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岩浆是温度最低的,不过是为了让你适应适应,练体的过程也不要把修炼落下,这连绵火山里可是有好东西的,到时候直接一举助你突破到聚脉境。”凡老头说道。
“什么好东西?”秦峰问道。
“地心黑炎,不过以你现在的肉身强度,一靠近就会被侵蚀融化,那是在地底强大的压力下经过数亿年形成的火种,充斥着黑暗和炽烈,正好以之修炼《圣典》的第一重无尽黑暗的境界,所以,小子,努力吧,我们还要赶去下一站呢!”凡老头鼓励秦峰。
秦峰心中充满向往,自从看见凡老头大发神威之后,他越发希望自己也能有如此力量,那各方宇宙何处不可去得?
他也明白自己距离圣境有多么遥远的距离,世间有一句俗语形容天才,“百岁通玄,万岁成圣”,一般来说,在万岁以内踏入圣境的人就可以称为天才,可想而知,成圣是需要多么长久的积累。
秦峰有一次进入了岩浆中,这一次的岩浆温度确实更高了,不过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倒也没有搞得太过狼狈。
在秦峰结束修炼后,凡老头丢出了一只数丈长的鱼翅,秦峰知道这是那白鲨皇身上的。
“这就是今天的晚餐,你负责做饭。”凡老头说道。
秦峰确实又些饿了,只有到灵境的人才能靠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达到辟谷的境界,而他现在只是一个凡境的小修士罢了。
秦峰从鱼翅上取下一大片肉,熟练地处理着,生起一堆火开始烤制,不一会儿,一股肉香飘出来,金黄的肉质让人看着垂涎欲滴。
“小子,手艺又有长进啊!”凡老头擦了擦口水,把酒葫芦拿在手里,对着秦峰晃了晃,“要不要来点?”
秦峰摇头。
凡老头使劲嗅了嗅,露出一个沉醉的笑容,“小子,我这‘神仙醉’可是寻常人想喝都喝不到的,你这小子居然还不喝,将来会后悔的……”
秦峰鄙夷,“你不是说时刻要控制情绪吗?居然还喝酒。”
凡老头浑不在意,摆了摆手,“酒是唯一能让我冷静的东西啊!你这小屁孩长大了就懂了,神仙醉,神仙醉,神仙喝了也陶醉,镜中看花月在水,浮生一梦因缘会。”
秦峰没理这老头,将肉分了一块给他,凡老头一边吃肉喝酒,一边感慨这样的生活何其快哉!
最过分的莫过于他一边吃着,一边说早知道这肉如此好吃,就该多向那白鲨皇借点。
“你那是借吗?”秦峰翻着白眼,如果白鲨皇听到这些话估计都得吐血三升。
“小子,我说借那就是借,还有,你的手艺不错,还不是靠我三天两头把你丢在荒郊野外培养的,人要知恩图报。”
秦峰无语,这家伙虐待自己还有理了。
秦峰没说话,也开始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白鲨皇的肉确实好吃,虽然白鲨皇衰老了,但圣境的躯体中蕴含的生命精气仍旧无比磅礴,实在大补,而且虽然没有调料,但有一种海水的淡淡咸味,恰到好处。
秦峰吃了许多,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体温变得异常之高,面红耳赤,有生命精华从七窍中汩汩涌出,自己变得像是一个移动的泉眼。
凡老头似笑非笑,“普通的火怎么可能炼透圣境血肉内蕴含的生命精华,没炼透,以你的修为无法吸收,这种事情很正常,快去练练武技宣泄出来就好了,不过你吃的不少,恐怕要坚持一夜了……”
秦峰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啊!
不一会,一个浑身散发霞光的身影在夜色中练起了武技,在周围岩浆红色光晕的映衬之下,倒显得别有一番意味。
秦峰此时是有苦难言,只能不停地挥出拳头,身体如烘炉,开始孕养《圣典》中记载的两种道,也是由武技演化而出,不过以秦峰的修为只是通过修炼武技而产生一些萌芽。
圣伐!圣御!
