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开学了,一切都有了一个新的开始,王玉和洛城也是一样,他们完全不同了,他们走上了新的一条路,不是他的路,也不是她的路,是他们一起走的路,路的尽头是他们的未来,无所谓悲喜,只是在一起走着便很好。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事情,开学刚刚一个星期,就要开家长会,针对所有学生的高考计划,开家长会。王玉叹气,家长?她的哥哥吗,呵呵,她的家长会,从来都没人参加,她的哥哥,从来不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因为她的学习,从来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那些什么也不懂的老师交代什么。
可是,这有可能是她人生的最后一次家长会,还是没人来,她的家长会,一辈子都没有人参加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失落,就像她的青春,还没有做过游戏就结束了一样,好单薄的青春啊。
王玉问了问洛城,是不是要找人参加他们的家长会,洛城摇摇头,他的家长会,也从来没有人参加,这次家长会都是按照学生的座位坐的,也就是家长坐到学生的位子,学生坐到教室的最后一排,那么,他们没有家长,所以他们的位子会空出来吗,呵呵,毕业班,他们是毕业班,所有的家长都会来吧,这件事情关系到孩子的未来呢。
终于还是到了周日,真是个不好的日子,王玉一路上都略有所思的样子,洛城看着她,还在纠结呢,不就是没人来吗,没人来不代表就没人关心,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一个家长会,说白了只是个表达关心的形式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王玉想的却根本不是那回事,她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终究还是这样吗?
就这样,他们的物理老师,他们和蔼可亲的班主任出现了,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眼镜,看着做的满满的教室,看着一脸期待的家长,和后面一排的一脸紧张的学生,不错,都到齐了,没人缺席。
他扫视了一遍全场,马上发现了问题,王玉和洛城为什么还坐在自己的位子,那是今天他们的家长坐的位子,他们怎么还在那里坐着,他们没有带家长来吗,都是毕业班了,家长再忙都应该来吧,别人的家长可是都来了呢。
再仔细地看看他们两个,好像不对啊,他们的座位换过来了,王玉坐在洛城的位子,洛城坐在王玉的位子。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他们就是互相最亲近的家人吗。
就这样,他们的最后一次家长会,他们的青春由对方画上了最完美的句点。
……
高考这个东西,咱也不去说他是好是坏,只是告诉大家,凡事竭尽全力,不去后悔就行,考好了,也要继续努力,变得更优秀。没考好,也不代表,就是一无所有了,人这一辈子,条条大路通罗马,干嘛非走阳关道啊。
他们一步一步地离高考越来越近,洛城和王玉都不再放松,马上就要长大了,他们马上就要长大了,长大了代表什么呢,她要去走上复仇的路了,她和洛城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们的爱情,再坚定,也成了风雨飘摇,王玉却好像根本就不怕似的,洛城,短短的两年,就给了她足够面对未来的勇气了,这个男人,真是让她想要依靠,想要停留。
王玉打开抽屉,那里面放着王家家主的象征,王家传家指环,是大戒指,上面镶嵌着豪华的红宝石,他们家上一代家主,是她的父亲,他的叔叔不服气,杀了她的父亲,让她一夜之间,痛失所有。就这样,她走上了万劫不复的路,就在她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的时候,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给了她力量和温暖,她可以感受到,黑暗中,他看着她的那双满含爱意的炙热眼睛,就这样,即使是在黑暗里,她也不再害怕,只是一味地回握着那双手,让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渴望与期待,感受到她的回应。
……
高三真的是非常紧张,每天都有三节晚自习,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下了自习,必然是天黑的,为了给王玉争取休息的时间,他们上下学都是坐车的,这一年,他们过的安静的很,就是这样,有了目标,你就会安安静静地为之奋斗,没有人闹事,也没有人打扰你,直到那一天,还是出了事,虽然和他们没关系,却依旧是让他们的生活起了波澜的。
这天王玉大课间去上厕所,洛城看了看她,没有别的反应,上厕所啊,他不能跟着啊,好麻烦。
在洛城的目送之下,王玉走出了教室,大课间,厕所的人很多,大家都是有素质的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都文明有礼貌的排队。
王玉排的那个队伍,始终没有人出来,便秘吗,什么情况,前面的人都着急了,有的人等的不耐烦了,上去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估计太腼腆了,也没有回答她们,大家都很无奈,只好继续等着,大概过了得有五分钟的样子吧,前面有人一声惊呼,“啊,血啊,血啊”
