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雷自说自话的道:“没错,玛蒂尔达找你找的很久了,想不到你真的存在,我还以为那不过是家族里一个虚假的谣传。不过,她可没说是要活的还是死的,我想我把你的尸体带给她,她一样会感谢我的。”
“哎——”本初无奈的摇头:“你是不是脑子被电傻了,能不能别自己瞎叨叨?我发现我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你们上校了。”最后一句是说给乔纳森和老七听的。
“可惜你没法亲眼见到玛蒂尔达了!”菲奥雷忽然动了,无数气流狂舞,风声大作,他的身影一瞬间模糊,快的连乔纳森都捕捉不到痕迹!
本初在退,他倒退的速度比世界冠军的百米冲刺还快,依然比菲奥雷慢了几个层次。一阵短促的尖啸声钻进耳膜,一支箭矢从身后飞出,与他擦肩而过,最近时与他的耳朵只有1厘米的距离。眼瞳外层的视觉传感器捕捉到箭簇的轮廓,瞬间判断出这是一颗“高爆弹”。
——什么鬼?
本初猛地转身,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扑去。
“轰”的一声巨响,菲奥雷被一团火球淹没。
持剑的身影刚刚从火球中冲出,迎接他的又是一支引爆火球的箭矢。如是者三次,菲奥雷还能坚强的站立着,可刚刚回升的气势又被打灭了不少,而偷袭暗算的主儿也已经站到了本初身边。
“老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来了,心里有底,才故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神采飞扬的米兰达一手托着本初的腰,侧着身子朝他抛媚眼,一副“赶快夸夸我”的表情。
本初很认真的摇头:“大义凛然用的不恰到,应该叫镇定自若才对。”
“你说的都对,行吧?这张弓先帮我收着,又多了一个好玩具。”米兰达扔给他复合长弓和箭壶,交给本初,“看我收拾掉这个怪物。”
“你可不要大意,他跟你遇见过的敌人都不一样,小心他的‘剑气’。”
米兰达另一只手里是一把漆黑长刀,跟她的高挑身材很搭配,也不知道老七的这件战利品是怎么到她手里的。
“放心吧,这把刀虽然不如我的那把,也是难得顺手的好东西了。这种一身是伤的大便宜都捡不下来,怎么对得起我‘女武神’的名头!”
菲奥雷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接连不断的意外已越过他所能忍受的极限,每个人都像是在耳边嗡嗡作响的蚊子,偏偏这些蚊子一只比一只讨厌。
他说道:“西门的弓箭既然落在你手里,她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你放心,我一向对娇滴滴的女孩子很心软的。只有你这种面目可憎的假绅士,我才会下狠手。”
“哼!无知者无畏。”眼神骤然凌厉,菲奥雷决定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两人顷刻间战在一处!
这是一场会让田峰和舍甫琴科汗颜的对决:沉重伤势固然让菲奥雷的战力大打折扣,但每一次爆发的杀招仍然无可匹敌。失去护身短剑反而完全解放出他的攻击力,从之前攻守平衡的战法转换成凌厉凶狠的对攻,更加危险,更加致命;米兰达如同一只上下翻飞的海东青,每一寸柔韧的肌肉之下都仿佛蕴含爆炸性的力量。她的剑技与菲奥雷不分伯仲,那柄长刀即使对菲奥雷也是致命的威胁。除此之外,她那一双惊人的长腿,同样是不可忽视的武器,总会从各种角度上给菲奥雷带来惊喜。
无底的深渊,不尽的废墟,恒古的黑暗,都在这场决斗中沦为配角。以两人为中心,渐渐卷起风暴,形成一片危险的禁区,地面上堆积的残渣被抛向外层,显露出下面已被深埋数个世纪的大理石地面。然后,石面又被斩出一道道刀剑伤痕。
“米兰达!他的体力已经快要见底了,小心他的反扑!”本初向着风暴中心大吼。
米兰达根本无暇答话,本初眉头紧缩,急得忍不住搓动手指。经过计算,菲奥雷战败的概率极大,但是临时前必然会有反扑,米兰达能够躲过的可能基本为0,最后的结局最大可能是同归于尽。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给予菲奥雷致命一击。但是本初也看的出来,米兰达现在只是勉强守得住而已。这场风暴其实是菲奥雷周身气流的升级,每一股气流都在强化自身削弱对方,相当于“领域”般的主场优势。也就是米兰达的实力足够强横,才没被打破攻守之间的平衡。
以米兰达的战斗直觉,一定早已看出目前的形势,两人心有默契,本初话中的暗示,她不会听不懂。
地面震动起来,处处都有“咯吱”的声响传来。老七本已远远的躲开,感觉到身边的振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转身撒开腿就跑。就在他的身后,一条十余米长的机械臂猛然拔地而起,如同昂首的巨龙!
事实上,半径50米之内,所有接地基座未被损毁的机械臂全部动了起来,如同神话故事里的腾蛇,在空中狂乱的起舞。当然,它们的目标都是菲奥雷,有几条免不了空中打架,撞出一串火花。
菲奥雷连续斩断三条机械臂,被第四和第五条两面夹击,末端的金属抓手把他牢牢按住。这些机械臂就像一群真正的群居动物,懂得分进合击的办法,有的诱敌,有的掩护,有的是冲锋的死士,有的是暗中的伏兵。
“就是现在!米兰达!”
