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贵重的东西人们总会有个相同的习惯,必得找个隐秘的地方将它藏得妥妥帖帖,毕竟敢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我不了解南曲的想法,但是想以他平日的性子决不会把这东西明目张胆地摆在显眼的地方。
站在南曲所居的地方,我并不忙着找东西只是将里里里外外打量个遍,发现这个地方虽大得能藏东西的地方实在不多,南曲的屋子也和南府那扇大门一样简单得一目了然。
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将那座院里自认能藏东西的地方连同墙壁都敲了个遍,弄得满头大汗但是毫无所获。
我累得坐在地上直喘,心中渐已升起的焦躁连同脱力的身体弄得我神形俱疲。我仔细想着有何遗漏的地方可是毫无头绪。南曲,他不会有什么特殊嗜好打了洞把那木盒埋了吧?真这样我还不得掘地三尺?一想到这我只觉头脑发昏手脚无力,就是掘地,这地这么大我又何从掘起?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看向南曲那张宽大空敞的木床,视线所及立时跳了起来,好像我哪里都看遍就还没看这床。
以前看电视那些人总喜欢在床上枕下放一些机密的东西,莫不是南曲也有这样的习惯?这样一想我立刻来了精神,以爬虫之姿跳上那床将被盖连同床垫迅速扯了个干净。
然而我失望了,在我差点连床盖都掀了的情况下依然一无所获。
眼看已然无望我便不再找,只静静站在屋子中任昏黄的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火光闪动中我看见自己的影也跟着晃荡,直晃得我的心都跟着飘了起来。
我走出南曲的居所发现天色已是不早,便莫可奈何地重向南府大门而去。
依旧是那间屋子,那个人依旧坐在那张椅上手中依旧拿着那个布包,我进去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依旧坐得沉稳如山久似石像。
“找到了?”他问我,声音依旧嘶哑得难以入耳。
“没有!”我如实作答。
他竟然笑了起来,我不知就这两个字有什么好笑。
“你爹本就没那东西!”笑够了,他才说了这几个字。
我愕然,胸中似有怒气但并不汹涌。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爹?”我的语气平淡。
“修养不错!”他看着我,“我和你爹接触多年,这些总是必要了解的,相信你爹对我的了解也一样。”
“所以从你第一眼见我便已认出了我!”
“不错!”他答得理所应当。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去找那个盒子?”我淡声问。
“因为我高兴!”他说完了便哈哈大笑起来,在这暗夜里显得特别响亮。
我看了他几眼便也迟迟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他笑了半晌才发现我在笑便停了下来看着我笑。
“我笑的是,”我停下来缓了口气才接着道,“不过就多跑了一趟而已,我这个无趣之人居然也能为素不相识的阁下带来这般乐趣真是倍感荣幸,试问天下几人能做得若何?”你在娱我,我何常不也在娱着你,事非不过全凭心态而已。
“这话说得特别,你有些意思!”他看了我半晌才道。
“我会记住你的夸奖!”我说。
“其实我也并非全然骗你,那东西你爹虽说没有,但如今站在他背后的人自是有的。”四周沉寂了一会他才开口,“你这一趟也不算白跑,我将你要的东西给你,不过请你回去给你爹和那人传达一句话。”
“请说!”算来算去怎么来说我都是赚了。
“就说,我要的东西——逃不出我的掌心,迟早!”他的语间在嘶哑中竟有种奇异地深冷铿锵。
“我一定传到,”我看看门外,“这天色已是不早,还请阁下将东西交与我也好早些与你传话。”
我话音刚落,便看得他从袖中拉出一物只简单用了块布包着,我接过来也懒得去看那是什么只向那人说了句告辞便走了出去。
回到屋子时灯还亮着,李秋正坐在桌旁,见了我也只淡淡地说一声你回来了。我过去扶起她看她双睛疲倦,叹口气说娘你怎么不去休息,这夜晚如此冷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她看着我说我坐在屋里,而我儿子却在这样的夜在外奔波,不是更易着凉么?
我一时无言只紧紧收住了手,这就是我今世的娘啊,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