顿时,所有人乱做一团,大家都慌手慌脚,尖叫声此起彼伏。王玉叹气,往前一看,她们等的那个坑位门缝下面有血流出了,顺着台阶,流到了地上,血虽然不多,却真的是够吓人的,让人不禁想起来名侦探柯南里面,各种有人死在厕所的情况。
王玉叹气,对着那些围观的,只会尖叫的帮不上什么忙的女生冷冷的下了命令,“让开”
那个声音没有温度,是**裸的命令,大家都慌了神,有的甚至还哭了出来,都是一副没用的样子,哭什么,又没死人。
大家给她让开一条路,王玉一步走到那个门前面,憋足了力气,放低了身体,抬起腿来,一脚踹了上去,门碰的一声就被踹开了,大家还在惊讶她惊人的爆发力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大喊,“啊,死人了”
王玉定眼看了看里面,马桶上坐着一个女生,头无力的垂着,很明显已经晕过去了。她的手耷拉在身体两侧,左手手腕血流不止,地上淌了一地的鲜血,她的右手下面的地面上,掉着一把削铅笔用的小刀,很明显的,她割腕自杀了。
王玉上前去,举起她的右手,两只手掐住她的上臂,减缓血流的速度,“快叫救护车,快点”
她的声音不大,却都是威严,有的女生反应过来,赶紧出去打电话,有的认出了她是谁,赶紧去叫他们的班主任。
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进来了,大家合伙把她从马桶上抬下来,让她平躺在地上,老师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和急救,大家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很快救护车到了,大夫和老师七手八脚地把那个受伤的人抬了上去,老师跟车走了,王玉叹气,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很明显大家都去上课了。
王玉因为给那个女生做了急救,所以衣服上手上沾了很多血,她叹了口气,到水池那里冲洗手上的血,红红的血水流下去,可怖极了。
她正在洗着,洛城突然出现在洗手的地方,洗手池不在厕所里面,在外面,男女共用,洛城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很明显,他听说了刚才的事情,看不到她回去,他很担心,她今天穿的是粉色的t恤,是最新款的夏装,染了一片红,不好看了,他叹气,衣服毁了,那么好看,那么适合她的衣服。
王玉知道他在,洗好了手,走过去,很任性,抓起他的衣角擦了擦自己的手,他低头看看被扯的皱巴巴的衣服,上面都是水渍,他的衣服也毁了,这就是他们的节奏,一起生,一起毁灭,重要的是,他们是一起的。
王玉擦完了手,抱着他,头埋在他的胸膛,只说了一句话:“穆试,我们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着”
洛城叹叹气,紧紧的抱着她的腰,摸着她的秀发,这件事让她回忆起他受伤的那次了吗,让她后怕了吗,让她不开心了吗。
“阿玉,没什么,这个世界有我陪着你,没什么,我会好好活着,陪着同样好好活着的你”洛城轻轻的对她细语,那是他对她独有的温柔,就像她只有对他才会温柔的笑,温柔的给他礼物,温柔的等他的亲吻。
就像那年流行的那首歌,该死的温柔。
后来,王玉有了一堆的狐朋狗友,李媛和秦思,林轩和李然,王琳和陆逸,这些人啊,一路上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他们长大之后,总是喜欢追忆过去,尤其是后来,对着失去了洛城的王玉,他们总喜欢怀念一下曾经。
他们曾经回想过王玉和洛城最后一年的青春岁月,所有人都在干嘛呢,李媛在那一年拿下了全国英语演讲比赛的冠军;秦思的文章《我的朋友,我的执着》在报纸上公开发表;林轩甩了他第42个女朋友,准备自己的毕业论文;李然收集了王岩所有的资料,准备回国,并且,让他的几个狐朋狗友,睡了王岩的女儿,不是弓虽暴,是心甘情愿,而且,没有任何措施,所以怀了孕,堕了胎;王琳追随了母亲的脚步,成了钢琴家,参加了上海举办的全国钢琴自我创作比赛,她弹了一首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曲子,然后随口来了一句:“我把这首曲子送给没有水晶鞋的辛德瑞拉,希望她的王子,再努力一点,带走穿上水晶鞋的她”;林轩则是一年的焦头烂额,被父亲直接扔到了德国,不给打钱,自生自灭。
那一年,王玉做了什么,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她,她抬头看了看大家,随口来了一句:“盐酸不融一价汞,那道题选d”
大家都风中凌乱,然后继续问王玉,那你的男人那一年做了什么,王玉想了很久,“他那一年都没有吻过我”
两个人,就这样了吗,太苟且了,简直太他妈苟且了,王玉其实对那一年真的没什么印象,因为,她觉得,那是洛城离开她之前,他们的关系最疏离,也最亲密的一年,他们只有拥抱,没有亲吻,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但是他们依旧坚信,他们能守望到永远。
终究,有些人,有些事,逃不过命运……
就在王玉还在做题的时候,有一个女生在门口把她叫了出去,洛城去厕所,人没在,她叹叹气,走了出去。
那个女生,把她拉到学校的操场,那里没什么人,虽然是大课间,但是高三学生和其他高中学生是分开的,他们的操场没有喧闹。
