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放学后我请你喝咖啡,地点就在万达城三楼的那家新开的星巴克。”
顾卿璇的语气很笃定,一点没有要征求苏夜想法的意思,似乎她顾卿璇请人喝咖啡,那是祖上积了大德!
当然了,顾卿璇也确实有这份自傲的资本。
在长郡,还从来没有人能有这个荣幸,让得顾卿璇主动邀请的,更加别提还是喝咖啡这种颇有点暧昧小心思的事儿了。
不说在长郡中学,就是偌大一个临州,多少人可是求着、盼着,甚至做梦都不敢想,自家祖坟冒青烟了,有幸能让顾卿璇青眼相待?
“不好意思,我没空。”
苏夜想也不想,冷淡回绝,丢下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
卧槽!
我是不是幻听了?
还是脑子秀逗了?
我听到了什么?!
茹嘉宛目光呆滞,一副痴傻模样。
“苏夜你、你拒绝了顾卿璇的邀请?你、没发烧吧!”
倘若不是有不少同学已经悄悄凑了过来,茹嘉宛还真想伸手摸摸苏夜的额头——这家伙不会是脑子烧糊涂了吧。
站在远处的上官云珠和徐梦云,踮着脚尖,翘起耳朵,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两人互掐了对方一把,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两年前临州丽人选美比赛中的评委说过这样一句话,有顾卿璇在的地方,那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这道风景此时吸引了不少同学纷纷朝着苏夜他们所站的方位聚集过来,尤其是这些人听到苏夜的话,更是眼珠子都鼓出来了。
我的天!
那可是长郡第一校花耶,老大你装逼也装的有点过分咯。
想都不想就回绝了人家,你是不是某些方面有残疾啦?
在这么多同学面前,被人冷冰冰地拒绝,饶是顾卿璇性子再是清冷,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有些愠怒地瞪了瞪眼:
“就一杯咖啡的功夫,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人家堂堂第一校花,平日里又是何等的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现在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就差撒娇求你苏大废物了,你怎么还一副要死不死的嘴脸!
围观的同学们心里已经腾地一下窜起了怒火。
若不是有女神在,他们早就撸起袖子,上去饱揍这废物一顿了。
苏夜却好像压根就不想理会这个长郡的第一美女,撇了撇嘴,有些不耐:
“你说请就请啦?你当我苏夜是什么?又当你顾卿璇是什么?”
“唷,你以为自己生来一具好皮囊,所有人就都得像你爹你妈一样惯着你、宠着你,把你当姑奶奶一样供奉着?抱歉,我苏夜还没有下贱到那个地步!
“你说请我喝咖啡,是不是就觉着我应该千恩万谢,感激涕零?有这个荣幸受到长郡第一校花的邀请,你大概觉着这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吧。谢谢,这样的福分,我无福消受。”
苏夜摆摆手,拉着茹嘉宛就准备离开。
众人一片哗然。
——当年那个追求上官云珠的废物这三年来究竟经历了什么,竟连顾卿璇的面子都敢驳,这也太、太……装逼遭雷劈呀兄弟!
看着苏夜的手和茹嘉宛的手牵在一起,顾卿璇和上官云珠没来由的心里发酸。
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跟苏夜手牵手,茹嘉宛也是粉面羞红。从来跟只公鸡似的昂得高高的小脑袋此时垂的很低,都快要埋到一团雪白的沟里了。
羞归羞,可茹嘉宛就觉着与苏夜牵着手儿,有一种很满足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好,让茹嘉宛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啊。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而已,茹嘉宛心里清楚。
那又如何?哪怕为了短暂的美好,飞蛾扑火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茹嘉宛痴痴的想。
她不是不知道,苏夜其实从来都是拿她当朋友、当兄弟,这个呆子不曾发觉,在他离开的三年里,有个女孩儿傻傻地等了他整整三年,无怨无悔。
茹嘉宛也没打算将这些女孩儿的小心思表白出来,有些事,就让它永远尘封在心底吧,默默地对他好,自己就很心满意足了。
“苏夜,你站住!”
不知是生气,还是其他原因,顾卿璇一直古井不波的心境起了一丝波澜。
“逃避是没有用的,我们之间的事,迟早都是要解决的。你躲了我三年,又如何?我们两家的婚约,不会因为任何个人的意志而改变!你不是不清楚我爷爷的脾性,已经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要将我许配给一个废物,但他老人家打小最疼我,我不想也不会忤逆他。所以……我顾卿璇不会拒绝这门婚约,我会嫁到你们苏家,嫁给你,即便只是一个废物,即便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有的只是厌恶……”
顾卿璇话音刚落,人群彻底沸腾了。
——长郡第一校花与苏大废材,有婚约在身?惊天奇闻啦!
