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此一险,妇人的脸上未见什么变色,先笑道:“这位公子的剑法精妙,刚才多谢公子仗义出手!”哥哥笑道:“这位夫人客气了,在下只是一时情急,献丑了!”这位妇人,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哥哥的眉目,略显诧异之色,下意识的问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哥哥抱拳道:“在下姓郭!字子仪!”妇人惊异之色更甚:“你就是名满天下的郭子仪?”哥哥面上竟是一红,有些腼腆得说“夫人这可认不得真,这是以讹传讹罢了!在下刚刚学艺师满,哪里担得起如此盛名?岂不是折杀了小可?”哥哥的表情,倒引得那妇人的会心一笑,她大大咧咧得拍了拍哥哥的肩头:“小伙子,你骨相清贵,将来必是封候拜相的命格!”她看了看到阴晦的天色,迟疑了下才缓缓说道:“郭兄弟,你有恩于我,我本不该瞒你,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宜说破,你们若是想奔长安呢,就及早走,明日之前离开前面那个村镇,如果恰恰是奔那里而去的话,就听我一句劝,赶紧打道回府!以免有血光之灾!”这妇人,尽力想着措词,怎么说才能让我们兄妹,离开险境,又不会激起,哥哥争强好胜的心思。哥哥本是聪慧之人,看出这妇人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还见识了,这群人的武功修为,绝非凡品,既然这位夫人说的如此严重,就绝不会是耸人听闻的,大哥略一思付,微微含笑说;“多谢这位夫人关心,我和舍弟是去长安,探望父亲的。不会在前面多加耽搁,您说的前面的村镇,莫非就是红河村?”妇人微一颌首:“正是,莫非郭兄弟听说了什么?”“道听途说,不足为人道也,也就是听的多了,把这村镇的名字记住了而已!”看了看天色,妇人回头叫道:“大胡子!你且过来!”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越众而出,黑瘦的脸色,越发显出于这脸型不符得,一部大胡子来!中等身材,一身黑衣,却也和所有的人一样,外面披着火红的披风!他走至近前,憨厚的笑了笑,粗声粗气的说:“多谢郭兄弟,救了三娘!我们也有急务在身,就不奉陪了!”说着手伸至腰间,摸索了片刻,掏出一张紫金符来,递于我哥哥“这是我宗门的紫金符,虽说威力颇大,但也不好驾驭,我看兄弟身上武功不弱,才敢将此符赠与阁下!我再传你几句,施法口诀,即使不能伤敌,保命已是绰绰有余了!”哥哥有些不解问道:“这位先生,您送此宗门之物,子仪实受之愧,况且在下的,武功虽不敢托大,但是保我兄弟二人性命,应该不会太难吧?”大胡子笑了笑,一脸诚恳:“兄弟,你有所不知,你的武功,和人对阵也许大有胜算,但是若遇到妖魔,就无能为力呀!”不由分说,将紫金符,塞到哥哥手中“兄弟你且附耳上来!”哥哥依言凑到近前,大胡子附耳嘀嘀咕咕数句!哥哥默诵了片刻:“多谢先生,我已记下了!”
清脆得马蹄声,终于挣脱我的牵挂,远远去了,消失在耳边,那火红火红的披风,却停驻在我的心头。“走吧!紫嫣!”哥哥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我掩饰得笑了笑,翻身上马!却已是心随那人远去!强打精神,也难以抑制心头的黯然:他叫什么名字?他的眼眸中为什么总有一种,伤心蚀骨的忧伤?他……他一定不会知道,我是女孩子,刚才他为什么一言不发?他刚才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出了山谷,一扫里面的阴云惨惨,山谷内外分明是两重天,山外的一切,都沐浴在柔和得冬日暖阳中,风也有了初春的暖意,贴面吹过,让人有种薰薰欲睡的慵懒。
终于进了慕名已久的红河村,我不由放慢了速度,信马游缰慢悠悠得走着,这里有着,于村镇不符得繁华,虽然称不上,纸醉金迷,却也是灯红酒绿,街上似乎流淌着奢糜得气息,让人无端生出,沈醉温柔乡得念头。
村镇不大,只消半柱香的功夫,眼看就要穿村而过了,我的心陡然坠入冰点,我企盼的那团火焰再也没有出现!哥哥不肯多加停留,女儿家的心思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待我们到了另一个镇上的时候,天已擦黑了,只得找客栈住上一宿,明天就能赶到长安了,一想到花灯的盛况,我落寞的心中,才微微有了一丝欢喜。
不大的镇上,只有一家客栈,早已住满了前往长安观灯的客人,别说两间上房了,就是一间也难寻!店家老板也许是看我们兄妹,露宿街头可怜,也许是不想放过如此赚钱的良机,狠狠得敲诈了我们一笔银子,欢欢喜喜得给我兄妹安排了一个单间。一个腾空了半边的草料棚!唉,草料棚也比,在街头受冻强吧!
裹在被中望着,月光从窗洞倾泻进来,如丝如绢,映得这破草棚,都有种安逸得错觉,后天就是元宵佳节了,月色分外妩媚。奔波了一天,哥哥早已睡去,听着他浅浅得呼息声,朦胧间挥之不去的,仍是那双幽深若泉得眼眸,若隐若无得牵挂袭上心头。辗转了许久,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闹妖怪了!妖怪呀……”近乎凄惨得的连连惊叫,把我从梦中惊醒,哥哥一骨碌坐起来,抻手把枕在枕头下面的宝剑给抽了出来。客房中的人已开始,向外面四下奔逃!隐隐在槽杂得人声里,传来几声非人非兽得嘶吼,
众宿客没命的溃散奔逃!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全身长满白色长毛的怪物!
这家伙长的马不像马,牛不象牛,像马的模样,却长着个树杈状得独角!脾气倒是暴躁得历害,一口雪白的牙齿,逮到什么都要啃上几口,生人一靠近是又跳又蹦,有人不小心,被它踢到立时伤筋动骨!看到已有好几个人,倒在地上哀哀得悲呼,哥哥不由气往上生!
几个错步已挡到那怪物身前,见身前猛然多出一个白色人影来,它似乎吓了一跳,一声嘶吼,停了下来,待它看清身前站着的是一个人时,它那被长毛遮住的眼睛,从缝隙里竟然透出不屑得眼神!哥哥见状,不由一乐:“呵呵,你这孽畜,倒也知道看不起人?你不服?好!小爷亮个手段让你瞧瞧!”
寒光一闪,剑风已如实体,向那怪物袭去!那怪物也有些身手,一个侧步,竟然躲开了去!趁机一记转身,后蹄也就到了!它速度奇快,让人无处躲藏,哥哥将腰身向下折去,后蹄齐齐落空,怪物连连打了几个响鼻,发起狠,咆哮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恐吓的意味!它大张的鼻孔,喷出一串白气之后,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凌利得攻势,借着气势磅礴得嘶吼,后蹄奋力狂扫!一次次落空之后,它的攻势,渐渐乱了章法,见它已是强弩之末,哥哥借机一纵身!跃到怪物身上!那家伙似乎受了屈辱,立时狂怒起来,前蹄腾空,昂头嘶鸣,又蹦又跳哥哥紧紧抓紧它脖上,长长的鬃毛,任它狂怒如嘶,却也无计可施!它却冷不丁得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我在旁惊出一身冷汗来:“哥,小心!……”哥哥已飞身跃下马背,躲到一旁!侍它起身,想跑的时候,哥哥趁机又跃上它的背,这时怪物仰天长嘶一声,发起四蹄狂奔而去!扬起一股烟尘,竟然从客栈得低矮的院墙,一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