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近日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日子该过还是一样要过,所以我又要出府了,不过这次可是光明正大的,爹看我这几日闷在房中,便让娘和我去探望干娘。临行前,娘准备了好些礼物带去,她与干娘也很久未见了。
干娘嫁给了当朝的大司农苏原,婚姻甚是美满幸福,育有一子一女,女名卿涟,子名之远,与我年龄都相仿,因此我们相处的很是融洽。干娘家处京城的北端,与丞相府遥遥相对,纵是如此,我们也需乘坐步與过去,汉历朝显贵人家的女子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尤其是待字闺中的女子。
一行下人与我们的步與一并到达了大司农府,府中的管家和下人们见到我们,跪拜道:“拜见丞相夫人。”“嗯,请起。”娘赏赐给他们一些五铢钱,他们都同时道谢。
管家对娘说:“丞相夫人,我家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大司农府虽然不及丞相府中的气派,可在我看来,是个很温馨的地方。我唤做苏原为干爹,他是个和蔼可亲的人,脾气温顺,对待每个人都很友善,他与爹不同,爹一站在那儿,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度;虽然这个年代的三妻四妾很平常,但干爹只娶了干娘一个,他对干娘说此生只爱她一人,这样的男子多么难得,我不由地羡慕起干娘,尽管她的夫君比不上爹的名声显赫,也不及爹的能干,可是她得到的爱是唯一的,完整的。
干娘与卿涟在大厅内坐着,见到娘和我,立即起身,干娘拉着娘的手说:“倩如,这么些日子未见你,似乎又瘦削了不少。”娘笑道:“纤纤,你多虑了,我很好,就是担心着堇儿的事。”干娘朝我看来,说:“堇儿出落得越发美丽了。”我上前,撒娇地说道:“干娘笑话我,堇儿有自知之明,哪及得上卿姐啊。”说得一旁的卿涟不由地微晕起来。奇怪的紧,卿涟从个性上来说,倒像是娘的女儿,那般的柔弱与楚楚可怜,所以娘与干娘经常玩笑说道估计当初把两个女儿抱错了。
从容貌上来说,卿涟与我完全是不同类型的美女,虽然我认为自己很美(稍微自恋一把),但我不得不承认卿涟的这种美更能激起旁人的保护欲,只见她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一颦一笑无不扣人心弦,倘若我是个男子,早已对她“下手”了。
我上前去,问:“卿姐姐,近日可好?”卿涟微笑道:“我一切都安好,就是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不过服用了桂枝汤也快痊愈了。”卿涟的身体一向赢弱,加之她好静,体质不好。她长我两岁,已经行过了笄礼,这个仪式意味着她可以出嫁了,由于干爹与干娘极其疼爱子女,未舍得卿涟及早出嫁。不过干娘却是一直留意着城中人家的未婚男子,毕竟这个年代的女子只有嫁得好才被理解为幸福的归宿。
不过这次来访却见着卿涟眉中似乎含有心事,但她看上去却未有丝毫的不开心,我不解之中,却见卿涟递给我一个眼色,只听见她说道:“娘,我新近绣了一幅牡丹图,与堇妹一道去厢房,给她瞧瞧。”娘与干娘笑着挥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去了,女儿家总是有些心事要叙的,她们年轻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卿涟与我会意一笑,她拉着我,走在大厅外的长廊上,我问:“卿姐姐,你不光是想让我看牡丹图吧?”卿涟面颊红晕地悄声说:“嘘,到了厢房我再告知你。”卿涟为人低调而且内向,唯独对我倒是敞开胸怀,有心事也爱与我述说,由此干娘反而倒经常从我这里探听卿涟的事情,弄得干娘对我妒嫉不已。
到了厢房,卿涟将丫鬟遣出去,关上房门,回过身来说:“堇儿,还记得我在行笄礼的前一晚同你说的话吗?”“嗯,我记得。”我点了点头。那晚,娘与我在司农府呆了一宿,卿涟与我谈到很晚才入睡。大抵都是谈些对爱情的想法,因为行了笄礼之后的女子随时都可能嫁出去了。还记得当时她眼神发亮,面色红晕地说道,此生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男子,像干爹对干娘那样的感情做依靠,她不要那种到了成亲那天才知道对方长成什么样子,脾气秉性是怎样的人。呵呵,她的思想还带有婚姻自由观念的萌芽呢;我嘛,当然是鼓励她,最好在成亲之前大家还是接触时间长些会比较了解对方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对于这一点,她倒不敢苟同,因为私下约会男子在这个年代是冒天下之大不维,这些呢,我还是要慢慢教育她,毕竟大环境的力量也是不容忽视的。
我诧异地问:“卿姐姐,为何提起那日的谈话?莫非--,莫非你找到了心目中的男子了?”我大笑着一步跳起来,开心地拉着她的手,转着圈。她又羞又急,赶忙用手示意我小声点,我吐了吐舌头,又问:“那男子长什么模样?是哪家公子?叫什么名字?你们在哪里遇见的?”卿涟害羞地笑着说:“堇妹,你这么多问题让我先答哪个啊?”我兴奋地说:“答哪一个都成。”此时高兴的心情就像我找到意中人了似的。
卿涟又略带忧伤地坐下来,说:“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是哪家公子,我与他仅有一面之缘。”我有点迷糊了,也坐了下来,说:“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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