“好吧,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亦然。你的邀请我会去,所有的事今天一并了结吧。”苏夜止步,淡淡地回道。
茹嘉宛张了张口,想问什么,最终还是闭口无言,定定地望着前面那道微微佝偻的背影,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
长郡中学的放学铃声响起,苏夜已经走在了校门口的长乐街上。
苏姓在临州算不得什么大姓,但是,在燕京,却是遐迩闻名。
苏家贵为燕京十大豪门之一,真正是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苏家老爷子苏荫桓更是开国少将。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朝鲜战争,七十年代末的对越自卫反击战,苏荫桓都曾染血疆场,战功赫赫,当年邓公亲自为其授勋。
苏夜的父亲苏默庵是苏老爷子最小的儿子,因为聪明伶俐,老爷子打小最疼爱这个小儿子。
不出意外,苏默庵会在老爷子故去后顺理成章地继承苏家大业,奈何苏夜父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默庵向来自由惯了,最受不了老爷子那一套老旧古董的理念,父子间矛盾日趋激烈。
直至最后,苏默庵不顾全家族的反对,私自与一民间女子,也就是苏夜母亲白绮君私定终身。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老爷子,从此,苏默庵与家族决裂,新婚夫妻从燕京搬出,迁到了临州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避世而居。
顾卿璇的爷爷顾启明是苏荫桓老爷子的老部下,曾经在对越自卫反击的战场上替老爷子挡了一颗子弹,因为子弹伤到了心肺,顾启明从战场一线退下后就回到临州老家休养。
这个性情古怪的老部下对苏家可谓是忠心耿耿,连带着苏默庵也颇受顾家叔父疼爱。
虽然苏默庵与家族决裂了,顾启明依然不改初衷,将宝贝孙女许配给了苏默庵的儿子。
所以说,苏夜和顾卿璇,是打小就订下了娃娃亲的,虽然两人都不愿承认。
“哎呦……”
苏夜低头想着家族往事,一声倒地的声音响起。
离着苏夜一米远的路前头,一个老头儿摔倒在地,咿咿呀呀哀叫起来。
“老爷子,没事吧?”
苏夜伸手想要搀起老头儿,却被老头儿一把拽住:
“来人啦!撞了老头子就想跑?还有没有天理呀!赔钱!”
老头子拽着苏夜就在地上打滚,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苏夜心下好笑,这碰瓷都碰到修真者身上了?
这世道,不是好人变坏了,是坏人都变老了。一点没错!
苏夜屈指,在老头儿臂上一弹,老头霎时如遭雷击,浑身陡然一机灵,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口吐白沫。
“睁大你的狗眼,如今这世道,就是被你们这群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老狗玷污了。”
苏夜目光森冷,杀意腾腾,吓得老头儿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好啊,光天化日之下,欺负老人家,要不要脸?”
一声娇喝从苏夜背后响起,脚踹带起的呼呼风声乍响。
“碰瓷还有同伙?”
苏夜眉头一皱,屏指如刀,回身一斩。
手刀与脚踹交击,薛诺面色惨白。
剧烈的疼痛之感从胫骨蔓延而上,直冲天灵盖。
薛诺嘘嘘地倒抽凉气,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看似轻描淡写的虚空一斩,竟有如此力道,自己的一只脚生生都要被他给斩骨折了!
“你敢袭警?好大的胆子!”薛诺痛的差点站都站不稳。
苏夜回头环视面前的女人,一身笔挺的警服,干练的齐耳短发,乍看上去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本以为是碰瓷的同党,看来是误会了,不过这女人还真是鲁莽,一句话不问上来就动手,给她点教训也好。
“是误会。”苏夜走进女警。
薛诺警惕心大起,双手护在身前,“你想干嘛?我可是警察。”
苏夜好笑地摇了摇头,“别紧张,我看看你的伤势,不然的话,你这只脚可能会残废。”
苏夜恨透了碰瓷党,刚才分明动了怒,下手也就毫不留情,动了一分真气。
那老头儿就算侥幸活了下来,后半辈子恐怕也只能瘫痪在床上,再也出不来害人了。
而斩在薛诺胫骨上的那记手刀,同样有一分真气贯穿了薛诺骨骼,她的胫部骨髓已然彻底坏死了,只要再拖上半个时辰,这只脚铁定彻底报废。
“你、好狠!”薛诺猝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