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孟川是个工作狂,部队里的任务重他连假日都很少休息,而顾薏更甚,因为一个案子没黑没白,一日三餐忘了两餐是常有的事,等手头的案子结了,嫌疑人被定了罪,她也因为胃病晕倒在了工作岗位上。
做她这一行,每个案子牵扯的不止受害人嫌疑人,更有双方的家庭,工作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平时她爱向孟川撒娇,手磨破了一点皮也要喊疼,等孟川轻声哄她才肯罢休。可一旦真病倒了,第一件事就是不许同事联络他。
那次胃穿孔在医院里住了一周,她本也没想让他知道,谁想他却来了。
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男人眉骨深邃,眼神内敛,身上还穿着军装,踩着黑色的军靴,挺括利落,带着这个职业特有的正气。
他风尘仆仆来到她的床边,目光细细扫过她全身才问,“疼不疼?”
“不疼。”顾薏怕他担心。
“疼吗?”
“……疼。”顾薏眼圈瞬间红红,其实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就脆弱的想哭,“疼死了,比生孩子还疼。”
孟川扔了作训帽,坐到床边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在怀里,粗糙的指腹摩挲她手背上的针眼,“这种事还瞒着我,就该让你疼长长记性。”
说完他又低笑一声,“比生孩子疼?你又没生过。”
“那等我生完再比较一下。”
“和谁生?”
顾薏脸越来越热,声如蚊呐,“和你生。”
那时候是真疼,止疼药药劲一过,就疼得死去火来。
但疼,也觉得甜。
后来,不是没难受过,只是她不愿再喊疼了。
……
茶水间的水壶还在烧,咖啡香气越来越淡。
孟川如同一堵坚实的墙壁站在顾薏的面前,不发一语,眸底沉沉。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件事带给你的伤害……那么大。”
顾薏笑了声,“一开始,的确很长一段时间的确接受不了,不过慢慢也就释怀了,谁没有一段糟心的过去呢?反正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也一样。”
孟川拢起眉尖,“我不会只是你的过去。”
闻言,她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说,“孟川,如果你因为当年的事对我心怀愧疚,完全没有必要,我没将那段婚姻看做你欠我的债,相反的,我们都在婚姻中得到了快乐,那就够了。我很谢谢你对这个案子的帮助,但拖拖拉拉不是你的性格,我也不喜欢一段感情结束后还和对方藕断丝连。”
孟川正是太了解她干脆了断的性子,才只能靠着工作的借口靠近她,“如果,我是想和你重新开始呢?”
顾薏神色平静,“那就更不需要浪费时间了,因为不可能。”
她的语气如此斩钉截铁,孟川的脸上有一瞬间失去了惯有的从容。
顾薏将杯子放在柜子上,离开前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相机,“把我的照片删了吧,出现在那上面的,应该是你未来的妻子。”
她记得,除非工作,孟川的相机只拍山水,从不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