这是《圣典》中记载的两种武技,或者说已并非是纯粹的武技,无固定形,可用于拳,也适用于兵器,代表的是攻伐之道和防御之道,甚至可以吸纳其他武技,取百家之长养自身,吞噬诸天武技,成就唯一真武。
逆天至极!秦峰心中感慨,他还是低估了创造这部功法的人,秦峰第一次生出自己不能远不能及的感觉,此人绝对称得上一代鬼才,不走寻常路。
秦峰心中惊起波澜,有些被打击到信心,他知道自己手中的这部功法强得不可思议,但却喜忧参半,功法强,当喜,可自己却没有足够的信心能走出这部功法的影响,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即使自己补全另一半,仍旧只是按照别人的思路在走,走不出自己的路。
秦峰也没有办法,他的境界和感悟根本无法与创造这功法的人相比,不过他也不可能放弃这样的强大功法,秦峰并没有气馁,自己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将来强大了或许有办法摆脱这功法,真正踏出自己的路。
《圣典》中还记载了两种法,光影身法和易容法圣人千面,虽没有圣伐和圣御那么逆天,但也可入一流之列。
秦峰在消耗他吸收不了的精气,不断打出各种法,时而如饿虎扑食,时而如灵猿展臂,脚下踏着光影身法,如光般迅疾,若影般诡秘,留下道道残影。
“咔……”一道破碎的声音从秦峰身体传出。
空气中的灵气涌入秦峰的身体,内视身体,又多出了许多灵气团,照亮大半身躯,从外望去,秦峰的身体之上光华流转,肌肤晶莹,几乎可见体内血管,战血流动,金光闪烁。
秦峰突破到了引灵境后期,接下来就是不断积累灵气到达引灵境的巅峰。
秦峰盘坐而下,迅速入定,他身体里还有大量的精气存在,现在他突破瓶颈,可以大量吸收,他要借之一举到达引灵境的巅峰,他不停地吸收体内的多余精气,将之化为一团团的灵气。
一夜过去了,秦峰的身体渐渐达到饱和,减缓了吸收的速度,凡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秦峰身旁,开口道:“不错,这确实省去了很多时间,但记住,欲速则不达,这样会让你的体内积累过多杂质,偶尔为之,以你的体质足以消除隐患,但你这次过了头,圣境的血肉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承受的,若不是我抹掉其中的气机,你连接近都做不到,也罢,这次我就出手助你一次。”
秦峰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通透了许多,他心有余悸,自己还是太草率了,接近圆满的时候,他就发现怎么都无法提升,身体里有一些被其他力量占有的地方,他知道那是杂质,要不是凡老头出手,自己想要解决问题恐怕会很麻烦。
杂质被除掉,秦峰终于到达引灵境的巅峰,整个身体被灵气照耀得通透无瑕,如琉璃宝灯熠熠生辉。
秦峰起身,认真地对凡老头说道:“多谢!”
