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早朝。
皇帝刚坐上龙椅,瞥了一眼朝堂众人,问道,“浔阳侯呢?”
一位与浔阳侯住得近的朝臣上前道,“回禀皇上,浔阳侯又病了……”
又病了?!
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欧阳大人冷哼一声,“今日可是商讨楚皇叔一案的时候,他病得可真是时候!”
楚陌不由得勾起唇角,今儿要处理楚皇叔案件的事,是他提前透露给夏明媚了,那浔阳侯估计又成功地“犯病”了,艾玛,真对不住自己的未来老丈人。
一位朝臣豁然出列,“臣有本要奏!”
皇帝放眼望去,正是与那被处死的吴大人交好的季大人。
“说。”皇帝言简意赅。
“近日大街小巷沸沸扬扬,据说是一位丫头被浔阳侯之子夏龙起奸污后虐待而死的,一尸两命!微臣私下调查,确有此事,近日微臣带来了那丫头五儿的家属陈词,还请皇上公正处理。”
另外几位大臣出列。
“皇上,俗话说得好,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那夏龙起,不过是侯府之子,却敢奸污民女,甚至杀害已有身孕的女子!实在可恶!”
“皇上,还请你主持公道,此事影响甚大!”
“是啊。如若不处理好,只怕我朝子民都要伤心啊!”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皇帝点头,“呈上来吧!”
只见陈词慷慨激昂,看来有那季大人的手笔啊。
皇帝微微一笑。他不喜浔阳侯许久,报复的机会到了。
楚陌右手一招,这是个暗号,自己的贴身手下寒霜急忙咳嗽一声,走了出去。
紧赶慢赶出了宫门,寒霜一阵快马加鞭,到了侯府,给夏明媚和浔阳侯以及老太君递了纸条。
侯府一片愁云惨淡。
浔阳侯正病的难受,着急忙慌地就被老太君叫了起来,得知事情后,额头上绑着护额,在院子里着急忙慌地来回踱步。
“侯爷,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老夫人看得心急,连连催促。
突然之间,他暴怒起来,“逆子!逆子!我这就将他捆了送交官府!”
金丽跪下,哭着磕头道,“老爷,您要是送交官府,恐怕龙起就没命了!”
“没命就没命!这逆子做了这么多错事!都是你惯的!”浔阳侯猛地一转身,虎目瞪着金丽。
“看来在侯爷心中,妾身还是不如妹妹。”金丽哭道。
浔阳侯的脸上闪过沉痛,顿时松身,颓然坐下。
这时候,一抹亮蓝色出现在浔阳侯院子门口。
“夏明媚,你来干什么?看我们全家的笑话吗?!”夏晚颜不甘心地瞪了夏明媚一眼,怒道。
“父亲大人,我是来献策的。”夏明媚垂手静立在一旁,敛容低眉,如一副古代仕女图。
浔阳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继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说。”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只有好好补救了。”
“依你看,怎么补救?”老太君问道。
……
皇宫内院。
皇帝正坐在寝殿里吃着刚出产的木瓜,一旁的肖才人笑着替他脱下早朝的鞋子,皇帝看着她尖尖的下巴,真真是我见犹怜,不由得心中一动,打算扶她起来。
“皇上。夏贤妃来了。”一位内侍尖着嗓子说道。
“呵……”皇帝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来了一个说情的。夏贤妃是个好妃子,可惜她哥哥不是个好侯爷。”
肖才人低声道,“皇上若是不喜欢,臣妾这就去回了她。”
“不了,让她进来吧。”
……
夏贤妃正在说情的与此同时——
大街小巷闹得鸡飞蛋打,街上的人纷纷驻足围观。
浔阳侯拿着一把菜刀追着夏龙起砍,金丽推着夏龙起的轮椅在街上四处躲闪,浔阳侯砍了夏龙起多次没有砍到,在一个人多的拐角站住脚,气喘吁吁地破口大骂:“逆子,虽说皇上仁德,体恤功臣之后,他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你们给我站住!”说着又拿起菜刀接着四处砍那夏龙起。
满城皆知。
皇帝正听着夏贤妃说情,不耐烦地刚要推脱。
刀锋进来了,目不斜视地跪下。
“发生什么事了?”
“浔阳侯拿着菜刀追着他儿子满街跑,说‘皇上仁德’会放过他儿子,但他不会……”
“他儿子不是残废了吗?怎么跑?”皇帝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侯夫人推着轮椅满街跑。”
皇帝嘴角的笑容加深,“谁教他的?”
“他女儿夏明媚。”
皇帝低头,面无喜怒之色,半晌,大笑,“浔阳侯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夏贤妃与刚到的皇后对视一眼,便双双陷入了沉默。
黄昏时分。满天金黄色的余晖,天空像是涂满了油彩。
皇帝下旨,夏龙起流放边疆,浔阳侯罚俸半年,比起灭族之灾,这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金氏一人在房间里为夏龙起打点行装,夏龙起躺在床上,双眼空洞。
金氏一声叹息,止不住地落泪,“龙起,这次我派个小厮去,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不要再惹事了……”
夏龙起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夏晚颜走了进来,擦着眼泪,“娘,哥哥路上的点心已经备好了。”
夏龙起蓦地咬牙,“夏明媚!都是你害了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