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刚结婚那段时间，孟川几乎没在家里呆过，部队里各种训练和演习让他抽不开身，顾薏干脆取消了婚假回到院里上班，但心里多少还是失落的。过不久孟川受了很严重的伤，领导慰问的时候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留在部队里，一个是复员考个公务员之类，一辈子就那么安安稳稳。其实以孟川的能力，又有功勋在身，留在部队里是最好的选择，可以说是前途不可限量，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孟川选择了退役。
之后顾薏从沈敛那得知，孟川这么做几乎是放弃了自己在部队里十几年的努力。
很多人来劝孟川，孟川说，“这伤让我不能在上前线，我能为国家付出的也十分有限，幸好沈敛他们也能独当一面，也到我该退下来的时候。”
退下来，即意味着重新开始，孟川那年已经三十岁，就那么放弃了部队里的成绩，太可惜了。
上面依旧压着孟川复员的申请，迟迟不批。
最后一次领导找他讲话，孟川倒没再说别的，只是最后要离开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平头。
“复员的想法其实一直都有，我也考虑了很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至于原因，说来有点没出息，现在家里有人了，不能总让她等我。”
那次交谈之后不久，批准孟川复员的材料和安置费就下来了。
很长一段时间，孟川‘闲散’在家，顾薏反而因为积压了大量案子而忙得抽不开身。
她愧疚得不得了，孟川却包容的对她笑着说，“等你几天怎么了？我还要等你一辈子呢。”
顾薏的心被他这一句话浸得甜滋滋，嘴上却娇气的说，“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你等的不耐烦，不愿意等了。”
他靠过来，薄唇凑到她的耳边，“我向孟太太保证，这辈子，除了你身边，我哪都不去。”
……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天空又飘起了雨丝，细细密密的像是把天空裹上了一层雾，不止压抑，还令人茫然的看不到方向。
顾薏将头靠在车窗上，她已经很久没想起以前的事了，其实一直都很想问他一句，当年为什么突然执意要离婚，他说是因为两个人性格不合适，可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出来？这难道只是一个借口？
是他爱上了别人，还是……一直都没有爱过她？
这两个可能无论哪一个，都令她非常难堪。
时至今日，过了几年，她连质问他的冲动都没有了。
孟川送顾薏上楼，看着她将防盗门关上，落锁，这才转身走向电梯。
这个案子弄得顾薏焦头烂额，即便她不说，孟川也能看出她并不只想打赢官司，而是想从根本上掐死网络暴力的源头。虽然她早已辞去公职，但那种使命感是融入骨血里的。
就跟他一样。
步出公寓楼，迎面吹来冷风，孟川拢了拢大衣的领口，这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一整，“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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