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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随便吧!》 第2章 那年我10岁(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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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这一生是20年,我想我的前10年应该是前半生。我的前半生,我想生活是没放过我的。我觉得很多家庭应该是父母在身旁,陪着长大。而我不一样,我从幼年就有种近乎畸形的价值观,我觉得我是多余的。我的记忆空白了三年,从7岁到10岁。之所以说空白倒不如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着同一种生活,旁人口中的溺爱我都没有。除了逼着成长!我的小时候没有朋友。父母也变成了代名词,我像丧家犬一样惶惶终日的生活。像烂掉的酸梅汤倒在那里无人问津,我有爷爷奶奶,但我发现好像大家都有。爷爷奶奶想竟办法让我至少不会异于其他孩子,所以尽力的弥补我,但是他们又不止我一个孙子,不平等的对待总会引起公愤吧!我小心翼翼的做一个言听计从的乖孩子,我怕被抛弃就再也没有家。

    听闻,人生的三大悲莫过于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我觉得我算第一种,只是并非生父。是父亲的父亲。我不知道算不算我太笨,不懂人情世故。我依稀记得幼年时也去吃过很多的丧饭。(在我的家乡,家里有人离世后,回请“法师“超度,一方面是为了灵魂得到安息,一方面是让他热热闹闹的走。亲戚朋友还有附近的邻居都会聚在这家人吃饭,统称丧饭)那时候去吃还是蛮开心的,毕竟可以大鱼大肉的暴吃一顿。完全没有那种,怎么那个老是椅窗乐呵呵看着我的那个老人不见了的那种感觉。很久没看到,就会扯着大人的衣角问东问西,大人们都说,他去了一个叫做天堂的地方。那里只有白昼和白夜,没有夜晚。他们还会变成天使。我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空。我想,天堂应该是个好地方。毕竟黑夜太引人遐想了。

    爷爷的去世,我也借机见到了久违的父母。原来母亲出轨了,原来父亲只是不堪负重选择了逃离。我相信爷爷一定是去了那个被称作天堂的地方,但是我想天堂应该没有那么好。不然爷爷走的时候怎么有点遗憾,而且也不安详。我坐在爷爷的遗体旁,我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都在哭,奶奶哭晕了无数次,所有的大人都在哭。天堂不是有拥有一对白翅膀有大眼睛长耳朵的天使吗?语文书上说还有仙女,而且还有小精灵。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告诉我,其实人晚上的时候又“死“了一次,那几个小时是没有知觉和思想的。我想,原来我们每天都在“死“,所以对“死亡“这个名词便没有畏惧之感。可是大人为什么要哭,爷爷骗我么?看到大人哭,我也很慌,于是也跟着嚎啕大哭。他们转过来安慰我说,爷爷有我这个好孙子哭的那么伤心,有福气,死了也值得了。我就觉得那里值得了?爷爷只是死一晚上明天就醒来了,然后继续教我唱好汉歌——“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灿北斗哇……“继续每天用那个烟斗敲打那个哈巴狗的头,发出呵呵呵的笑声。想到这里,我就悄悄的梭上了床。令我不解的是,爷爷真的没有醒来。更意外的是,那些“超度“的先生居然来到了我家,吹起了唢呐,敲起了锣鼓……家里一瞬间陷入了死沉沉的氛围。家里的大人都板着一个脸,像扑克牌里面的老k 面无表情。难道,爷爷也去了天堂?我突然想起,那个之前去了天堂的那个老人我再也没遇到过。我便悄悄的梭到爷爷的遗体旁去拉爷爷的手,“别睡了,该醒啦,只能死一晚上哦“可是怎么这么冰没有一点温度?难道我晚上“死“的时候也是一样没有温度么?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想爷爷大概是太困了,贪睡吧!

    第二天,爷爷还是没醒来。我突然一下子慌了,爷爷怎么睡了这么久。更让人气愤的是,他们给爷爷换上了那种清朝人穿的衣服,就像林正英《僵尸先生》里面那个僵尸头穿的那种衣服。而且他们居然把爷爷放进一个被叫做“棺椁“的黑色的箱子里。因为同属一个生肖的原因,我必须避开一幕,不然爷爷会带走我的灵魂。我躲在门后面的,通过门缝的那一点缝隙偷看门外的一切。我像个盗贼一样躲在角落看着发生的一切,不能声张。我一下子后知后觉的发现,我这一辈子大概是见不到爷爷了。我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一幕幕,无论是爷爷乐呵呵笑起来只有门牙的大嘴,还是爷爷背东西时弯成弓的背……一幕幕的思绪逆光飞向我。我恍惚看到了爷爷也变成了天使。长的长长的白胡子,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他对着我笑,但就是不说话。我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他还是笑。我不明白,怎么爷爷要“死“那么久?

    第三天,亲朋好友,附近邻居都来到了家里吃饭。像之前邻居的那个老爷爷去“天堂“的场景一样,只是换了一群人。我想,是不是爷爷也一同去了天堂?傍晚时分,载着爷爷的那个棺椁被一群人抬到了山上,地上被挖起了比那个棺椁大很多的坑。还有墓碑,就是上面写着“xxx老大人之墓“,上面还有墓志铭,生于何时,卒于何时。还有很多家里面的人的名字,包括我的。载有爷爷的“黑色箱子“被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那个坑,然后开馆,我看到爷爷安详的躺在里面,仍旧熟睡。我一瞬间觉得,爷爷是不是醒不来了?不然大人们为什么哭?我内心一阵闷热心慌。突然觉得失去了什么提到嗓子眼那里疼,呼吸困难。在那最后一眼之后,再次盖上了棺。接着便是土葬,像小山丘一样的坟包高高耸起。墓碑耸立在坟包之前。

    此事毕,大人们开始讨论起今后打算。包括奶奶的归属,是出钱由一人赡养还是一家赡养一段时间。还有爷爷后事的费用,平摊的话,我父亲本来就一无所有。大人们无休止的争吵,好像谁也不愿意吃一丁点儿亏。在一丁点儿的利益面前当仁不让。当初爷爷闭眼时,说好的,会善待奶奶,家人务必要和睦相处的话,好像只是说说而已。我像个无事人一样立在他们之间。面无表情……无法想象在金钱诱惑,利益冲突时尽是这般丑陋嘴脸。后来叔叔(爸爸的弟弟,可以说是后来那个给我机会,拉我入道的人)说了一句公道话。不要我父亲摊,费用由除了我父亲之外的三兄弟平摊。(忘了说,我父亲兄弟四人,有一姐一妹。排行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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