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头,你的哥哥现在有危险……”
“祖母,我知道。”
“那……”老夫人期期艾艾道,“你可否帮忙?”
“孙女想着,若是突然给了办法,是难逃欺君之罪的,孙女可以上书……”
老太君面露不豫之色。
正当此时——
“好!本宫也是这么觉得!”太子身穿月白色衣裳,披着白狐斗篷,愈发显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从院子外踏了进来。
“可……”老夫人仍在犹豫。
夏明媚心里一声冷笑,这老太君,夏龙起都快死罪临门了,竟还不忘帮他剽窃计策,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本宫已经奏明了皇上,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龙起少爷在刑讯逼供下也招了。”
“这……”老太君为难地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笑道,“皇上说了,若是五小姐给出正确的计策,便放过龙起少爷,不判处他死罪。如若不然,就灭夏氏一族满门!”
“那……那还不快去?”浔阳侯急不可耐道。
正大光明殿。
不少朝臣议论纷纷。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
这时候,正殿门口出现一抹亮丽的天蓝色。
先是几个人怔怔地望向门口,后来越来越多人看向门口。
身穿天蓝色衣裙的夏明媚跟在后面李公公后面,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夏明媚行礼,“臣女夏明媚参见皇上。”
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吧!什么方法?”
夏明媚取出纸和笔,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解步骤。
皇帝不时打断她,提出一个个有建设性的问题。
而她对答如流,思路敏捷而又清晰。
众人先是震惊,然后目瞪口呆。
半晌,大殿里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太棒了!”
“简直难以想象!”
“金属冶炼可是决定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关键啊!”
“国家之幸!何其幸哉!”
……
“且慢!”皇帝颇为威严地说道,“先来个人按照她说的试炼一下。夏龙起先收押天牢!”
众人聚在正大光明殿里。静静守候。
过了两个时辰,约莫是午夜时分,新型铁器冶炼出来。
铁器先是传到皇帝手上。
他反复查看,终于,他阴沉的脸一下子放晴了。
他点点头,铁器分别在诸位大臣手上传阅。
“传朕旨意——赏夏明媚黄金千两,赐爵位昭华郡主!夏龙起痛打一百大板!”
夏明媚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一种瘫软的感觉。
浔阳侯和老太君等人焦急而迫切地守在大门口。
午夜时分。
一抹空灵的白色,是太子楚深护送着夏明媚缓步走来。
“龙起呢?!龙起呢?”金氏失声惊叫。
她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殿下,我们龙起呢?”
太子指了指一旁的马车,“他在这儿。”
夏龙起坐马车回来的,而夏明媚步行——
难道夏明媚的方法不行,而龙起的方法是对的?
那么说……
她不由得心中一喜,却又有点意外的不安感。
她掀开帘子往里面一看,笑容满面道,“龙……龙起?!”
她失声惊叫道,“怎么成这样了?”
夏龙起趴着,头发凌乱,最关键的是他的臀部,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了!
她一声惊叫,不少人围了过去。尤其是老祖宗,一脸心疼,直抹眼泪,“我说这孩子,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不知道吗?”
夏明媚一转头,看见太子眼里的笑意。
“其实——夏明媚,你不知道吧?今天如果你哥哥剽窃成功,我应该不会多管闲事的……”太子轻叹一声。
“太子这么直白?”夏明媚歪着头,讶异地笑道。
月光下,他深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夏明媚澄澈的琥珀瞳,“经过今天这件事,我知道的,你这么聪明,骗不到你,瞒不住你……”
夏明媚皱眉,敛目,“经此一事,估计我将要成为全府公敌了……”
“夏明媚,有事你可以找我。”他低语。
“如此,明媚便在这里谢过殿下了。”夏明媚扬起头,在月光下笑靥如花。
楚深的呼吸为之一滞,他出生于深宫,各色如花一般的美女不是没见过,但夏明媚这种天然去雕饰的美,他第一次见到。
这一刻,清扬的微风里,他相信自己是爱她的。
“小姐,小姐,府门要关了。”巧儿站在门洞处,用手围成喇叭,大声叫道。
夏明媚转过头,笑着朝他打招呼,一头柔顺黑亮的秀发随风飞舞,空气里有她的发香,“太子殿下,我进去了,你多保重!”
……
这一夜的浔阳侯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这阵仗,只有当年老侯爷逝世的时候才及得上。
太医毕恭毕敬地候在一边,说道,“小侯爷的伤势虽是严重,但只要不感染化脓,假以时日,会好起来的!”
老太君坐在夏龙起住处的外间,不住地摇头叹息,“只盼望伤口能快点好起来,不感染了才好。”
金氏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不住地哽咽道,“老祖宗……您可要为龙起做主啊!他可是遭奸人陷害!”
一旁的夏晚颜跟着抹眼泪道,“祖母,哥哥只不过想要为侯府挣点好名声罢了,都怪那个夏明媚!她是个傻子生的,她就是个祸害!”
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叹了一口气,正色道,“这事不怪五女,谁叫你们突然起了这个心思,换了谁谁都会……再者说,五女现在是皇上和太子跟前的红人,你们看今日太子对她宠信的样儿,你们若是动她,就是对皇上不敬就是对太子不敬,到时候可难以收场了!我们已经犯了欺君之罪了,可别再来一条罪名,到时候招致灭族之灾!”
一旁的夏晚晴的嘴角是不易察觉的微笑,而那夏晚雪忙着正同她的母亲——李姨娘一起替夏龙起端茶倒水照料他。
夏晚晴的生母郑姨娘不由得撇撇嘴,给夏晚晴一个眼神,意思是“你看夏晚雪母女这献殷勤的奴才样儿”。
夏晚晴会意,嘴角的幸灾乐祸与不屑隐隐约约快要冒出来了。但她很快装作难过的样子,快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