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媚刚要出门。却被李管家拦住。
“小姐最近几日怕是不要出去的好……”李管家抚动胡须,和蔼地笑道。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管家为难地看了夏明媚一眼。
“李管家,有话就说,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夏明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
“……这几日街上戒严,因朝政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李管家犹豫了一下,选择好措辞说道。
“为何戒严?”夏明媚单刀直入。
“据说是楚皇叔谋反的事……老奴知道的也不多……”
“嗯,好的,如此多谢了。”夏明媚谢过管家便朝自己的住处花楹小筑走去。
李姨娘处。
浔阳侯刚下朝回来。他气得满脸是汗,脸色通红。
“怎么了老爷,您瞧瞧您,这都是怎么了?”李姨娘整理衣服后,急忙上前道。
“烦死了!你不懂,这威远伯为了拿功勋,竟是污蔑楚皇叔造反!”浔阳侯摆摆手,义愤填膺道,“今日威远伯获圣恩进京,你给我传下去,若是威远伯府里来递帖子请我过去,一律不回!”
夏明媚刚回到住处,便看见满头银发的素琴嬷嬷。
“五小姐好!”她笑着行礼道,“老夫人请你去道观一齐为家里祈福……”
夏明媚连忙应允。
由于老夫人想静心念经,于是夏明媚和老夫人分坐两辆马车。
夏明媚坐在马车里,街边的叫卖声不时地传来,路不平,车子摇摇晃晃,顺口问道,“红儿,你可知道威远伯的事儿?”
“哦……威远伯啊……”红儿侧头细想,“据说当年也是开国功臣,后来没落了,不过前一段时间因为举报楚皇叔造反之事而重获圣恩……”
“楚皇叔?”
“嗯,楚皇叔就是皇上同父同母的弟弟,太后嫡出的儿子……”红儿凑近了,神秘地低声道,“姑娘不知道吧,太后可偏心了,偏爱自己的小儿子……”
“这不很正常吗?”巧儿凑过来道,“谁不喜欢小一点的孩子啊~”
“你错了……”红儿正色道,“太后偏心到了一个极端的地步……”
“什么地步?”巧儿问道。
夏明媚静静地听着。
“太宗皇帝要立储君的时候,太后竟然哭着闹着非要立楚皇叔为太子!”
“嘶……”夏明媚和巧儿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非要把大儿子该得的皇位给小儿子吗?
“据说啊,当年还是皇子的皇上为此非常伤心,一度大病一场,可是呢,太后非但不伤心,还以此为理由再一次逼太宗皇帝立楚皇叔为太子!”
“我说,这也真是奇葩啊……”夏明媚不由得想爆粗,“我这姑姥姥,实在有够奇葩的。”
“据说是因为太后怀着皇上的时候被人排挤,差点被害死,后来生皇上的时候又难产,所以太后认为皇上跟自己八字相冲,所以她非常的不喜欢皇上……你们懂的……”红儿继续低声爆料道。
“非常不喜欢”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讨厌!
说到这里,夏明媚瞥了窗外一眼,车子已经进入郊区,旁边是一个驿站,很快就可以到道观了。
突然,外面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
夏明媚急忙掀开帘子的一角,只见,几个蒙面歹人正拿刀追着一位少女、一位贵妇以及一位官员打扮的中年男子!
眼见得那刀子刚要砍到那中年男子身上,他用力那位少女一推,将那位少女给推过去挡刀子!
贵妇扑上前奋不顾身地为女儿挡刀子——
却被下车的夏明媚一扯,把两位女子扯到了安全距离,“快!上车!”夏明媚大叫。
两人急忙同夏明媚一起上车,上了车后,夏明媚奋力一抽马鞭,马车极速奔跑开来!
不远处。
三皇子楚璃正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旁的随从李兵问道,“三皇子,去不去帮忙?”
“待会儿去。等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施以援手,他们会更加感激我……”
“是……”
道观门前。
夏明媚一勒马,笑道,“这里是皇家的道观,那帮贼人应该不敢随便动手……”
“宝簪和母亲在此谢过姑娘,还未请教姑娘大名……”林宝簪施施然行礼,那张还有点婴儿肥的小圆脸兀自带有泪珠儿。
“不必谢,施恩不望报是本姑娘的秉性……”夏明媚傲娇道。
“噗嗤……”林宝簪不由得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喂你怎么啦?”夏明媚慌忙拿出手绢,“哭什么啊?顶多我来个施恩望报好了……”
“呜……不是因为您……是因为刚才推我去挡刀子的……是我的……是我的亲爹!”林宝簪将脑袋埋在母亲胸前,与母亲抱头痛哭。
夏明媚登时说不出话来,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尤其是这么残酷的现实,她沉默地站在旁边。
林宝簪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抽噎地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没事多走动走动……”
“我啊,我叫夏明媚,是浔阳侯府的五小姐,你呢……”
“我叫林宝簪,是刚进京的威远伯府的大小姐。”她掏出手绢,擦了擦脸,笑道。
真是个活泼少女,眼泪来得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雨过天晴了……夏明媚不禁莞尔。
“你们先别走,待会儿跟我们一起进京吧。”夏明媚笑道,“这儿是郊区,雇不到车子的……”
林宝簪的母亲笑道,“如此多谢夏五小姐了。”
皇帝在御书房。
依旧是穿黑衣的刀锋,他正在禀报威远伯遇刺一事,“……事情就是这样的,夏五小姐路过顺便救了那威远伯的妻子与千金……”
“哦?”皇帝的眼神一滞,随即浮上了浓厚的兴致,“那夏五又出场了……”
“是啊,卑职也想不到那夏五小姐又出现了……”
皇帝随即用力将视线拉回到威远伯遇刺一案,“你说,那帮贼人竟是不抢夺金银财宝而是追着人打?”
刀锋一凛,“是的,而且他们的手心特定位置有茧,卑职记得,那是楚皇叔府上的暗卫练习金钱镖才有的茧子。”
“余孽未清……余孽未清啊……”皇帝感叹一句,便拿起奏章,不再言语。
刀锋识时务地退下。
一旁的李公公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