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翌云再也忍不住了,他不容许任何人这样羞辱她,他把小笙和苏苏护在自己身后,与那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女人争论。
“伯母,你冷静一下,这不能怪她,孩子更是无辜的。”
他这一帮忙,反倒落下话柄,高母把他和小笙说成奸夫淫妇,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
这下,高父再也没法沉默了,他训斥自己的妻子,“闹什么闹!这里是医院,还有,你身为教育局局长夫人,这就是你的修养?别给我丢脸!”
高母被说了一顿,还是在外人面前被自己的丈夫数落一顿,颜面全无,低着头不做声了。
高父替她道歉,“不好意思,她也只是爱子心切,谢谢你们照顾犬子,以后不用麻烦你们了。”
“不行!”萧芷笙突然惊醒,死死地守在床边,“我要等他醒来。”
高父无声叹息,高母泪流满面,连骂的力气都没了。
金翌云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哄着她。
“小笙,我们先回家,明天再过来看他,好不好?”
“我可以说不好吗,”
金翌云一怔,看了一眼冷冷的高父以及愤怒的高母,然后又耐心地跟她说:“这里有人照顾得更好,你就不用担心了。”
她犹豫了半会儿,点点头。
萧芷笙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在这儿什么都不是,她也不想让金翌云难堪。
从医院回到自己的家后,金翌云安顿好苏苏后,对她说:“你一夜没睡,先休息一会儿,他醒了,我叫你。”
她呆呆地伫在原地,缓缓摇头。
“小笙,听话,我不能看你这么折腾自己。”
她没有说话。
金翌云把她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陶瓷,生怕把她碰坏了。
他像以前那样,为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温柔似水的嗓音安抚着她,睡吧。
其实,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每一个窟窿都是因为她而留下的,可不管自己再怎么痛,他都不忍看她受到半点儿伤害,当初他狠心逼走她给她带来的痛苦,他追悔莫及。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如果那个男人才是她的归宿,那么他要亲手把她完完整整地交给他。
月色如水。
床上是沉睡的她,浅浅的呼吸,时不时发出不安的呢喃。
床边的他一夜未眠,眼里,心里都是她,她的不安与愧疚就像一把枷锁,困住的是三个人。
如果说爱情是羁绊,那么她便是他的一生的枷锁,拿得下来,却抹不去痕迹。
我的小笙,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小笙,我还有机会对你说我爱你吗?
仅仅一夜的时间,金翌云便憔悴了不少,他想了一整夜,他们仨该怎么办?
他要守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们母女俩,就算她不愿意,他这次也要自私一回。
天快亮的时候,身上的手机响了,金翌云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警局的同事。
“查的怎么样了?”
“如大云哥所料,这次的车祸确实不简单,我们在海边的悬崖上发现了肇事车辆,车子已经报废了,没有车牌,监控器也未查处个所以然,不过,我们在车里发现一块手表。”
“手表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有名的江诗丹顿,没想到嫌疑犯居然会落下这么贵重的表,我想国内戴这种表的人并不多,可惜上面的指纹受损,无法提取,大云哥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金翌云看了看熟睡的她,想着现在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的,虽说查出车祸真相固为重要,可她更重要,所以他推迟了时间。
他刚挂断电话,她便有了动静,好像是醒了。
“大叔?你怎么还在儿?”
金翌云扶着她坐起来,实话实说:“现在能照顾你们母女俩的也只有我了。”
萧芷笙心里闪过一丝悸动,他说要照顾她们,她固然欣慰,可是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医院里的另一个男人,她惆怅地叹了口气。
“谢谢金先生的照料,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也要去公司了吧!帮我跟陆总监请个假,我要去医院照顾子瞻。”
“我送你。”
萧芷笙怔怔地望着他。
金翌云扯出一丝笑容,说:“顺便把苏苏送到幼儿园。”
其实,他好怕她会拒绝,拒他以千里,然后走打肿脸充胖子,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强大。
所幸的是,她终于没有拒绝。
金翌云送完苏苏后,又把萧芷笙送到医院门口,但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一起进去,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刻,他只能坐在车里,目送她进去,看着她走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墨镜下的脸,是不可言说的悲伤。
s市警察局。
金翌云假装过来找他爸爸有事,把这次负责查这起案子的人都叫到了金国志的办公室。
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是他几年前在警局交识的一位年轻阿sir,此人进警局还不到五年,凭借聪明的智慧,过人的本领在警局有了一定的地位,别人都叫他康sir,和康sir以兄弟相称的金翌云却叫他小康。
康sir把那块江诗丹顿呈到金翌云的面前,让他辨认。
金翌云瞧了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不知道谁戴这么名贵的表?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表价值连城,嫌疑犯既舍得抛弃宝马,又舍得这江诗丹顿,那他该多有钱啊?
不过,他毁车的方式却不是一把火给烧了,而是弃了它,临走前还不忘善后,不留下任何把柄。
奇怪的是这表却留了下来,这不是明显的失误吗?
金翌云突然有了想法,他问:“小康,这表是在车上哪里找到的?”
“车的后座上”,小康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是从他身上掉下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块表落了下来。”
“没那么简单”,金翌云摇摇头,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江诗丹顿,突然间,他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事情其实很简单,肇事者并非事件的策划者。
他冷静地说道:“恐怕我们要找的是这宝马和江诗丹顿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