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沈敛没和你说，我又离婚了？”
顾薏晃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右手，离婚这种事也被她说的云淡风轻。
沈白并无讶异之色，想必也是知情的，他神色一松，“那还真巧，我们都是孤家寡人，也都换了职位……不如一起吃个饭，权当是‘庆祝’一下我们还在这个圈子挣扎，依旧在受律法的奴役？”
顾薏垂眸一笑，“以后吧，我们现在身份太敏感。”
沈白：“也对。那就等这个案子结束，我找个地方。”
顾薏没答应也没拒绝，樊丽雯还在等她，顾薏道别一声要走，又听到沈白叫了一声，“顾薏。”
她回过头去，沈白双手插进裤袋，高瘦的个子站在那里，除了一身书卷气之外，隐隐带着这个职业特有的威严。
他笑道，“很高兴能再次看到你站在法庭上，激情抗辩的样子。”
沈白说完这句便走了，顾薏倒是有些恍神，时隔这么多年再站在法庭上，心境与心态的确也变了许多，她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找回那个一身热血的自己。
她笑笑摇摇头，一转身，却对上一双黢黑幽深的眼。
孟川大步朝他走来，顾薏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一怔，笑容都收了。
“你怎么进来的？”法院安保措施很严，除非公开审理，尤其是记者根本没办法在开庭时间进入。
他倒轻松一笑，“我自有我的门道，方至清都肯承认我人脉广，你以为只是说着玩？”
广到连法院保安都吃他那一套？太夸张了。
见她当真在琢磨这事，孟川忍俊不禁，“走吧，我的车停在后门，正好可以避开媒体。”
孟川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帮她们避开媒体的骚扰？顾薏的车就停在前门，但一想到这，想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跟着顾薏往休息室走去，孟川在即将转弯的时候，向方才沈白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将樊丽雯送回家，顾薏直接回了律师行，闻声赶来的方至清围着她的办公桌转，顾薏无奈之下放下文件，“方律，你要想去厕所，出门右转。”
旁边的米娜扑哧笑了一声出来，方至清瞥一眼过去，米娜赶忙收了笑，方至清半个屁股坐在顾薏的办公桌上，“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输了官司不要紧，在白律她们面前丢脸才是大事。”
顾薏扬眉盯着方至清坐的位置，没有出声。
方至清还自顾自道，“我刚给法院那边打过电话了，好像我们……赢面并不大？”
“判决还没下来，现在说输赢还早。不过，杨刚想从自由言论上下手，我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招，将陈从青的污言秽语用法律的包装，名正言顺的洗白成个人观点。”顾薏收回目光，嘴角挂着的笑带了丝讽刺，“言论自由？杨刚怕是忘了奥利弗那句话——”
方至清接口：“言论自由不是给你在坐满人的剧院里大喊着火了的权力。”
顾薏抬起眼看他，方至清得意道，“又不只有你知道这位著名的大法官。”
顾薏掀唇一笑。
“不过，看你这态度，怕是心里也有底，那我就不必在这惹人讨厌了。总之你给我记住一句话，这个官司——”
顾薏也接口道，“一定不能输？”
方至清摇头，“输了不怕，别哭鼻子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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