匪浅,他动手除去有何不可?突然,大桥上他用双拳硬生生把人打死一幕在脑中掠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请大师,教诲!”他虔心向那高僧鞠躬,这无端的戾气,着实恐怖。
“你记住,成仙成魔,仅在拈花一笑之间。”
“正道之路,磨难重重,八十一难,半分心魔,半分神佛,仅剩一念之间。你戾气日益增强,是由于鬼术本邪,如此下去,终有一日会遁入魔道。”
凌飞心中一惊:“恳请大师相助。”
“罢了,老僧传你一咒,名为静心。好生研习,定会有所得。”
此言落下,凌飞脑中就出现一阵梵音咒语。默默将它记住后,他再次躬身道谢。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佛家人心善祥和,让人生不出半点赠恶之心。
“大师!您在这里是苦修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凌飞想说的是,你丫闲的蛋疼在这干坐着,吓死个人了。不过这好像是个封闭的空间,按来路至少沉积千年没有人走过了,他是怎么进来的?难道说他在这里已经有上千年了?如此一想,顿时后背冷飕飕的。
再一看莲台端坐之人,赫然是兽首人身的魔,他心里一惊,脚步急退靠在墙上。一眨眼,魔又成了佛,实属怪异至极,他握住血影的手又了那么几分。
“老僧在此地,是为了一个执念!”
“欲成正道,需放下执念,而现在,老僧做到了。当年,答应李淳风施主的事情,做到了。”
李淳风!两人面露惊骇,这高僧是于李淳风同期的人,那么就是说,他活了上千年?“大师,这岂不是说您活了上千年?这么古老,老值钱了吧!”按住内心的震惊,凌飞龇牙咧嘴的说道。小陈早就察觉不妥,不动声色的退回凌飞身边,随时准备跑路。
李淳风啊李淳风,这么哪都有你?难道千年前,你就替我安排好了坑,等着我进去跳了?心里思量着,凌飞不经骇然,这李淳风着实厉害。
“错了,老僧并未活着。”
此言一出,两人眉间冷汗析出,却任是按兵不动。
“留在这七级浮屠的,仅是老僧的一道执念罢了。受当年李施主所托,将这静心咒传于凌施主,一心之执,坐等千年。凌施主,老僧有一言,务必谨记。”
“大师请说。”察觉到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凌飞神色略微缓和下来。
“明枪不足惧,暗剑最伤人。凌施主,需得当心枕边人。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要用心去看,去感悟。”
枕边人?我身边的人?姬若雪还是白曦?又或者是张大宝?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外面的山精,本是我座下一灵猴,你们不必再为难于它。此间事了,老僧也该走了,尘归尘土归土,虚浮千年,悟!凌施主,守住心神方可破劫!”
凌飞不解,正想开口。却见莲台上,那僧人化为点点星光,慢慢消散在虚空之中。原地莲台依然,却不见高僧端坐,总感觉这个世界,少了什么东西,虚无缥缈!
他上前,轻轻伸出手,金光划过指尖,流沙般逝去。得道成佛,亦或是魔,终究还是一死,不过是消散云烟罢了。如此想到,竟突然觉得有些悲凉,那传说中的长生药,是否真能让人长生?金光汇聚成流,聚在他手心,一枚散发淡淡金光的舍利,无声的躺在他手心中,不过拇指大小。见凌飞有些伤感,小陈上前安慰道:
“走吧!大师已成佛,脱离世俗苦难,而我们,脚步还不能停下。”
“这就走啦?菜里没有一滴油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啊?大师教诲要谨记,再抠几块!”凌飞嘴脸一变,贼兮兮的望着满墙的金砖。
可惜天不遂人愿,金砖无端化为尘埃,慢慢消散虚无,就连凌飞怀里那两块,也成了泥沙。蜡烛一层层无端熄灭,一切竟如沙化般,消逝了。
“我靠!太坑了吧?我的钱啊!”两人均有些震惊,不过,鬼怪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依依不舍的,凌飞两人出了浮屠塔,走在通道中。
凌飞走在后面,墙上他们的影子摇曳,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而眼角一瞥之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知何时,墙上多了一个人影。不知何方神圣,竟跟在他们身后,而两人却丝毫不知,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握紧血影,凌飞猛地转身暴喝:“谁!”
黑影在凌飞转身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通道还是通道,墙壁上古雕刻依然张牙舞爪,但却空无一物。
“怎么了?”
“哦!没事!可能是感觉出错了,走吧!”凌飞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待他们离开后,原地墙上,赫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人影一晃,化为一团幽幽绿火,跟了上去。
两人一出古佛,便见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他们,一惊之下纷纷抽刀防御。待凌飞看清之后,便松下警惕。对面,乃是一身白毛的人形怪物,双眼血红,但却没有了杀气。就是他们先前追逐的山精无疑了,既然是那高僧的宠物,凌飞也不至于再为难它。
凌飞:“哈咯!吃饭没?”
山精发出几声哼哼,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五点了,回去吧!白秘书该着急了。”小陈看了看夜色道。
先前手机在古佛下没有信号,凌飞一看手机,竟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出什么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