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公子邀请姐姐用膳?”拓秋听到雨白的名字,迅速赶了过来,抢着搭话。“有没有邀请我呀?”
拓大小姐如此兴奋的表现,显然惊住了墨屿,“有……有的。”
“那还等什么,走呀!”拓秋不待凤忛愔回答,便一马当先,急速出门。
“喂,秋儿,你……”
“风小姐,请。”见拓秋已经走出很远,墨屿顺势说道。凤忛愔也是无奈,只好随墨屿前去。“雨白,有什么好吃的?”
雪涯正无聊的用手敲打着桌子,便听到一道爽朗的女声传来,回头便见拓秋已走至桌前。雪涯见她一副急切的样子,不禁嘴角微扬,“不知石姑娘喜欢吃些什么?”
“我吗……那可多了。比如,荷叶鱼羹、金丝鸡、金风玉露粥、鸳鸯雪玉糕……等等。不知,雨公子可曾准备这些佳肴?”拓秋竟然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么多菜名,仿佛眼前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自己吃什么,喝什么,根本无需客气。
“姑娘不但为人不同凡响,口味也同样不同凡响,不知……姑娘的姐姐是否也同样喜爱这些食物?”这姑娘倒是心直口快,不过,这些菜寻常人家不可能吃到,由此可见,她与风心必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
“我家姐姐最喜欢吃霏雪倚梅糕,那可是陛……比我方才所说的所有美食还美味,还珍贵的食物!”拓秋说着说着咽了咽口水,一是想到霏雪倚梅糕相要一尝其味,另外则是后怕方才差点说漏了嘴。
“哦?是吗?”天下还有他雪国皇帝不曾吃过的美食吗?
“当然!那是姐姐自己亲自研制的,她很少做的。”拓秋说着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雨公子。”拓秋说话间,凤忛愔已然来到席前,朝雪涯施了一礼。雪涯则起身回了一礼,示意她坐下。凤忛愔还未坐稳,便被拓秋一把拉住,“姐姐,你终于来了,我们正说你做的霏雪倚梅糕呢,你什么时候再做给我吃呀?”那可是陛下五十寿辰时公主研制的极品糕点,不会只能陛下寿辰才能吃得到吧?
霏雪倚梅糕?凤忛愔被问的一头雾水,拓秋是说凤忛愔会做这糕点,可她却不会,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可能。“呃?回去看你表现吧。”
“啊?好吧。”
看表现?难道表现不好就不给吃了,拓秋不着痕迹的白了凤忛愔一眼。凤忛愔却不以为意,笑着点了她的头一下,便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今天东道身上。雪涯则应时对墨屿道:“墨屿,上菜吧。”墨屿应声前去厨房吩咐后,雪涯将斟满茶水的白玉杯递给凤忛愔,又道:“与二位小姐初识,未曾问过二位小姐的口味便私自定了菜单,还请二位小姐见谅。”
凤忛愔接过雪涯递过来的杯子,点头致意,“雨公子盛情相邀,我姐妹二人已是感激不尽。至于,吃些什么……风心觉得并不重要。只在乎食物本身是否美味之饮宴,满足的是食客之口腹之欲,而朋友之间同桌而食,同席而饮,更在意的当是彼此间的深情厚谊,至于所食所饮是佳肴美酿,抑或淡饭粗茶,又有何异?雨公子若视风心为友,自是不必在意这些。”
“风姑娘所言极是,是在下狭隘了。能得姑娘为友,必是在下终生之幸。”凤忛愔所说雪涯甚是赞同,这亦让雪涯感觉到眼前女子的眼界心胸之开阔,非寻常女子可比,若是她肯与他会雪国,那……
“菜来了,居然是雪银鱼、清月汤、佛手莲心……”拓秋望着一一端上桌的各色菜肴,眼睛晶亮晶亮的,拿起筷子想要夹那香气逼人的清池熏鸭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样子,便朝雪涯和凤忛愔嘿嘿一笑,“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不客气了。”她才不像公主那样吃饭还能说出一大堆道理,她就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来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美食。
“理当如此,石姑娘不必客气。”
得到雪涯首肯,拓秋便‘肆无忌惮’起来,完全不理会他人的目光。
“风姑娘也不要客气,请用。”雪涯见凤忛愔只是笑着看拓秋狼吞虎咽,自己却不动碗筷,便为她夹了一块鱼肉。
“多谢雨公子,风心自己来就好。”说完便拿起筷子吃起雪涯送过来的鱼。
“这鱼是出自倾渊泠冰湖,肉质鲜美、无刺无骨,不知姑娘觉得如何?”
“不错,只是倾渊据此甚远,送至此处烹调恐已失去原味。”此鱼肉质滑美,鲜味却少了一些。今时今日,运输条件有限,需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达如此程度,实属不易。
“姑娘所言极是,何处之物还是何处而享最佳。不知,姑娘可有意愿倾渊一行,让在下请姑娘尝试一下真正的泠冰湖鲜鱼?”
“天下之大,美食美景无数,风心自是有意一一赏之,只是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风心家中尚有父亲需要侍奉,不敢妄想远游。”名山大川,江山湖海,从前,现在,都是她之向往。只是,一瞬之间,身不由己来到这陌生的世界,何去何从,尚未有定论,放下一切,了无挂碍,游山玩水,怎敢奢望?
