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我想到了刚刚那些拿着珍珠讨好我的人,“反正有扎心在,出了事他顶着。”
小哑巴一只手扶额,另一只手紧紧拽住我,怕我兴冲冲地跑去坐大帆船,他无奈地说:“先不说你手上有那么明显的伤了,就说你靠查长官想混过去,但查星只是宁市五区的最高级长官啊,他最多只能在宁市和安市横行霸道。可这河边、河上的捕尸所警员都是中心城派来的,四条河都这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似懂非懂,总之这个世界里,就中心城的人最流弊,只要是和中心城沾边的,我都得躲着点走,我没说错吧?
念念不舍地看着大帆船,心里堵得慌。
我又不是僵尸,我凭什么不能上船啊?就因为我的血是红色的吗?
太不公平了。
我又不咬人,我也不传染人,怎么就定义成僵尸了呢?好气。
“那……”我想说那就去坐那些小船好了,可是心里有不甘,始终不想说出口,犹犹豫豫了好久,才憋出一个,“……那再看看吧……”
小哑巴知道我想坐大船图个新鲜,可这件事他也没有办法,扫视了停靠在岸边的船只,它们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湿润的空气被风带着到处顽皮,小哑巴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再看也不能去坐那艘最大的呀,我们还是趁天色还早,尽快去无名市吧,你刚刚也不是说耽搁不得吗?”
他脑袋灵光起来还是挺有用的,一番话把我的任性小心思堵在喉咙口,扼杀在五脏六腑之间。
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大官船罢了,等以后老子名扬天下了,还怕没有大船给我玩?
“走吧!”一股意气涌上心头,冲散了我对于大船的小小怨念,“咱们早一点到安市,我们一家人也能早一天光明正大的团圆!”
“嗯!”
我和小哑巴就从角落里出来,搜索着可以借乘的船只,接连问了好几家,我们提出要搭乘他们船只前去无名市时,他们的第一句都是问我们为什么不去搭官船?
我们就推说,官船太挤了,还是小船方便。人家二话没说,直接打开了船舱门,用里面满满当当的货物告诉我们,他们没空间再搭人了,而且还直接怼了我们言语中的漏洞:“官船挤?你怕是没坐过船哦!”
这话让我有些疑惑,这官船是很大没错,但是从我们来这里到现在,进官船的人群队伍就没有断过,好歹得有三四百人了吧……
我也没敢再问下去,怕漏了馅,只好尴尬地笑笑说打扰了,就转身赶紧离开。
问了十几家,每次我们给的不上官船的理由都不一样,可是人家都不给上,我和小哑巴有些丧气,都有些不想再问下去了,总觉得再问下去,可能整条航线的人都知道有两个人有宽阔舒适的官船不搭,非得搭小船过河了。
我问小哑巴:“去安市必须要经过无名市吗?”
小哑巴点头:“嗯,必须。”
我又问小哑巴:“去无名市必须得走西宁河吗?”
小哑巴又点头:“嗯,必须。”
我:“可以用钱买一条船吗?”
小哑巴:“可以,但要先找到那艘船的运营公司签合约,再根据你的无犯罪记录决定卖不卖给你,谈好价格后,就能在三个月后拥有船只的使用权了。”
“没有陆路?”
“没有。”
我没了话,不知道该问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感觉上梁山就一条路,还特么被滑坡给堵死了,这叫我们这些有雄心壮志的好汉怎么办?
观望着夕阳,观望着夕阳霞光挥洒在清澈的河面,观望着清澈而宽阔的河面荡漾着粼粼波光,观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送走迎来了一艘又一艘的船只,或大或小,或新或旧,我又将打量的目光投在了还没有开船的官船上。
“还是……”我看着我们丢弃的车早就没了踪影,远处的街上也越来越多的捕尸所的人,就知道时间是真的不多了,“去试试官船吧,怎么样?”
小哑巴皱着眉同意了。
我们两个小心翼翼地磨蹭到了官船排队口,再三检查伤口被藏好了,才假装若无其事地混进了人群里排队准备上船。
小哑巴将他的兔耳帽又给戴上了,把帽檐拉得低低的,做贼一般时刻警惕,偷瞄着四周的动静。
我心跳也有点快,说不刺激那是假的。如同在考试的时候想要作弊,总是习惯性地要注意着监考老师的动态,这时候不经意间就展现了这波技术操作,我斜着眼假装欣赏风景地注意着上面登船口的动态。
上船的地方对接搭了个可移动的客梯车,客梯车下方有个两个船员在客梯车下面守着,一男一女,女的负责检查人,男的就负责站在旁边,像是来当背景板的。
女的穿着水手服,看起来总觉得像个学生一样,男的就是一身捕尸所标准警员服装,笔直地站在女孩子旁边,大概是一有情况,他就会立刻做出反应,其他的事就不归他管了。
一天都不间断的上客,女船员也疲惫了,检查起来也是敷衍了事,并不是很仔细,随意看了一眼人就放上了船,有的人走得太急,她连看都没看,人也懒得叫回来。这样的检查方式,也是我想要去官船冒险的重要原因之一。
“快八点了。”小哑巴凑到我身边小声说着,“还有二十六分钟,就要关闭登船口了,到时候肯定人更乱,所有人都想赶上这一趟船,会拼命往船上挤,我们就趁……”
小哑巴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破空的哨声给打断了。我和他都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这么大的一声动静,别说是我们,就是旁边的吃瓜群众也被这巨大的哨声给吸引了过去。
哨声连吹了三下,小小的哨子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宽广嘈杂的码头居然被这个哨声硬生生叫停了所有的活动,登船口不再上人,搬运工不再装货,人群不再哭诉离别,猛然安静下来的码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哨声我可不是第一次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