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去了娘家借钱,可是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之前丈夫和大儿子的丧礼钱都是娘家借的,估计是预料到今后还有借钱的日子,故而当初就已经闹得不和。
这一次,更是借了吴氏50文钱,死活不愿意再多,甚至直接说是施舍,只希望吴氏不要再回娘家。
许洛洛跑到陈守平家,冲进院子,陈守平正在劈柴,见到怒气冲冲的许洛洛,有些吃惊,尤其是许洛洛手里捏着锅,正杀气腾腾地走来,“昨晚你是不是来鱼塘了?是不是你砸的门?你为什么要毒死那些鱼来害我?!”
现在是大白天,许洛洛不怕,敢直接来找陈守平算账。最重要的是,许洛洛也在气头上,还真是什么都能干出来,倒不是怨恨大伯家,也不是母亲。
陈守平放下斧头,说道,“许洛洛,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干的了?”
是啊,许洛洛没有开门,她并没有看见昨晚的人就是陈守平,但是除了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陈守平听说了十两银子的事,上下打量着许洛洛,说道,“十两银子我是没有,但是五两银子还是可以拿出来的,要不你嫁给我,我帮你付了?好歹也是你大伯家,好好说一说,兴许要不了那么多银子,或者也可以分几年还。”
“你别让我找到证据,否则我跟你没完!”
“得嘞,那你就等着坐牢吧,烈女!”陈守平嘲讽道,随即捡起斧头,继续劈柴,嘀咕道,“你进大牢,也就便宜了那些衙役,到时候出来,老子还不稀罕呢!”
许洛洛回到家,见到穿戴整齐的母亲有些吃惊,母亲平时地里劳作,穿着都毕竟随意,今日却忽然这么正式。
吴氏说道,“衣服我给你找出来,放床上了,你赶紧进去换上,随后跟我去凌家。”
“娘,为何要去凌家……”许洛洛话说一半,不敢继续往下问,因为吴氏并没有心情回答,许洛洛只好低着头,听吴氏的话。
吴氏带着许洛洛来到凌家,在客厅等了近一个时辰,凌母才姗姗来迟,其实凌母也听说了许家的事,大致明白她们为何前来。
吴氏说道,“洛洛,你去外面等一下,娘有话要对凌夫人说。”
“好。”许洛洛应了一声,离开。
“凌夫人?”凌母笑了笑,倒是蛮喜欢这个称呼,而非未来亲家母,说明吴氏已经有了划清界限的意思。
吴氏见女儿走开以后,直接跪地,请求道,“我知道我这样子很丢人现眼,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如今洛洛闯了祸,我不可以让她因为十两银子而坐牢,这亲事……”
吴氏已经走投无路,吴氏让许洛洛离开,就是为了女儿面前保持最后一点尊严,但是她依然是那位愿意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放下和去做的母亲。
吴氏咬了咬牙,不愿意说,但开始开了口,说道,“我许家愿意退,但是凌夫人之前说的补偿能不能……”
凌母立刻打断吴氏,说道,“没了,补偿现在没有了,是你自己拒绝在先,现在来要,不可能了。”
今非昔比,当时是凌母请求吴氏同意退婚,如今许家出了这样的事,许洛洛要被告上衙门,这未来儿媳妇如今有了正当的理由,是可以直接拒绝的,凌母的说辞自然也改变了。
……
许洛洛坐在花坛边,时不时望向客厅,但是门紧闭,也不知道母亲和凌母在说什么,许洛洛心里忐忑不安。
凌辰看到花坛边神情不安的少女,哦,那是他的小未婚妻,凌辰走近,说道,“闯祸了?”
许洛洛抬起头,看到凌辰嘴角浮着一抹落井下石的笑意,许洛洛起身走向一旁,却被凌辰挡住,说道,“这是我家,你走来走去的,经过我的同意了?还有,我在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
“你说话,我就必须要给你回应吗?”许洛洛反问道。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给回应比较好,因为我有特权,比如我今天娶了你,明日休了你,那你就尴尬了。”
“你……”许洛洛已经够背的了,竟然还要被这毒舌男气。
凌辰瞥见许洛洛手背上的半条鞭痕,看来是挨打了,也是,对许家来说,十两银子可是要命钱,吴氏不发疯才怪。
“这就真尴尬了,”凌辰轻叹一口气,原本对许洛洛没有什么感觉,怎么才第二次见,就莫名感了些许兴趣,凌辰说道,“快过年了,你也该十五岁了吧?”
臭小子,你也就十七岁的样子,装什么大人?本姑奶奶二十几岁呢!许洛洛问道,“那又如何?”
“可以卖啊,不是说要赔十两银子吗?”
“你不要脸!”
“不然呢,哪去借?你家要是借的到,你家亲戚还这么讹诈你们?十两银子?呵呵,那破鱼塘里的鱼值这么多钱?”
十两银子肯定是多了,但是许洛洛闯的祸,大伯家非要这个数目,吴氏也是没辙,这要是闹到官府,难堪的只有许洛洛。
许洛洛一肚子火,说道,“走开,不想看见你,不想听你说话!”
凌辰看向客厅,许洛洛一直注视着,说明吴氏就在客厅里,凌辰说道,“我娘脾气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其实不太好说话,这大门紧闭的,恐怕谈的不太融洽。”
这正是许洛洛担心的,虽然吴氏打在许洛洛身上,每一下都卯足了劲,但是许洛洛知道,母亲爱她,也真心疼她,她就怕母亲为了她做出委屈自己的事来。
“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为了几两银子就要死要活的人,”凌辰说着便走向客厅,继而又道,“但似乎也挺有趣。”
“吱咯”一声,凌辰直接推开了门,吴氏闻声连忙站起了身,许洛洛见门打开,也快步跟了上去,看到母亲一直低着头,许洛洛心里就像压着千金重的石头,看来母亲真的是在为她求凌家,幸亏没有看见吴氏下跪,否则许洛洛会炸。
“不就十两银子吗?母亲给了就是。”凌辰说得十分轻巧。
凌母说道,“十两银子买‘撇清关系’,确实不亏,但是如今不需要十两银子,也能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