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朝议,依旧是互相攻击、互相谩骂。
临了,皇帝大发雷霆,以皇帝的雷霆怒火为今日朝议的终点。
下朝时分,不少朝臣走在下朝的官道上。
这时候,浔阳侯气喘吁吁地跑来,“这……这就下朝了?”他胡子上都是汗珠,喘着气问。
不少人对他怒目而视、不加理睬。
浔阳侯夏定国见所有人沉默不语,便开口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早晨我突然发烧,服了药还是头痛头昏、浑身酸软,走到门口便晕了过去……”
“我一向认为侯爷是个敢做敢当的,却不料侯爷自从站到国公党那一派后,故意捅出篓子后,竟是明哲保身,今日咱们大家挨了皇上不少骂,可侯爷呢,一句生病了就能以此为借口明哲保身吗?”一位官员愤然出列,指着浔阳侯夏定国的鼻子破口大骂。
浔阳侯呆愣半晌,“不是,欧阳大人,我是真的病了……”
“病了?”欧阳大人一声冷哼,“你病得可真是时候,昨儿你害死了吴大人,今日满朝上下都被斥责,你却好好儿的没被骂,你病得还真够巧的!”
“我说,欧阳大人,您可不必多话了,想那侯爷已经是国公党的人了,你再怎么斥责他他也不会是我们这一派的了!”一旁的季大人看似劝说,实则讽刺。
欧阳大人一听,怒火更甚,“连区区女子都懂得从一而终,侯爷你呢,你可懂得?竟是半道上‘弃暗投明’投了国公党去了!”
浔阳侯一听,怒火蹭的就上来了,“欧阳大人,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昨天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结果会是吴大人被皇上斩首,今日我也是真的病了!”
欧阳大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浔阳侯闹得好没意思,青着脸快步走回去了。
刚到侯府,浔阳侯下了马车,就看见自己庶出的大哥夏修文站在一旁,浔阳侯的神色稍缓。
“怎么样,侯爷,见着皇上没有?”夏修文一反常态的热情,笑容满面地问道。
“嗨!可别提了,这次没赶上上朝,反而被同僚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浔阳侯摇头叹气。
夏修文脸一黑,“这么说,你没见到皇上?”
“没见到啊,怎么了?”
夏修文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二弟,你该知道,别管他人怎么想,咱们身为功臣之后,就是该冒死进谏,以求青史留名,留个忠肝义胆的好名声!”
浔阳侯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称是。
远山院。
老太君一听,砰地将那茶盏子掼在桌子上,“真是养虎为患!”
素琴嬷嬷点头称是道,“据侯爷的小厮说的,这一段时间大爷天天撺掇着侯爷冒死进谏……”
老太君气极,“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毕竟不是一条心!他这不就是成心撺掇着侯爷去死,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侯位吗?”
素琴嬷嬷却含笑道,“好在咱们这还有个五小姐……”
老太君思忖着,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思索,“你是说侯爷这次生病是因为……”
素琴嬷嬷笑着点了点头,“老祖宗,昨儿我问了,前天小姐身边的丫头去侯爷房里与侯爷的丫头说笑,回来后侯爷就病了,老奴在侯爷房间的香炉里发现这个……”
素琴嬷嬷拿出一方手帕,上面放着些许白色粉末,“老奴找人鉴定过了,这种药粉不会伤身子,只会使得侯爷身子不适,无法上朝……”
老太君满意地点头,“这丫头,我平日看她,就不错……”
大夫人处。
大夫人安慰丈夫夏修文道,“还是老二城府深,装病不去,大爷莫急,这侯位,早晚是咱们的!”
夏修文正洗手,闻言,砰地一声将手巾扔进黄铜雕鱼戏莲叶图的脸盆里,冷声道,“一日不除了老二,我一日不得安宁!他有什么好?!人情世故一概不通,跟个二傻子一样,那么好骗。偏偏是投胎好,托生在老夫人的肚子里,天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是!大爷长袖善舞,若是大爷当了浔阳侯,早就光耀门楣,何至于侯府日日衰落,门前冷落。”
二人的女儿夏晚美冷笑道,“赶明儿爹当了侯爷,我就是侯小姐了,看那夏晚颜还敢踩我的头往上爬作践我不?”
大夫人笑道,“好在金丽在二房、三房和四房的沐浴香膏上动手脚,让她们生不出孩子,只要那夏龙起残废了,三房四房他们无后,我看这侯位早晚是我们的!”
她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满意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