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爱丽丝否认着我的话,坚持着他自己的观点,“您……您就是不想把我带在身边了……所以才找了个这个借口,是吗?”
他一边说话,眼泪就一边流着,透明的泪水划过苍白的面颊,要不是看一直有水低落在青花瓷脸上,我还真看不出来他已经在哭了。
他觉得我的否认是在为自己解脱,不想他跟着而随意找的借口敷衍他。
“我真不是!”我现在好奇他主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居然会让他产生这种误会,这种事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楚,我突然计上心头,对他说,“你不是看过我身份证了吗?你觉得你主子能有这个东西吗?”
僵王能有身份证?
呵呵。
幸好身份证上没照片,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找借口。
爱丽丝呆呆地望着我,眼神空洞,没有聚焦的眼睛和盲人一样,再无像阳光一样的灿烂光芒从里面迸射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的他茫然地抬腿往回走,充分地给我展示了什么叫一切都无所谓了,什么叫一切都再无所谓了。
好好的一条花坛小道,被他走出了宽阔的孤寂,像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在无人的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天亮是何方。
他还会等多久才能等回来他的主人,我们都不知道,看着他那么难过也只能看着,做不了任何事。
他继续在这里,说不定还能等到他的主人,我带走他,有可能他就真的无缘与他的主人再见面了,我不是他主人,假的真不了,这样的情况,我也无能为力。
我吐了口气,慢慢走过去拉起躲在角落缩成一团的小哑巴,轻声道:“走吧,我们……”
小哑巴也看见了爱丽丝,眨巴着大眼睛问我:“不带他吗?”
“带不了。”
小哑巴继续游说:“他帮了我们。”
“没法带。”
小哑巴不会忤逆我,尽管满脸都是遗憾与同情,却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将爱丽丝给叫回来,目送他回了古堡,才收回了视线,看着地上还处于昏厥状态的青花瓷,问我:“那她呢?”想了想,又加上了,“还有迪羊。”
听见他问青花瓷,倒是让我想起了个问题:“你把麻醉剂藏哪儿的?”
这么轻易就把青花瓷给弄晕了,反应挺快的嘛,成长了。
“我?”小哑巴一脸迷茫,用食指指着他自己,摇头否认,“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不是小哑巴?
那是……
我心里更加愧疚了,爱丽丝确实帮了我们挺多忙的。不知道他的主人为什么没有带上他一起走,而是把他扔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或许有什么缘由,迫于无奈吧,像我一样,没法选择带上他。
看样子我还和他的那个没良心的主人还不止长得很像,连行为都……
……嗯?
长得像?
……
长得像?
……
这世界上能和我长得像的……
我思考了一番:
卧槽,难道我那个没见过面的神奇宝贝是僵王?!
不会那么巧吧?!
我迫不及待地问着小哑巴:“你说,我那个传说中的亲弟弟会不会就是爱丽丝的主子啊?”
小哑巴被我问得一愣,随即笑着摇头:“哥你傻了啊,爱丽丝的主人也就是这古堡的主人啊,这古堡的主人可是僵王和僵后啊!哈哈哈哈哈哈嗝,照你这个逻辑,那是说红鲛是僵王或者僵后咯?哈哈哈哈哈哈,红鲛听了想打人吧!哈哈哈哈哈!”
僵后?
我那个神奇宝贝不是亲弟弟吗?
……
算了算了
先不纠结这个,我继续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说有没有可能,我那个亲弟弟就是僵王啊?”
“不可能!”小哑巴直接就否定了,想都没想,然后给我耐心地找着证据,“你看,古堡里的那副没有脸的照片,里面的人肯定就是僵王和僵后了,从那照片的清晰程度来说,没个二十多年的僵龄是拍不出来那么高清的图的。”
不就是个高清照片吗?
我要是在专业摄像头下比这还高清呢!几根睫毛都能被照得一清二楚!光凭这个就判断了?你的学术严谨性呢?
不过这时候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皱眉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青花瓷,她即使晕倒了还是很敬业地将琵琶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发白也不肯撒手。
我蹲下去,想去拽琵琶袋,却发现手上有油,滑滑的,没办法使力,只好让小哑巴先来拽着,我去一旁的树上蹭蹭,把油给抹掉。
小哑巴疑惑:“咱们为什么要抢她的琵琶袋啊?”
我边跑边回头:“谁叫她刚刚抢咱们的身份证,是时候给她点教训了!咱们把相册放回去或者藏在这个花坛里,就是不能让她得逞了!”
小哑巴也点头,气势汹汹,一脸认真:“就是!人家女孩子的相册怎么能随便就拿走呢?真是可恶!”
我翻了个白眼,嘚嘚嘚跑到了一旁的树旁,将双手都抚摸在树干上,得意洋洋。
终于要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终于要走了!
我心情愉悦,四处打量着这个古堡,张望着风景,却冷不丁地看见了树后居然有一抹亮黄色。那边花坛都没有花,整个园子都是枯败萧条的意味,这突如其来的生机着实有些打眼。
将双手抹干净了,我才带着好奇心靠近那抹亮黄色。随着脚步的靠近,那亮黄色才逐渐在我眼中清晰起来——一束黄菊花。
这……
谁一天这么有……情调?
花还很新鲜,看起来是才放上去没多久的,鲜艳的颜色成为四周唯一的亮点,如同一副丹青上有神来之笔的一划彩色,突兀而怪异。
我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蹦出了那个引领尸潮的人,那个声音磁性又柔媚的人。
紧张兮兮的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都没发生,我一个人像是有病一样,神经兮兮的在那儿自己给自己加戏。
我松了口气,弯腰想去拿一朵小黄菊,在这里待久了,人都感觉待脱色了,我得好好感染一下有趣的色彩,把自己的颜色找回来。
小黄菊很好拿,但是我默默地收回了手……
因为我才发现,小黄菊的前方……是一个……墓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