秦峰虽然平时嬉笑,但骨子里很骄傲,有一股子正直气,他其实也有年少轻狂的一面,只不过平时藏了起来,偶尔才会显露,谁对他好他也总是默默记在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会报答。
凡老头看着秦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才说道:“小子,境界到了,练体也争取早日把血练透,顺便熟悉一下锻魂法,你的灵魂强度应该是到了灵境灵海境的程度,足够用了,早日收复地心黑炎,早日去下一站。”
说完,他转身离去,不停地往嘴里灌酒,哼着以往没有哼过的小曲儿,调子和缓低沉,像是游子在怀念故乡的惆怅,又像是文人怀才不遇的哀伤。
秦峰有些摸不着头脑,凡老头这个人真的是猜不透,时而玩世不恭,时而严肃认真,有时像良师,有时像老顽童。
秦峰跳下岩浆,又开始他的练体,运转功法,淬炼血液。
“嘶……”秦峰疼得直吸冷气,心脏有力得跳动,血液在周身循环,品质不断升华,痛并快乐着。
时间在这样不断重复的修炼中悄然而逝,如白驹过隙,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秦峰盘坐在熔岩中,神色平静,就像是沐浴于温和的水之中,秦峰起身,身体似乎长高了几分,肌肤晶莹,身体生辉,骨骼如玉,明亮的眸子映着眼前的景色,像两口深泉。
“终于将血液练透,身体有脱胎换骨的蜕变!”秦峰看着自己的身体,匀称的身体蛰伏着妖兽般的力量。
他找到凡老头,是时候去见识一下那地心黑炎了。
凡老头带着他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火山口之中,幽深曲折,他们进入时还在向外喷涌熔岩,凡老头直接无视,带着秦峰强行进入。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不断深入,放眼望去满是暗红色的熔岩在流动,洞内被暗红色的光芒照亮,使秦峰能够稍微看清洞内的景象。
暗红熔岩随着他们的下降,色彩愈发深邃,温度高到不可思议,秦峰的脸上有了豆大的滴滴汗珠,暗色成为了主色调,寂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一片黑暗出现在眼前,秦峰再难看见任何东西,视线被完全遮掩。与黑暗同存的不是邪恶和阴冷,而是炽烈的高温,黑暗与高温,两种在寻常人完全应该是对立的存在,在这地底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同存。
熊熊燃烧的黑暗,造物之神工!秦峰心中感慨。
“再往前面就可以地心黑炎了,小子,我提醒你,现在的你去收服他太过勉强,有无尽痛苦,但于你而言,这是你用《圣典》打下完美道基,踏入聚脉境的最好选择,所以我才带你来这,不过你没有选择。”凡老头很严肃,“因为我替你做了这个选择,现在,准备承受痛苦!”
秦峰在黑暗中看见两道目光,刺破瞬间的黑暗,凡老头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如果让秦峰自己做选择的话,他也会这样选,可听到凡老头的话,他心中有一些不舒服,自己的意志怎能由别人左右。
凡老头并没有给秦峰解释,也不给秦峰辩驳的机会,他直接出手抓向那黑暗,如上苍之手的虚影出现,那地心黑炎已有些许灵性,大片的黑暗之火像火舌般功向手影,空间都被烧的扭曲。
凡老头面色不改,招式未变,一把抓住了黑炎,摄入手中,他摊开手,一缕黑色的火焰在其掌上燃烧,带着妖冶和冷艳,周围的空间都因承受不了这高温而产生扭曲,可凡老头的手却似乎比空间更坚固。
“入定,准备开始!”凡老头说道。
秦峰知道,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盘坐着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将心神沉于体内,宝体晶莹,战血加速流淌。
凡老头点头,将地心黑炎打入秦峰体内,瞬间,秦峰的身体被黑炎淹没,皮肤几乎同时就出现了焦黑之色,失去凡老头的禁锢,这黑炎立马就露出了锋锐的獠牙。
“啊……”一种近乎本能的嚎叫从秦峰口中传出,这痛苦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的精神已经控制不了身体的本能。
与此同时,黑暗已进入他的识海,他的元神努力抵抗,还好他的灵魂强度已经相当于灵境灵海境的修士,才能与黑暗分庭抗礼,他的识海一半被金色的元神之光照耀,另一半则完全陷入黑暗。
秦峰的身体已经没有保持盘坐的姿势,而是蜷缩在地上,身体痉挛,表情扭曲,时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不要强行抵抗,想一想功法,阴和阳,光与暗,坚持到身体适应这痛苦,再引导它的力量为你冲开经脉,以暗为基,塑造光明,感悟太阳之道!”凡老头吼道。
秦峰听见了,但没办法,《圣典》确实奥妙无穷,以暗入光,以阴感阳,但现在前提是他得坚持到自己可以压制这地心黑炎,等它后继乏力,而自己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此消彼长。
秦峰虽然陷入无尽痛苦中,但骨子里的骄傲却被激了出来,他咬着牙,强行盘坐起来,运转玄妙的功法,用尽所有的力量,他的右手紧握,他的心中不屈。
“一团黑不拉几的火而已,不可能击败我!”他心中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