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好好上学,你偏偏给我惹事生非,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长磊的爸爸边骂着,边继续冲上去,继续打长磊,被审讯室的民警冲了上来,拉住了他。
“爸。。”。长磊的脸上顿时流满了委屈的泪水,他自己也知道,爸爸这次是真的对自己失望了。
“别叫我爸爸,我没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长磊的爸爸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挣脱了民警,冲上去,一脚将长磊重重的连人带椅子都踢倒在地上。
“老周,他是我们的儿子啊,你现在这么打他有什么用,还是快点想想办法”。中年妇女已经挤了进来,一把拉住长磊的爸爸,哭着哀求道。
“爸。妈……”。长磊一下子跪在自己的爸妈面前,再也控制不住,脸上流满了泪水,喊道。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长磊的爸爸愤怒的喊道。
窗外的大头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甩开竹竿,奋力了冲进审讯室,说道:“人是我打的,跟他没关系,我是来自首的”。
大头的话一出,顿时周围的人都惊呆了,长磊首先回过神来,顿时明白大头一直在窗外看着这一幕,再也忍耐不住出来自首,连忙喊道:“大头,你胡说什么,赶紧回学校”。
“老大,我不能让你受委屈,我自己做的,我自己能承担”。说完,回头对审讯的民警说道:“人是我打伤的,我来自首,我知道所有的经过”。
大头把当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心里再也没有一丝的恐惧与内疚。
长磊被放了出来,而大头则留在了公安局,继续审问细节。走出公安局,长磊的爸爸的怒气已经消了很多,长磊的妈妈则一直抚摸着儿子嘴角的红肿,心疼的流着眼泪。
长磊的心里,此时对于爸爸,已经感到万分的失望。在他的心里,爸爸只是顾着面子,顾着赚钱,从来没有体会过自己的感受,关心过自己的生活。
他没有随爸妈一起回家,而是由竹竿与明婷陪着,一起回到了学校。
这件事情因为闹的沸沸扬扬,很快学校的处理决定也已经下来了,对于大头,学校做出了开除的决定,而长磊与竹竿,则是严重警告,留校察看。
因为对方脱离了危险期,暂时并没有对大头进行起诉,所以大头回到了学校,当听到自己被开除的消息后,顿时脸上充满了绝望。
对于一个农村的孩子,考入了重点高中,基本上就是整个家庭,甚至在整个村子里,都是一种骄傲,而此时,却被学校不光彩的开除。
学校也已经通知了大头的父母,大头的父母已经在农村赶到了学校来求情。
大头知道父母来到学校后,立刻也赶去了校长室,正巧看到老实巴交的父母正在跟校长求情。
大头的父母满脸的皱纹,一脸的沧桑,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因为紧张,而满脸的通红,父亲紧张的对校长说道:“校长,求你再给我儿子一个机会,他还年轻,不懂事”。
校长一脸的严肃,虽然脸上充满了同情,但是还是语气坚决的说道:“这件事情在社会上,学校里,都影响相当的恶劣,再加上他平时的表现,所以通过学校的开会商议,才做出现在的决定,我想,你们也会理解我的难处”。
“可是,这孩子被开除了,就没有出路了啊,这个孩子就毁了,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没上过学,好不容易他考上了重点高中,全村都为他感到骄傲,现在这样,叫我们怎么有脸回去见相亲们啊”。大头的妈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其实孩子也并不是只有上学这一条出路的,俗话说,行行出状元,对于孩子来说,学校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上学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校长一脸无奈的说道。
“校长,求求你了,我们给你跪下了,求求你给孩子一条出路吧,哪怕让我们给你做牛做马,我们都乐意”。大头的父母边说着,边噗通一声,跪倒在校长的面前。
大头目睹了这一切,看到父母为自己委屈求情,想到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自己曾经是父母的骄傲,而现在,自己却落得如此的下场,看着含泪跪着的父母,大头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崩溃了,独自一个人默默的回到了宿舍。
长磊正在教室,明婷小声的安慰着心情失落的他,突然李霞跑了进来,喊道:“你们快去看看吧,大头要跳楼自杀了”。
“什么”?明婷与长磊几乎同时喊出了声,立刻起身往宿舍楼跑去。
远远看到,宿舍楼楼顶,大头提着自己的行李包坐在那里,脸上挂满了绝望的眼泪,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下边,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学生,而此时大头的父母也已经匆忙的赶了出来,看到楼顶的儿子,着急的往楼上跑去。
而此时学校的保安,也怕他父母上去后,会刺激到大头,更让他做出自杀的行为,所以将他父母拦在了楼道口,不允许进入。
长磊与明婷急忙挤开看热闹的人群,还没等走到里边,只见大头胖大的身躯,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像一个断线的风筝,飘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到宿舍楼下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鲜血慢慢的扩散,而大头的眼睛,正冲着长磊的方向。长磊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眼神,绝望,空洞,随着瞳孔慢慢的放大,脸部因为痛苦而扭曲,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胆小的同学都已经闭上了眼睛,扭过头,不忍心看到这悲惨的一幕。
长磊呆呆的站立在原地,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了一具躯壳,没有思想,没有灵魂,随着大头的掉落一瞬间,自己仿佛也被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种木然的感觉。
“儿子”。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大头的父母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大头,痛哭失声,慢慢的,大头的母亲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突然昏迷了过去。
救护车的到来冲散了看热闹的同学,将大头与他妈妈一起送往了医院。
明婷看到呆立的长磊,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长磊,回教室吧”。
长磊没有回答,静静的一个人转身往校外走去。最近几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长磊的心里感到无比的心累与迷茫。
当长磊回到家里,爸,妈,张妈与铭心都在客厅等着他,看到仿佛丢了魂的儿子,长磊的妈妈首先走了上来,问道:“长磊,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感觉有些累”。长磊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爸爸不好,错怪你了”。长磊的爸爸一脸的愧疚,毕竟平时对儿子关心就少,而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只知道发火,却从来没有考虑儿子的感受。
“我没有怪过你,大头被学校开除,今天下午跳楼自杀了”。长磊冷冷的说道,虽然嘴上说着不怪父亲,但是内心里,却觉得父亲已经不可原谅,如果不是父亲的过激行为,大头就不会自首,也不会被学校开除。
“什么,自杀了”。家里的人同时惊讶的喊道。
长磊没有再继续回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卧室,一头扎在床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老周,你说怎么办,我看长磊可能是受了打击,我真担心他也会做傻事”。客厅里,长磊的妈妈一脸的忧郁,脸上充满了焦急的表情。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唉”。长磊的爸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伯父,伯母,你们别担心,我进去劝劝他吧,尽量让他这几天放松一下,很快他就会忘掉这件事情”。铭心在一旁站起来边说着,边往长磊的屋里走去。
“现在是高考的关键时刻,我怕会影响到他的学习成绩”。
长磊的爸爸一脸的担心,他还是希望长磊能考个好成绩,上一个好的大学,来接管自己的生意。
“你难道就知道赚钱,你考虑过儿子没有,从小到大,我们关心过他多少,有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儿子”。长磊的妈妈彻底的愤怒了,大声的喊道。
铭心不再理会他们之间的争吵,悄悄的打开了长磊的房门,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算是提醒长磊自己已经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