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不知道小主子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些颇有深度的问题,主子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他猜不透,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在腹中打好草稿,详尽的一一道来。
按照大唐王朝的地理划分,南王镇也是隶属于北城统辖,可是事无绝对。八年前,北城来了一群猛兽,豺狼虎豹蟒样样不少,这群凶悍的野兽簇拥着一位眉眼精致的白衣小正太,莅临了北城。从此后,这方土地风起云涌,虽然富了一镇的人,却依然有一城的穷人。
一晃数载,当年的正太已经长大成人,成人后越发的妖孽,越发的见钱眼开……。
要说名人,大唐朝还真有那么两位响当当的人物,出名到什么地步呢?这么说吧,那可是世人皆知。通常情况下谁人提起了北城主,准有人补上南大王。
此二人让世人津津乐道的无外乎有两点,一是美与丑,二是穷与富,这两样的落差都好似天与地的距离。
他们把此当成饭后茶余的谈资,并乐此不疲,一说便是八年,要知道八年前的唐鑫鑫才三岁,三岁的娃娃就要接受那么多的有色眼光,她成长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公子,想来你也知道,咱北城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无论是东去流云还是西去大厦都要经过此地。”玄墨端起茶碗,抿了口凉茶润喉。
唐宁宁作为地道的外来户一枚,而且还仅仅才来两日,她能知道什么?闻言只管点头,心中对白衣正太产生了浓厚兴趣。
北城身为三国最近的交界处,也就注定成为往来商团最集中的交汇地。
“按理说,北城的地理位置已经决定了此地繁荣,北城又为什么衰败了?”
“公子,有果必有因。说来,这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偷看了曾祖父的传记才知道的。”
唐历183年,北城出现了罕见的干旱,并持续数年之久,收成不够饱腹,粮仓存粮终见底。
当年发生了许多的天灾人祸,军神去世多年,余威虽在,却不及后辈不争,北城早已不如往昔繁盛,老一辈的顶梁人也接二连三的陨落,在无挑梁之人。
又一年,老城主病逝,副城主范剑随后叛变流云。满城皆哀的时候,东城门洞开,数万铁骑横扫而过,城中建筑被毁于一旦,手无寸铁的百姓更是伏尸千里,那一役,北城人口锐减三万,财产损失无法计数。
流云做初一,大厦做初五,再加上对北城极为熟悉的范剑从中作梗,北城人民的鲜血将这座城池染红了一遍又一遍。
一年年过去,本能容纳数十万民众的雄伟城池也变成了如今这般。
北城越来越衰败,流云和大夏两国再也得不到好处,同时撤兵。三五月余,战乱的刀剑之声还未从耳边消逝,流寇劫匪又如雨后春笋般疯狂滋生…这般情况直到八年前才稍有缓解。
唐宁宁的眼角湿润了,她抬手拭泪,露出一抹笑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北城所受的屈辱,我们要数以千万计的讨回来,玄墨,老一辈的愿望,我们定会达成,你说对吗?”
她的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现在的她确实穷,确实弱,但是只要给她时间,她便如荒原上的野草,一旦落地扎根定会疯狂的成长蔓延,无人能毁灭。
玄墨闻言抬头,充血的眼入了他的眸,心弦震颤,“公子…对。”久久无言。
要报仇就要有实力、财源要广进、人口也必须得兴旺。
唐宁宁心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抚上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告诉自己,不要急,她要用温火花上十年的时间亲手做一顿丰盛的晚宴。
“来,喝杯茶,平静下情绪我们接着说。”唐宁宁止住双手的颤抖,帮玄墨重新添茶,脸上是一抹安慰意味极浓的笑容,恬淡的,从容的。
玄墨暗叹,小城主真如换了一个人般,不说别的,只说这份养气功夫,他便远远不如,擦掉脸上的湿润,略显局促的说道:“公子,让您见笑了。”
唐宁宁微微摇头,指着自己微红的眼圈,一切尽在不言中。
“玄墨,你说,为什么朝廷眼睁睁的看着北城受欺辱而不伸出援手呢?”这是何道理?
“公子,此事我也说不清楚,老一辈都忌讳莫深,隐约听闻涉及到开朝皇帝和您的祖辈。”那都是前人秘辛,知道的人都化作了土,后人猜测再多,也都是些饭后谈资做不得准。
唐宁宁若有所思,良久又问道:“既然朝廷不管北城死活,流云和大厦为何不借此机会占据北城呢?”
“公子,北城虽然自立于外,但仍然是大唐的版图,两国要是占据了北城那就是挑起了三国的侵略战争,这代价他们是承担不起的。”
唐宁宁暗暗点头,今日听了玄墨说的这些话,她明白了许多事情,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一一探查清楚。
北城的衰败…北城的拓荒者与上京城的始祖有着怎样的关系…风雨飘摇中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年,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为什么突然来此地安家?是不是带着什么目的?
这一切的一切好似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网,网着这片天地与这方人,中心点便是白衣少年,如此种种的症结所在怕也只有当事人可以告知。
唐宁宁本以为南王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秃顶大叔,没想到会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世间多奇人啊,她打定主意,若有机会一定要结识那位养兽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