“若是姑娘愿倾渊一行,在下愿倾一己之力,备好豪车软驾,请令尊同行也未尝不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若她肯同行,她的家人,他必是要接走的。不出数月,翙羽城必定为他雪国所占,为免她与其家人受损,还是把他们带到霏零城比较安全。
“啊?”凤忛愔不解雪涯为何有此言论,她与他也仅是一面之缘,他竟愿意大费周章请他同游!呵呵……不过,就算她愿意同行,她现在那高高在上的父亲怎会同意?
“不可能!”凤忛愔还未回答,拓秋突然放下手中的美食,十分坚定给了雪涯答案。
“为……小心!”
雪涯正欲问拓秋为何不可能时,突然眼前寒光一闪,不知何处突来一人,紫衣紫纱蒙面,身形像是男子,手中持有一把七寸短剑,此刻正紧贴凤忛愔的脖颈处,吓得客栈内的人纷纷而逃,反而被挟持的凤忛愔眸中除了惊讶,竟然无半分惧色。
“闪开!否则……”那人眸中杀气凌冽,冷言间把剑刃又靠近了凤忛愔脖颈一分。
“不要!你想怎样?”此刻最紧张的莫过于拓秋,若是公主有事,那……
“明日申时,翙羽城外无忧坡,让你哥哥带着该带的东西来换。”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拓秋惊讶,她与公主秘密逃出,哥哥并未声张,亦未找到她们,这人是如何得到消息,又是如何知道她们身在此处?
“哼!本公子自是知道,少废话,照做便是!”那人有些不耐烦,正要带着凤忛愔逃走时,却又被雪涯叫住。
“站住!若你胆敢伤这位姑娘,在下必会让你后悔三生!”
“哼,小子,口气倒不小,本公子奉劝你一句,少管闲事!否则,恐怕后悔三生的是你!”说完紫衣男子便闪身待凤忛愔除了门外,不到片刻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武功如雪涯之高亦无力阻止。
“姐姐!”
拓秋追到客栈外大喊一声,惊得行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却不见有人回应。紧随其后的雪涯心内亦是焦急,却比拓秋冷静的多,“石姑娘,你与风姑娘究竟是何身份?那人想要的又是什么?”
“雨公子,姐姐身份事关重大,恕在下不能相告,客栈之内还请公子替我姐妹二人付账,在下先走了。”拓秋此刻焦急万分,片刻不愿停留,只想尽快赶回渡缘寺,找哥哥商量。
“石秋!石秋!……”未及雪涯答应,拓秋已行至数丈远,任凭雪涯怎样唤她,她都未曾回头。
“主上,此处不便我们出手,我们还是启程回去吧。”主上想要知道的都已查清,原计划与风心二人用完午膳便启程回霏零城,如今是时候走啦了。
“这……”不管她了吗?雪涯犹豫了。潜伏在凤国宫城的细作已然将近年搜集的有关母后与凤庆阳当年种种的资料交付与他,他也确定了雪鸑珏并未出现在翙羽城,翙羽城的布防图,墨岇昨日亦已绘好,他,的确是时候回去了。可是,她如今……
“主上,请以大事为重。”墨屿自然看出,雪涯对凤忛愔与众不同,只是家国天下当比区区一女子重要的多,不是吗?他相信,主上自是清楚此种道理。
久久,久久,雪涯不曾回应墨屿。他是真的犹豫了,第一次真的犹豫了。可是母后遗愿,雪国社稷他又不得不顾。雪涯的手不自觉地慢慢握紧,“传令,墨岇由他带领十名墨卫查清风心身份,无论结果,都要护她安全,其余人随我回去。”
“是。”主上还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墨屿安心从命,前去安排。而雪涯则望着远处的天空舒卷自如的流云,眸中被一丝丝希冀渐渐浸满。
愿你此劫可过,一切安好,愿相见有期。杂草丛生的荒野小路上,一紫衣男子携着一白衣女子,迅速移动着,白衣女子只觉得耳边清风呼啸而过,身边物态皆是模糊不清。半个时辰之后,白衣女子感觉到紧紧攥着自己肩膀的紫衣男子气息有些不稳,脚步亦渐行渐缓,叹了口气,“你不累吗?”
男子闻声,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是被自己掳劫而来,却无半分惧色?“公主的胆子还真大!难道公主就不怕本公子即刻要了你的性命?”男子眸中极冷,语中亦是寒极。
公主?果然,这人知道她与拓秋的身份,难道他想要的是……“你现在无意杀我,我又有何惧?”
“哦?何以见得?”男子眸中的冷色尽除,饶有兴致的看着凤忛愔。
凤忛愔则理了理因为急奔而凌乱的衣裙,淡淡道:“公子若只想置我于死地,不会等到现在。客栈之中那突来的一剑若是朝着忛愔要害刺入,忛愔必死无疑,我身旁的人根本无法阻止。况且,公子不是说想拿忛愔换东西吗,现在又如何会动手?”
“哈哈……忛愔公主果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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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来了,惊现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