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升起,褪去了早晨的寒意。陈小可独自走在蜿蜒崎岖的小路,四周是一片荒凉。虽然这里离平州城很近,平州城里也很繁华,但是站在地势稍高的地方向下俯瞰就会发现,大片大片的荒地长满野草,只有少数的土地被开垦成农田。远近的村落,到处是破瓦寒窑,没有几处像样的房屋。想来,这里的村民生活也并不富裕。
小可就像到郊外旅游一样边走边看,兴致盎然。中午时分,她终于看到一块路碑,上面写着“余家村”。
“咕噜”一声,小可摸摸肚子,感觉很饿,于是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下,从包袱里拿出那块饼,吃了起来。
她美美地咀嚼着。大饼香香的,很酥软,虽然除了面粉和油盐之外,什么都没放,就是非常好吃。比什么pizzahot、kfc、mcdonald好吃多了。吃完抹抹嘴,她还意犹未尽,唯一的遗憾就是觉得有点儿干,要是有口果汁就着就太完美了。
果汁是不可能了,她背起包袱起身去找水。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虽说已到了余家村境内,却连个像样的建筑物都看不见,想学八路找老乡讨碗水喝都不行。她只好顺着小路往村里走,想着运气好的话能遇到一口井。
刚走了几步,看到前面岔路上走来两个青年男子,小可急忙赶上去打听。
“两位大哥,小弟有礼了。请问这余家村里可有个何家?”
两个人收住脚步,上下打量她几眼,然后交换了一下眼色。
“何家啊,他知道,让他领你去。”个子稍高一点儿的那个指指身边的同伴说。
“好啊,我领你去吧。”那个同伴也没有推辞。
“啊,有劳。”
陈小可总觉着这两个家伙有点儿不对劲儿,可又说不出哪儿有问题。
“这位小兄弟,你从哪儿来啊?”矮个子男子边走边问。
“我是外地的,探望亲戚。”
“哦,何家什么人是你亲戚啊?”
小可心想,这套把戏她可见多了。想从她嘴里套话,两个小子道行还浅。
“我何家没有亲戚,受朋友之托,路过这里帮他送一封信。”
“信是给谁的?我帮你送吧。你还要投亲情,少走些冤枉路吧。”
“不必了。受人之托,我务必亲手送到。”
刚说到这里,她就感觉身后一股恶风袭来,紧接着头上挨了重重一下,顿时觉得天昏地暗,之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陈小可再醒来,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被塞了东西,不能出声。脑袋又晕又疼就不用说了,最糟的是,她还被装进了麻袋。
小可感觉自己周围仿佛围了很多人,乱七八糟的在议论着什么。
只听到一个得意的声音说道:“大哥,能抓住这个探子还得说是我的功劳。我一看他样子就觉得像是官府的人。没想到这厮道行还浅,上来就说要找何家。让我们兄弟俩逮个便宜。”
“不是皇上死了,衙役们都忙着办丧事呢嘛。怎么还咬着我们不放啊?”
“虎子,”小可听出来了,这是袁盛奎的声音。“别废话了。打开看看。”
“得嘞。”刚才还在那儿白话的小喽啰答应着。
绳子被打开了。
以前,陈小可相当鄙视有些电视剧不够专业,比如抓人的时候,明明是兜头罩上的麻袋,等到解开袋口,居然是脑袋先露出来。也不知道这位被套上麻袋的仁兄是怎么在里面调整的位置。
不知幸是不幸,她没有遇到蹩脚导演。她是被几个人七手八脚的从袋子里拽出来的。不知哪个混球还把她当球踢,生生把她踢到屋子中央。
“给他把布拿掉,审审他。”离她不远处,一个五大三粗满脸胡茬的人吆喝道。
一个人上前扯掉小可嘴里的破抹布,她使劲儿在地上呸呸地吐了几口,然后愤愤地说:“袁大哥,你就这样招呼小弟啊?”
“嗯?”袁盛奎急忙走上前来查看,“你是谁?”
咦?小可这才想起来,那天劫狱她的脸上涂了墨汁,袁盛奎当然不会认得。
“袁大哥,平州城外一别已有数日,不知大哥一向可好?”
“是恩公。”张鲁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我认得,是恩公。”
“啊?原来是陈兄弟。快快松绑。”袁盛奎闻言也起身走到小可面前。
张鲁张卫兄弟俩早已冲过来,三两下解开绳子,把小可扶起来。
“陈兄弟呀,”袁盛奎拉住她的手臂,“你果然来了。哈哈哈哈。”
“我跟袁大哥说好的,怎么会不来。”她拍拍身上的土。“只是来早了几天。”
“混账东西,”袁盛奎转头训斥那两个把小可捆来的人。“这是我的大恩人,你们不问清楚就打晕了捆来。二亨,拉出去给我打。”
“哎,袁大哥,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本就不认识我嘛。不知者不罪。”
陈小可深知在这山贼聚集的地方,人情还是很重要的,哪能刚一来就得罪人。
“陈兄弟真是为人宽厚啊。”转头又吼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谢谢陈兄弟。”
“多谢陈大哥求情。”
两人忙不迭跑过来要跪下,被小可一把拉住。“哎,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陈兄弟,过来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威虎寨二当家,胡勇。”袁老大指指刚才那个一脸胡茬的壮汉。
“胡大哥。”小可冲胡勇一拱手。
“小兄弟,听说你是单人匹马闯进大牢把我们老大救出来的。本来我还以为是个粗壮的大汉,没想到是个英俊小生。哈哈哈。”
“让胡大哥见笑了。”小可心说,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呢。
“哎,兄弟你胆色过人,智勇双全。胡某相当佩服啊。”说着在小可肩头拍了两下。
小可暗暗叫苦,我的妈呀!我这小身子骨哪禁得住他这两巴掌啊!
她咬着牙冲胡勇笑笑。“哪里哪里,胡大哥过奖了。”
“这个,是我们这儿认字儿最多的,何秀才。”袁老大又指着一个高个的年轻男子,“这里就是他家。”
“何大哥。”小可上前又一抱拳。
“陈兄弟,听大哥讲了你的言行,我也甚是佩服啊。想必陈兄弟为人豁达,重情重义,今后大家相处一定非常愉快。”
“何大哥谬赞了。”
“这是咱们威虎寨的葛神医,”袁老大又拽过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瘦小苦干的半大老头儿,“他医术不错,就是人不怎么样。”
屋子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这位葛神医并不尴尬,上前来捏住小可的手腕,看架势是要给她号脉呀。
小可心想,“那怎么行?他若真是医术高明,从我的脉象就能看出我是女子。”
急中生智。就在葛神医的手刚捏住她的手腕时,她反手抓住他的手指顺势一拽,转过身。“葛神医啊,先帮我看看我的头。我一直觉得晕晕的。”
葛神医端着小可的脑袋看了看,说:“这两个瓜怂,下手这么重,后颈都淤青了。陈兄弟,一会儿我给你煎服药,再配上我的外敷药,包你过几天就痊愈。”
“是啊,恩公。我哥的腿就是葛神医给治好的。”张鲁说道。
“哦,那有劳神医了。”小可躬身答谢。
“好了好了,让陈兄弟先去休息一下吧。赶了那么久的路,又挨了那两个混球一闷棍,得好好休息一下。陈兄弟,你去休息,晚上我给你设宴接风。”
“啊,大哥,把陈兄弟安排到哪儿啊?房间都满了。”何秀才低声问道。
“满了?”袁盛奎左右看看,“那就和我一个屋吧。反正我一个人住那么大房间也浪费,正好我和陈兄弟晚上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