本初刚刚发出第一个音节时,米兰达就已将长刀猛地投掷出去,这一刀显然蓄势已久,刀锋顺滑的切开空气,刀尖没有一丝颤动!
刀身瞬间切开金属抓手,直入菲奥雷心脏,前后贯穿,把菲奥雷钉死在前后机械臂之间。
菲奥雷发出濒死的嘶吼,右手的细剑仿佛通灵般跃出。电光攒射之间,剑锋直指米兰达,要完成主人最后的遗愿。
“以血还血!”
菲奥雷发出在人世的最后一道声音,手腕和脚腕分别爆开四道血雾,仿佛释放出最后一点力量。
米兰达想要躲闪,却骇然发现,四肢全然无法动弹,全被强大的气旋牢牢锁住。
至少有六条机械臂试图拦截飞剑,无一不被耀眼的“剑气”斩断。米兰达被电光刺的眼睛生疼,仍旧倔强的眯着眼,死也要亲眼见证自己的结局。
一条人影冲到眼前,挡在长剑的来路上——那张脸熟悉极了。本初张开双臂将她抱住,正像平时发白日梦里的那种方式。
米兰达隐约听到耳边轻轻的两个字:“别怕。”
无所畏惧的女武神,瞬间眼泪决堤。
“——不!!”
她听见一声碎裂的声音,和一下“咔”的轻响。本初的下巴一沉,拄到她的肩膀上,像是有一把刀刺穿她的心房。
世界彻底安静了,有那么一刻,时间仿佛也失去了意义。
…………
“喂,你还要在我身上趴多久?”
恢复自由的米兰达轻轻拍着本初的后背,有些无奈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本初才从她的肩膀上抬起头,对着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微笑:“well done,美艳无双的米兰达贝奥武夫女士!”
“哼!是你干的漂亮才对!戏精!”
米兰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绕到他的背后,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长剑。菲奥雷的配剑上多了两颗黑色的小球,差不多拳头大小,第一颗被长剑整个贯穿,第二颗则嵌入在剑尖上。她蹲下去,想捡起小球,却不料表面烫得惊人,忙不迭的缩回手。小球表面虽然呈金属光泽,却意外的微带弹性。
米兰达惊喜的说道:“这个不是还在研发中的‘能量容器’新材料吗?已经有试产样品了?”
“一共就只有这么两件,幸好这次被我带出来,派上大用场了。”
“哦?”米兰达狐疑的盯着本初,撅着嘴问他:“你把这东西扔出来挡剑就好了,干嘛自己还跑过来抱着我?”
“这样才有英雄救美的感觉嘛!啊,不对!我是说万一这两个小球也挡不住,至少还能用我的身体再挡一层。”
“哼,我倒希望你说的是真话。”米兰达摇摇头,转头看向死不瞑目的菲奥雷:“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么厉害的人我竟然会没有听说过。他好像认识你似的,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来自于一个古老而强大的组织……或者说家族。你也知道,我的记忆力一向不好,关于这个家族的信息就是我忘记的事情之一。”
“哼,好烂的借口!算了,他的能力是怎么回事,传说中的超能力?难道也跟阿尔法菌群有关?”
“就算不是直接来自于菌群,也应该跟菌群有莫大的关系。”
米兰达双眼放光,像个小女孩一样叫着跳着,然后充满期待的看着本初:“这么说,我也有机会拥有类似的能力了?你说我会不会变得比他还厉害?”
本初哈哈笑起来,然后很肯定的点头:“那当然!我们的米兰达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二厉害的人。”
“那第一是谁?你吗?”
“我?我可差的远了。”本初又一次回避了她的问题:“走,跟我去拿菌群。”
米兰达一指菲奥雷:“他呢?这样的人,不该让他曝尸荒野吧?”
“他背后的势力可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你放心吧,作为超越旧时代的伟大祭品,众妙怎么会放过这样绝佳的实验素材?”
两人走到菲奥雷最初站立的位置,本初提起装着菌群的安全箱,说道:“而它,就是开启新时代的钥匙。”
老七从远处跑近,大喊道:“本初先生,这扇大门我们是否也有机会进去啊?”
“还不快去帮乔纳森,你们上校要是还有口气儿,就赶快抬上车去!笨蛋,你是想等到田峰和舍甫琴科都醒过来吗?”
“怕什么?老子现在就去结果了他们。”
“好啊,你把他俩杀了正好,现在你们翡冷翠最多化整为零出去避一阵风头,你要是把他俩杀了,就等着翡冷翠被彻底除名吧。”
老七眼珠子转了几下,他也只是随口说说,真让他杀“雷霆行者”的成员,还真就没有那个胆子。
这时,远处传来乔纳森的欢呼声:“杰克没死!他还活着!”
老七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可高兴的,他要真这么容易就死了,还是那个混蛋杰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