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赶来,带走了三婶,“不要胡闹!回家!”
奶奶走之前顺带怒骂了吴氏,“我不认你是我许家儿媳妇,不知检点的女人,你害死我一个儿子,还想再害死一个?”
村民们散场,各自下田去干活,口里还在议论许家的笑话。许泯德跑向母亲,抱着吴氏的大腿仰着头看,吴氏摸了摸儿子的头,挤出一抹较为心酸的笑容。
“嘘嘘,要嘘嘘……”许音儿囔囔道。
许洛洛没有说话,吴氏的事,她也不好多嘴,品性再恶劣,好歹算是半个娘,许洛洛领着许音儿去茅房。
夜晚,吴氏偷偷出了门,许洛洛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还是跟了上去,不料吴氏果真跟三叔幽会!许洛洛的心凉了一大半,看来她要“自立门户”了,古代的十四岁,似乎也可以独立了。
吴氏将胭脂盒还给三叔,说道,“我没用,但还是洒了一些,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卖。昨晚你跟我说的事,我想了一宿。”
“想的怎么样了?”三叔迫切追问,胭脂只是讨好用。
“我……”吴氏仍旧犹豫。
“嫂子,别想了,我这是在帮你,你想啊,你改嫁给荞头村的老余家多好啊!人家都不嫌弃你死了丈夫和儿子,你还介意啥?嫂子,你要多考虑一下你的三个孩子!”
三叔是为了介绍费才煞费苦心,说白了跟卖嫂子没有区别,并非是偷情。
“洺儿还小,但是只要拉扯大,将来他养活自己不成问题;音儿是没辙了,不会有人要娶她,养到我自己变老为止。”
吴氏低下头,月光罩不住吴氏的心酸,继续道,“可怜了洛洛,好歹她还有前途,她父亲在世的时候,还替她说下一桩亲事,也该给她置办嫁妆,否则婆家会看不起她。”
“是啊,嫂子!老余家说了,只要你嫁过去,伺候伺候,答应给你钱,你看你三个孩子都需要钱,你就为了他们委屈一下呗!”三叔满眼都是钱。
“好,那我答应。”
三叔乐开了花,“那老头一把年纪了,病入膏肓,差不多也快死了,嫂子你再坚持坚持。”
许洛洛听到这里,鼻子一阵酸,她还怀疑吴氏不正经,真偷汉子,勾搭叔子。
“娘,不嫁!”许洛洛忽然冒出来,吓了三叔一大跳!许洛洛回头看了三叔一眼,道,“三叔以后别来我家了,免得让人误会,既然有些话不能当众说,那么说明三叔也知道丢脸,如此,便更加不该找母亲说这种话了!”
“洛洛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三叔是为了你们好……”
“不需要,”许洛洛拉着吴氏就往回走,女儿忽然出现,也吓到了吴氏,许洛洛说道,“娘,洛洛长大了,会替娘分担,以后的日子,咱们可以靠自己过好,不用娘这么委屈!”
吴氏双眸湿润,还是第一次听到孩子说这样的话,不管有没有用,但是得到孩子的支持,再苦再累,似乎也值得。
三婶得知三叔找吴氏的原因之后,也不再囔囔吴氏偷人,反而跑到了凌家,对凌母说道,“我那二叔去世一年多了,定亲的人都死了,你们还认那桩亲事就是傻子!”
当年许父打猎途遇被抢匪追的凌爷爷,凌爷爷生意人,救命之恩,定下凌辰和许洛洛亲事。
凌母本不认同这亲事,加上凌家生意越多越大,但老爷子发的话,不得不从,不过这半年前,凌爷爷也去世了。凌母为难道,“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又不是一家之主。”
老爷子死了,还有老爷,三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啧啧道,“那你跟你家老爷说说呗,现在村子里啊,哪个不说那寡妇,这名声,噢哟,怕是你们跟他们扯上关系,也没少被说闲话吧!”
凌家迟早要搬去城镇,宅子都已经快建好了。三婶见凌母为难,继续说道,“我本该帮亲来着,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家老大一年前傻的,可能是遗传,说不定许洛洛嫁过来,第二年也傻了哩!”
“啊?!”凌母吃了一惊。
三婶又道,“趁你家老爷外出办事,凌夫人赶紧去许家退婚,回头问起,就说许家人自己要退婚的,有自知之明,不想连累好人家呗!”
凌母一听,觉得有理,还命人打赏了三婶,三婶欢喜离开。
许家四口围着桌子吃饭,粥里多了花生米,香喷喷的,姐姐弟弟都吃得欢。吴氏记得自家花生米的种子都没多少,本来打算明年种,但是粮食不过,也打算凑合吃了。吴氏问道,“洛洛,哪里来的花生米?”
“村头樊婶子送的,还有一些呢,明天够我们水煮花生吃。”许洛洛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开心,这空间收获了第一波,一天就成熟了。不过奇怪的是,星星没有被点亮,搞不懂提示板上的“收获”到底指什么。
就在这时,许洛洛扭过看到一个贵妇和丫鬟进了自家院子,吴氏一眼认出,连忙放下碗筷上前,“凌夫人,你怎么有空来了,快进屋坐,就是有些寒酸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坐了,”凌母站在院子里,命丫鬟将一个钱袋递给吴氏,凌母道,“今日我来退婚,这是一点点补偿。”
吴氏的笑容顿时僵住,甚至有些慌张,连忙说道,“我们家是出了一些问题,但是不影响洛洛的,洛洛很好,乖巧懂事,真的,洛洛,你过来,让凌夫人好好看看,以后就是你的婆婆……”
母亲讨好的笑容,看得许洛洛即尴尬又难过,因为对吴氏来说,这就是许洛洛的前途!
凌母自然看不到许洛洛的好,不愿多说,将钱袋塞进吴氏的手里,吴氏觉得一阵烫手,不肯收,依旧好言好语道,“我们家不缺钱,亲家也尽管放心,洛洛的嫁妆,我会准备得体。”
凌母道,“不要再坚持了,许家不如当年,吃穿都潦倒,何来嫁妆?”
门外的凌辰等得有些不耐烦,来到门口,催促道,“母亲,不是说路过一下就能解决的事吗?”
许洛洛看到那张眼熟的少年脸,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