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渐渐散了,正厅也传来了嬉笑的声音,偏厅里只剩几人,前头的晏樂被先前身着深红绸裙的领着走向后台,几次转过身,晏戈拽着晏皊躲了几回才算躲过晏樂。
待晏戈欲追上前,从身后蹿出一个身影,“二位公子这时作甚?薄姑娘的表演已然结束了。”待晏皊看清,说话之人是位身着粉衣的美貌姑娘。
“姑娘我向你打听件事,那薄姑娘一晚多少银子?”晏皊虽还年少,但如此还是懂得,小心像姑娘询问道。
姑娘看着晏皊,脸上的微笑瞬间冰结,“公子,薄姑娘是我们阁中的头牌,从不接客。”不管晏皊如何,姑娘的脸色有些挂不住。
“嘿,你这人好不可笑,这澜烟阁的姑娘还有给钱不接客的道理?”晏皊有些居高临下的笑道,姑娘脸上扬起了微笑,将手中的手帕一把扫了扫晏皊的俊脸。
“小公子,论年龄,你应是要喊我一声姐姐。”一脸媚笑,虽长得不及薄沂,但也是美貌极了,晏皊有些惊异的看着眼前比自己看着还要小的姑娘,“姐姐还有事,小公子不要想我。”姑娘转而离开了偏厅,手中的手帕丢在了地上。
晏戈看了眼思春的晏皊,心中充满惆怅,“阿皊,我们还有正事。”不等晏皊回答什么,自己便走进了后台,晏戈晃眼看着紫袍身影远去,立马追了上前去。
今日的表演是过去了,她如今的身份主要是因为男人一般的新鲜感罢了,谁知那些男人会不会转头就不理她了,想来澜烟阁赎她薄沂出去的男人也多,只是她都一一拒了,她是言玉玉养大的,她叫一声娘,便是一辈子,她便是宁愿孤单一辈子也不远与那些满身铜臭味的男人在一起。
走下台,薄沂便是走向自己的厢房,她昨日托元柳姐好不容易淘得的书还未来得及研读,她虽生在澜烟阁,但懂得的东西并不比那些所谓的千金小姐少。
身后一道黑影窜过,她便是警惕的转过身四处观望,“我的阿沂,想什么呢?”身后传来好听的声音,薄沂立刻是放松了下来,转回身,那般如玉的脸庞,不是她的墨哥哥还会有谁。
墨卿满是宠溺的看着他的阿沂,幼时他差点就丢了她,如今寻到她,更是怕她转身离开,他对薄沂的好引得了全天下的羡慕,全天下皆知墨家公子对青楼女子有意,当然,除了晏戈。
晏戈躲的地方实在是难受的很,偏偏晏皊是个不会轻功的主,他晏戈对天发誓躲在女子厢房的顶上绝对是这一生最难看的时候之一。还得时时刻刻盯着晏皊,万一这玩意一不小心摔下去了怎么办?他这个皇兄的责任可就大了。
房里只有晏樂一人,坐在厢房的椅子上,那儒雅的模样如果不是在澜烟阁,怕是真要以为是个君子。
晏皊眼里有些鄙夷,“薄姑娘不是不接客吗,不还是看钱吗?”晏戈不语,她觉得,那女人应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门外走来一对男女,女的是薄沂,男的,“那不是墨卿吗!”晏皊失声叫了出来,这墨卿是与他们一同长大的,倒从未见过他有逛青楼的癖好。晏戈无语,看了看大惊小怪的晏皊,他发誓,他以后出来办事带这个傻子出来,他便不叫晏戈。
薄沂一脸笑意,迷人极了,“墨哥哥,那我先走啦,有时间我自会去寻你。”道了别她便是进了屋,墨卿眼里的宠溺简直掩饰不住。这小子什么时候识得美人的?
站了许久,墨卿默叹,垂下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终是离开了厢房。
“来了?”晏樂一脸的笑意,不同于晏戈的俊美,他反倒倾向于女性,若是撇开性别不看,怕是真以为是个美貌的女人。
薄沂有些讶异,这是哪门子的事?老男人在自己屋里等自己,她薄沂是卖艺不卖身,她是知道很多男人贪恋她的美色的,思考良久,终是赔上了笑脸。
“让王爷就等了,不知王爷找阿沂有何事?”薄沂微微的福了福身,该有的礼还是得有,她再不济是个艺妓,但也是懂礼数的艺妓。
晏樂虽不及晏戈年轻,但也不算“老”,只是那两撇胡须让人误认,这也无妨,忙于战事,哪有闲情管这些。
“没事的,本王今日来,是想来同你道别的。”晏樂垂下了头,话题似是很沉重。
薄沂有些好奇,“王爷,您这是要去哪?”扬起那双大眼,盯着晏樂问着,怕是男人都抵不住。
听了薄沂的问话,晏樂忽的笑了起来,晏皊在顶上直笑“猥琐”,“本王要去做件大事,如果成功了,本王便来澜烟阁赎阿沂,若是失败,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但本王已做了周全的准备。”
晏樂提到赎薄沂,脸上似出现了一丝愧疚,不知是对谁。
“那阿沂便祝王爷成功了。”薄沂仍是标准的微笑,她是知道这楽王爷是花心的种,这些怕事也是说着玩的。
“那最好最好,阿沂,今年多大了?”晏樂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眼前的薄沂,“回王爷,15了。”
“15?十五好啊,当年,她同你一般大。”晏樂的愧意明显,垂下头不停地叹气,晏戈心生疑。
薄沂不愿多问,他人的事与她没有关系,“罢了罢了,都过去了。”晏樂叹完气,看着花季的薄沂,心里默默将另一张脸重合了起来。
他辜负了她,还有她肚里的孩子,若是她还在这世上,他们的孩子应是与薄沂一般大了,只是这十五年他寻遍了天下,就是找不到他们,她应是不愿意见到他的,否则不会这么躲着他。
薄沂眼瞥着妆台上那本安然躺着的书,心里有些烦躁,她本是个不喜闹的人。
晏皊有些惊异,“这楽皇叔居然跑来说这些,那皇嫂岂不是。”世人皆知楽王爷娶了位贤淑的富家女,只是这女人的真面目少有人知,她看不得任何人与晏樂来玩,特别是女人,娶了那女人后,这澜烟阁也是来少了许多。
或是警觉到了什么,晏樂猛然往外跑,“是谁?是谁在上面?!”晏戈心寒,他堂堂太子若是被发现偷看别人说话,总也是不光彩的,看着旁边一脸惶恐的晏皊,终是一把带住旁边的爪子,用轻功“唰”的飞到了别处院。
薄沂看了看屋外,她终是有时间研读那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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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