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魔术有什么了解?”
糊弄人的伎俩,这是诺林以前对魔术的认知,不过既然对方特意提出来了,那么其中显然另有玄机。
所以诺林只是耸耸肩,示意奥加姆继续说下去。
“现如今,流浪戏团里总会有魔术师,他们通过表演魔术来取悦观众——但是,这里面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是真正的魔术师,”奥加姆说道,“大部分人使用的,都是利用事先设置好的机关,或是障眼法来实现魔术效果。”
“但是真正的魔术师不一样,他们使用的是术法,这种术法与魔法不同,他们在特定的物体上刻下需要的术法,在合适的时候激发,以此达到魔术效果。”
“魔术不借助元素之力,而且依赖外物,这些外物被称作载体,一旦载体被破坏,那么魔术就失效了。”
说到这里,奥加姆停了下来,然而盯着诺林说道,“你知道魔术是谁创造的吗?”不等诺林回答,奥加姆就揭晓了答案,“是神圣教的第一任教皇,灾变时期的那位大陆行客。”
“魔术最早并不是这个名字,它被称作诡术,而诡术师是由第一任教皇培养创立的一支神秘军队,他们的任务,就是刺杀,刺杀一切重要的异教徒,以及反对教皇的人,因为诡术的奇异,往往被杀者在人群中倒下,凶手也不会被发现,所以,这支军队一直是教皇手中的利刃,就连教众也人人自危。”
“等到第一任教皇投入真理之主的怀抱后,之后的几任教皇都不具有完全的威慑力,所以几位大主教和主教联合起来,逼迫教皇解散了这支部队。”
“戏剧性的是,当诡术师四散离开时,他们却遭到了接二连三的刺杀,诡术师死伤惨重,即便成功逃离的人,也不愿再提起自己的身份,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今日,诡术换了个名字,成为了取悦于人的东西,魔术师似乎也成了戏子,谁也不会知道,它是杀人的技能。”
“真是曲折的经过——”诺林虚伪地感叹了一句,话锋一转,“所以你之前用的是诡术?”
“还是就叫魔术吧,”奥加姆说道,“没错,在加入神圣教之前,我是一名真正的魔术师,之前我使用的魔术叫作‘换位’,通过术法,让自己与载体变换位置,算是很困难的魔术了。”
奥加姆看上去有些得意,诺林不忍心打击他,不过为了解决心中的疑问,他还是问道,“那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囚笼里?”
奥加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摸了摸胡须,“额,这个…你要知道,魔术总是不太精确,虽然能够互换位置,但是这个位置并不是确定的,也就是说,可能出现在载体附近的任何一个地方,这个范围不会太大,但是仍会有偏差,所以我出现在了…那里。”
“…那么,会有可能出现在固体里吗?比如出现在墙体里。”
“啊哈哈…”奥加姆尴尬地笑了笑,“会的,如果身体足够强韧,那么墙体就会被挤破,反之…就会变成肉沫。”
“那你可得向那位真理之主感谢了。”
毕竟囚笼附近也有城墙。
奥加姆脸上露出感慨的神情,“我早就不信奉神圣教了,不然也不会失去信仰之力。”
他摸了摸肚子,说道,“午餐不会需要我这个老头子解决吧?”
诺林看了一眼阿曼达,虽然他和阿曼达算不上朋友,但是诺林也不想她现在遭到意外,而诺林并不是十分信任奥加姆。
而奥加姆显然看到了诺林的举动,起身说道,“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真是的,一点也不体谅老人。”
他抱怨着走出小屋,只留下诺林与阿曼达四目相对。
诺林咳嗽了一声,将视线移开,开口说道,“我要去斯洛因神圣国了,如果你要回侏比罗的话,我们还能同行一段距离,但是之后你就该离开了。”
阿曼达睁眼看着屋顶,静静地听着诺林说话。
但是诺林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他没有立场说这些,他们本来就不熟,甚至还是敌对的。
是不是应该将挂坠还给她呢?诺林心里想着,以至于当阿曼达和自己说话时,诺林并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诺林问道。
“我说,”阿曼达慢慢说道,“我要跟着你。”
“…哈?”
“我要跟着你。”阿曼达重复了一遍,似乎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话,她点了点头。
“这是不可能的,”诺林坐直了身体,“我一直独自旅行,而且也没有义务带着你。”
“那你可以把这看做一种委托。”
诺林皱起了眉头,“你是认真的?”
“难道不像吗?”
“给我一个理由,如果是为了挂坠,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
阿曼达摇摇头,反而岔开了话题,“你去斯洛因干什么?”
“回家,”诺林说道,试图打消阿曼达的想法,“每个人都有故乡,所以你也应该回去。”
“那里确实是我的故乡,但是却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诺林苦恼地挠了挠头,看到他的样子,阿曼达嘴角稍稍勾起了一丝微笑,不过很快就不见了。
“只是暂时的,”阿曼达开口说道,诺林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现在我毫无自保之力,一个人回法师塔恐怕不太容易,而侏比罗国内也不是完全太平,女性独自旅行的话,很容易被袭击,所以,等到我恢复之后,我就会前往侏比罗,而这段时间,我会跟着你,老实说,我对斯洛因神圣国挺感兴趣的,毕竟从来没有去过。”
诺林张了张嘴,却没有能说出话来,而阿曼达反而接上了,“是不是要谈报酬的事?”
“不,不用了。”诺林摇头。
他想让阿曼达欠他一个人情,毕竟诺林迟早要去侏比罗的,如果有一个熟人,肯定会好上许多,但是现在他不会告诉阿曼达。
然而,为了避免去侏比罗后阿曼达反而找人将他抓起来,诺林就必须和阿曼达打好关系,即是说,示好。
看了阿曼达一眼,诺林真的有些苦恼了。
该怎么取得她的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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