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篇文章送给没看到我成才的姥姥和没看到我成功的姥爷
(一)
小时候,我经常坐在姥爷身旁时不时会听姥爷讲述他十五岁时候的经历。
家乡现存的中大型水库的存在离不开那时候姥爷还有其他受苦难的青年少年的建设。
姥爷说:“那个时候,我们每个人标配一个推车,推车上面的沙石就重百斤以上,我们那时候就推着车一步一步的去水库地点建造水库,一走就是一百里路,伙食就不用说了,那个时候苦,粮食不够吃,我们一天能吃上几个玉米面窝头就已经很幸福了。”
哪个时候姥爷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姥爷擦眼泪的时候总是用衣兜里面的毛布,小时候以为是姥爷的个人习惯,后来听姥姥说,那个毛布是他十五岁干活时候的贴身背心,时光飞逝,少年的背心成为了老人手中的岁月布。
大跃进时代吧,家里太穷了,姥爷不得已去部队参了军,从一名炮兵慢慢成为了团级参谋,炮营营长,那个年代,越南伪军和美帝主义来骚扰国家南陲,姥爷去了前线,指挥着部队,狠狠的轰击对面高地和阵地的敌寇和天上美国人的轰炸机,人们称姥爷是功臣,而姥爷对这些事情却是淡薄无奇。
姥爷对我和哥哥讲述这些战争的时候很平静很平静,仿佛自己置身事外一样,这些惊心动魄的场面在平淡如水的话语里娓娓道来,对我们来说,这是最精彩的故事会。
(二)
姥姥以前对我们说过,姥爷退伍回老家工作的时光,那个时候,姥爷在局里工作,那个年代正常情况的局长月薪也就只有四五十元,而我姥爷一辈子没有给任何人送过礼,阿谀奉承这个词天生不适用在他身上,只不过是科长一职的他,月薪达到了70元以上。
那时候姥爷还说:“他们不少还不服气呢,说是局长一个月才四十,这老爷子一个月拿七十。”
(三)
姥爷脾气不好,母亲在我小时候经常会说一些她小时候的轶事,母亲在四岁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家里的一个碗,那时候家用瓷碗是非常非常珍贵的,姥爷知道母亲打碎了碗,抄起菜刀追向母亲,那时的姥姥可被吓坏了,起身夺走了姥爷手中的菜刀,顺势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大声喊道:“为一个碗,你就把亲闺女当成美国鬼子么?!”
舅舅小时候学习非常非常好,但是这一切离不开姥爷的打骂,小时候舅舅考了95分以上那么姥爷就不会打舅舅,我小时候记得妈妈对我说:“那次你舅舅数学考了92分,把你舅舅吓得一晚上没敢回家,就怕回家被你姥爷暴打一顿。”
小时候,我认为舅舅很可怜,长大后,我才明白,姥爷是不想让舅舅再受他当年的罪,吃当年的苦。
一张张泛黄的黑白照中,我看到了舅舅十三岁的照片,我有点哭笑不得,十三岁时候的舅舅跟我十三岁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连我父母都说我是随了母家人。
(四)
我的两个表哥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差点把当时的姥爷家给烧了,这个轶事还是我后来听姥姥说的,姥爷洗好了两张被子晒在庭院里,那时候阳光很充足,刮着微微东风,被子半天就干了,那个时候姥爷可能忘记收被子吧,我的两个表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拿着当时不多见的打火机和一些废旧报纸,在被子下面摆好了报纸,一点火,报纸很快烧了起来,当时火烧的有点厉害,火星子窜到了被子上,被子也跟着烧了起来,姥姥在屋子里闻到烟味有点不对劲,一出门看到眼前的景象是又气又怕,对这件事我后来也不知道后来哥哥们受到了什么惩罚,我当时也没细问,只是有点可惜,当我出生成长后,哥哥们也长大了。
直到2018年,我步入大学第二学年,大哥结了婚,二哥荣获硕士学位。
我们一直都在奋斗,慢慢的成熟,而他们都慢慢的变老了。
(五)
我小的时候是个离不开吃的胖子,零食和肉是我的食物必需品,那年我记得我八岁,我想吃鸭肉,但是晚上那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她实在不想出去买,我那时候不懂事,没有肉直接不上桌了,我都怀疑现在我的妹妹是不是继承了我的光荣历史,没有她爱吃的东西她不上桌吃饭。
我也不记得后来母亲到底有没有给我买鸭肉,但是这个也不重要了,小的时候不懂事只是知道索取,长大后懂得珍惜和希望后,也想早日有一天能回报家人。
长大后,对零食和肉食的需求越来越少,我也渐渐依赖上了素食,我来姥爷家的时候,姥爷也不忘给我做一些肉食之类,虽然不爱吃了,但是还是要多少吃些,再后来,姥爷做不动饭了,我也再没有吃到小时候的味道。
朋友们对饺子馅的定义有多少?不知道你们吃没吃过豆腐渣馅的饺子,那应该是我最怀念的味道了。
磨豆浆剩下的豆渣不要扔掉,收拾起来,泡一泡,然后晒几成干,剁碎辣椒和豆渣一起活馅,不然干吃豆渣会干的要死,一点点碎辣椒搭配豆渣,味道刚刚好,印象中,我只吃过两次豆渣馅的饺子,自打后来再没有吃过,后来,姥姥不在了,豆腐渣饺子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六)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搀扶着姥姥走路,以前哥哥们调侃我是想找长辈夸,后来过年的时候,就被调侃为想要红包,至于我、喜欢搀扶姥姥走路,是因为更多的时候看到姥姥双腿不灵活,走不动道我就想去搀扶一把,刚开始确实想让长辈们夸赞,后来慢慢的也成了一种习惯。
后来,我年岁大了,再想搀扶姥姥,姥姥也不许我搀了。
(七)
那一年正月初五,妹妹出生了,初六,舅舅抱着襁褓中的妹妹回到家,母亲顺利生产完孩子,头上裹着布,听说是不能让生完孩子的人母受了风。
妹妹生来清秀是个美人坯,应该是初六下午,姥姥姥爷一身红色唐装笑脸盈盈的来家里,我有多久没有看到二老那喜气洋洋的样子了,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高兴过,可见妹妹的出生对二老的影响多么的大。
(八)
姥爷戎马半生,母亲跟我说过,她出生在内蒙古,那是姥爷最后的驻兵地,母亲八岁的时候吧,那时候姥姥实在是受不了内蒙古的极端天气,不得已,姥爷离开了部队,离开时军衔我记得是上校,虽然是上校,但是姥爷在我心里就是将军,大将军。
八十年代,姥爷解甲归田,回到了老家,自那时起再也没有回到部队,有一年,在姥爷家的平房,我看到了当年他从军时候的军用绳带,时隔将近四十年,绳带依旧军绿,依旧结实,就像姥爷那份热忱不屈之心。
又过了几年,姥爷怀着嫡孙也就是我的表哥没有结婚的遗憾,卸下一切,埋骨安寝,与姥姥重聚。
辰时,写下这篇短文,忍着一些正人君子的义正言辞,我将继续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