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喂喂。”夏明媚感觉有人在嫌恶地用鞋尖踢她。
我……我没死吗?
浑身仿佛被大卡车碾过,又酸又痛,她一阵恶心,不由得呕出好多水来。
“好了好了,没死,我们可以交差了。”说完那个妇人便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夏明媚的手动了动,咳嗽着缓缓睁开眼。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紧闭的漆木门后冲出来,她冲破门口的重重丫头阻拦,冲了出来,她抱着夏明媚哭得死去活来,“小姐小姐!你没死!呜呜呜呜呜!”
夏明媚浑身**,冻得浑身发抖,那个小丫头一边哭一边对一旁打牌的婢女叫道,“你们还不快过来,小姐冷了!”
那些婢女无动于衷,继续打牌。
“我说,还是春桃姐姐厉害,这么会打牌。”一个小丫头谄媚地巴结大丫头春桃道。
“赏你了。”大丫头春桃整了整衣领,把一大盘子上品桃酥递给小丫头。
“谢谢春桃姐。”
那群婢女为首的那个春桃这才不耐烦地朝夏明媚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一声“猪猡”,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来,都把她给我抬进去。”春桃嘱咐道。
一行人七手八脚地抬着夏明媚到一个房间里,马虎地随便把她往床上一扔,便拍拍手往旁边走开了。
房间里的桌子和椅子上落满了灰尘,就连床单上都发霉了。
最关键的是冷。
这里是冬天,滴水成冰,屋子里却连暖炉都没生!
被猛地丢到床上,夏明媚一下子晕了过去。
已是半夜。
夏明媚半昏迷半清醒的,她觉得浑身都在冒热气,滚烫滚烫的。
“水~水~”夏明媚喃喃叫道。
一旁的小丫头连忙倒了水,扶着夏明媚缓缓坐起来。
夏明媚嘴唇干得脱皮,她接过水,喝得急促,一下子呛到了,“咳咳咳……”
“小姐,小姐……呜呜呜……”小丫头哭了一小会儿,才倒吸一口冷气,“天!你身上好烫,你发高烧了!”
小丫头急忙替夏明媚盖好被子,自己披上衣服就急急忙忙地冲出去了……
夏明媚过了一会儿,渐渐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她望着天花板,调动了这副身体的记忆。
巧了。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叫作夏明媚,是楚国浔阳侯府的嫡女,只不过,这个嫡女,可真是名不副实。
浔阳侯夏定国娶妻金丽,金丽乃是国公府的长女,生长子夏龙起,二女夏晚颜,但这个金丽,并不是夏明媚的生母,夏定国与金丽一次回门,夏定国喝醉了酒,与金丽的傻子妹妹金仙儿一夜定情,生下了夏明媚,金丽虽表面大度,请求老太君也就是自己的婆婆准许夏定国迎娶自己的妹妹作平妻,也就是跟自己地位一样,也是正妻,但实际上,金丽对金仙儿恨之入骨,认为自己的相公爱上了自己的白痴妹妹是奇耻大辱。
所以,自打金仙儿生下孩子后魂归西天,金丽表面对夏明媚百般呵护,背地里却指使众人对夏明媚百般折辱,所以全府的人都对夏明媚不待见,平时极尽挖苦之能事,尤其是夏明媚分配到的下人,个个都偷懒不干活,还私吞夏明媚的金银首饰还有月例银,对夏明媚敷衍了事。
尤其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原来的夏明媚,特别傻特别好骗,随随便便就可以去她那里偷钱骗钱,当面骂她挖苦她,她也懵懵懂懂的在别人面前帮这些挖苦她的人说话,可谓是**一个。
夏明媚吁出一口气,浑身发烫。
真是到哪儿都有这种人。
小丫头巧儿哭着冲了进来,“小姐,春桃她们……呜呜呜……”
“怎么了……慢慢说……”夏明媚气定神闲地开口。
“呜呜呜,春桃她们明明就关着门打牌,我去敲门,她们闭着门假装在睡觉,后来她们以为我走了,就商量着说……呜呜呜……”
夏明媚忍不住笑了,她摸了摸巧儿的头,说道,“慢慢说,不急。”
“呜呜……她们在商量说侯爷夫人许诺等你死了之后把她们调到小侯爷房里的事,春桃还说……春桃还说……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傻逼主子了!”
夏明媚的神色为之一凛,巧儿只觉背后一凉,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夏明媚,她怎么觉得,夏明媚不再是从前的夏明媚了?她好像变聪明了、变冷静了、更好像万事皆在掌握中的样子,非常的通达人情世故。
“小姐~”巧儿嗫嚅道,“你还不知道,我刚才去敲侯夫人的房门,侯夫人明明前一刻还在跟大小姐说笑,后一刻假装睡着了,派洗脚丫头出来说已经睡下了不见客,我又去拍大夫人、三夫人的院门(大夫人也就是夏明媚的大伯母,三夫人是夏明媚的三婶,夏明媚的父亲排行老二),她们都让丫头说睡下了,我后来打算去拍老太君的院门,但是被大夫人房里的碧玉出来拦住了,说是有天大的事儿明天再说,老太君年纪大了要睡觉。”
“唔……这样啊……”夏明媚轻笑。
“小姐……”巧儿担忧地把手附在她额头上,“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怎么老是笑?”
“噗嗤~”夏明媚忍不住笑出声来,“巧儿,你附耳过来。”
“哦。”巧儿乖巧地附耳过去。
夏明媚如此这般地说完,巧儿眼睛蹭的亮了,紧接着她傻乎乎地说道,“小姐,奴婢只听过发烧把脑子烧坏的,你怎么发烧把脑子烧好了?”
夏明媚,“……”
“好了快去吧,记得要逼真啊逼真~”
“好咧~小姐,您就请好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