那个女生,左手手腕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她的眼里都是迷茫和期待,她好像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缕光芒,想要追寻和把握。
“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女生拿着手里的一张纸,纸已经皱的不成型了,很明显被它的主人虐待了无数次。
纸上面依稀地有几个字,“唯有死”,是那个女生自杀的时候,掉在脚下的遗书,但是那个可怕的“死”字却被一笔划去,旁边写着苍劲的一个字:“生”
这是王玉给那个女生的劝解,她却来问她什么意思,这个世界上,太多人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洛城却从来不会问这个问题,她的意思,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了然于胸。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王玉没有什么表情,她不爱多管闲事,有些人,她就是随手救了,有些事她就是随手干了,依旧是那可恶的随心所欲,却包含着无与伦比的温柔与拯救。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生,没有意义的生,还有什么意思”那个女生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眼睛里面都是绝望。“你知道吗,我的父亲有了别的女人,我的母亲自杀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生,还有什么意义”
王玉叹气,没出息的人真多,她冷冷的看着那个女生,哭的梨花带雨,万分苍凉,随口就来了一句:“喂,绝情谷底,没有深潭”
那个女生不懂她要表达什么,抬起头看着这个外星女人。
“你知道吗,杨过跳下去的绝情谷底,其实根本没有深潭,那都是作者的好心成全而已,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宽容,如果是真实的世界,那么,杨过只会跌到地面,粉身碎骨,然后再也见不到他的小龙女。所以,死,不是解脱,是新一轮的折磨”王玉很认真,一字一句地说着,她是一个现实的人。她的生命,都是悲凉,她穷的只剩下洛城了,所以,她明明一开始那么不愿意接受他,最终还是收下他的誓言。否则,照她的脾气,那场婚礼,她会直接变脸,扯了婚纱,转身离去。
洛城知道她爱他到了什么程度,把握住了她的每一份心思,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了她期许已久的承诺。
所以,王玉才会在各种反对声之中,和洛城站在一起,林轩不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的人,就连沉默寡言的李然,他的眼睛里也都是嘲弄,嘲弄他们两个的自不量力。
但是,她不是小龙女,洛城也不是杨过,他们在一起,就是好好在一起,管那么多做什么。更何况,洛城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对没有把握的事情,做出承诺呢,他才是唯一一个预知了未来的人。
就是这样咯,说白了,作者也只是被杨过和小龙女的深爱感动了而已,不希望一对可以放在一起念的“狗男女”,变成了“狗”“男”“女”,而那只狗,自然就是那只神雕了。看,我们这些人多么善意地要去成全,却不知道,苍天何意啊。
那个女生,看着王玉远去的背影,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王玉这辈子,风流成性,她一开始是中规中矩的李媛的性格,后来和洛城睡了几次,就开始变成林轩的骚包性格,到处找对象,各种睡她们,对,是她们,不是他们。
后来,洛城一句话甩开了王玉,王玉每天都和各种女人成双入对,出入酒店。而她,唯独没有碰过这个被她救过的女生,这个女生,是陪伴她的时间最长的她的女朋友,王玉却从不抱她,不吻她,不跟她睡。
这个女生问过她为什么,她几次把王玉骗到了酒店,几次要她和她睡一起,王玉就是不上当,那天,在酒店,她赤身**,看着那个冷静的女人,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我只会蹉跎,不会停留”王玉撂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那个女生苦笑,洛城,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让她停留。
王玉知道,这个女生喜欢她,却不是那种不堪的喜欢,她只是喜欢王玉照亮她而已,因为,王玉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生的希望,所以她离不开王玉。
而王玉,绝对不会碰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她不怀好意的,却可以把她弄到手的人,就是洛城。
啊,她的男人吗,还要等多久,我们才能双宿双栖呢,到时候,我们的故事,希望就是白雪公主和王子,辛德瑞拉和王子,睡美人和王子的故事,总之,你是我的王子,至于我是什么,不重要,我就是你的阿玉,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