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天色已晚,就不……”我也文绉绉地拒绝着陈五毛,我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小哑巴身上还携带着巨款,实在不怎么适合狼入虎口。
陈五毛:“费用全免。”
……
……
“那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我拉着小哑巴,随着陈五毛走近五毛酒店,两排罗列着的旗袍美女半蹲行礼,我从她们中间走过,有一种帝王回寝宫的感觉。
进了大厅,里面是中式民国风,第一眼就能看见坐在大厅中央穿青花瓷旗袍的女子,她在人工雨帘后面弹着琵琶,像是个结着愁怨的姑娘,用琵琶诉说着声声忧愁怨恨。
“喜欢吗?”陈五毛嘿嘿一笑,“花钱就能带走!”
我笑着拍手:“你还真是了解我啊!哈哈!”
花钱的我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先吃饭吧,先吃饭!”我肚子饿得已经感觉人都飘起来了,再不吃就升仙了!
陈五毛点头说好,客客气气地我们带到了一间包厢里,一大片绿色的竹子刷做背景,空气中也微微荡漾着一丝丝竹叶的清香,清新淡雅的环境让我有种我是来喝茶,不是来吃饭的感觉。
我瞥了一眼陈五毛,这生意让你做得……太失败了。
小哑巴拉了拉我的衣角,微微摇头,用唇语说着:我不想在这里吃,不自在……
我想也是,在这里吃,估计干仙和大干仙也会进来插一脚,根本就不能安安静静吃饭,而且这吃饭环境,也让人难受。
“那什么……我们有点累了,就不这么大张旗鼓地折腾了。”我没有走进包厢,“我们就先去休整一下,你叫人将一些简单的餐食给我们送上来吧。”
陈五毛已经进去了,没想到我准备在屋里吃饭,有些愣住,为难地说:“这……鄙人还有些事想与您商议……”
那四瓶水就这么让人念念不忘吗?
“这件事等等再说也不迟。”
陈五毛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我:“您知道我要和您商议什么了?”
我点头:“知道啊!”
不就是那四瓶水吗?小哑巴说了不卖,我也没办法啊,再商议也是这个结果。
陈五毛突然高兴地对我鞠躬到:“先生当真是个人才啊!”
陈五毛比我高,他对我鞠了一躬,身子瞬间比我矮了大半截,吓我一跳:“你干嘛?!我还没答应呢!”
至于不?为了区区四瓶水,一个总裁居然屈尊到这个地步?
“我给钱!”陈五毛自信地说着,“您开价就成。”
我开价?!
你怕是想要破产哦!
“这……”我是真的为难,我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强迫小哑巴啊,“我们再商量商量,行吧?”
陈五毛也好说话,干瘦的手手一挥,就让那个结着愁怨的青花瓷姑娘将我们两个带到房间去休息了。
青花瓷姑娘身材挺好的,该有的胸还是有,腰也细,只是腿有些壮,明明穿着高跟鞋走着一字步,却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皮肤也有点糙,不像是一个长期在家里弹琴作画的娇小姐。
大概是因为以前生活艰辛吧,能有现在的工作可能是来之不易的。
她将我们领进房间,里面是两张大床,整洁的床褥让我瞬间有些疲乏了,连她拿手指点了点我心口,画着圈圈抛媚眼我都难得应对。
我一头栽进床里,偏头对小哑巴说:“吃饭叫我!”
迷糊间,似乎看见小哑巴被青花瓷摸了,他红着脸抓住青花瓷的手,小声地对青花瓷说了什么,我太想睡了,听不清小哑巴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他脸色不好,脸红不说,又凶巴巴的,吓得人家青花瓷急冲冲地逃走了,门都忘了关。
我懒得管他那么多,先休息一下大脑,用脑过度容易变傻子。
床太软了,隐隐约约有凄凄切切的琵琶声传来,听不清楚调,但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急于寻找,渐渐地陷入更深的睡眠,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许多跳动的线在周围浮动。
跳动的线在黑暗中是唯一的光亮了,它们吸引着我的眼球,不自主地就想看着这些线到底要跳出个什么来。
不一会儿,它们跳动着附着在我身上,一圈一圈,一圈一圈,将我全身包裹了起来,我却不想动,像是一个溺在海里的鱼,又觉得不对劲,又觉得舒服。
有轻轻的声音在我耳边叫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萧卿娇,萧卿娇,萧卿娇。”
我应了声:“嗯,我是萧青蛟。”
这个声音柔柔地回荡在一片暗色中,软侬细语总是让人轻易放下防备:“卿娇,你身边的小哑巴真的是你的亲弟弟吗?”
“不是。”
“不是你弟弟?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他是我堂弟。”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他是你的亲堂弟吗?”
“不知道。”虽然那年说小哑巴是领养的,但是谁知道是不是二伯父在外面偷偷生的,为了面子骗了我们呢?尽管可能性不大,毕竟二伯父是个零……但总有这个几率吧。
“他是不是你亲堂弟你不知道?!”声音突然着急了些许,我四周的线也不再是松松的附着,而是略微有些紧的缠绕着我,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想挣脱这些线了,但它们又像是知道自己弄得我不舒服了,松到了之前的模样,让我又沉溺在黑暗中,听着那柔柔的声音不停地问我。
“你和小哑巴来自宁市三区吗?”
宁市三区?宁市三区是哪里?我没在天朝地图上学过这个城市啊。
“不是。”
周围的线又是短暂地紧了紧,然后又松了。
“你确定吗?再想想,是不是你忘了?”
忘了?我为什么会连我是哪里的人都给忘了?!
一大串语音霸道地侵袭了我的脑海,这些声音硬生生挤入我的脑海,横冲直撞地在我脑中不停歇地划过,野蛮地想让我注意他们。我感觉我都快被这些声音闹腾出耳鸣了,刚刚那个柔柔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附着在我身上的线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我的脑中也越来越多的画面开始浮现,一帧帧地配合着那些喧闹的声音在我脑中播放。
线断了。
脑中也出现了最后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