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衣服回去的路上,施千雪同施夫人一起坐到轿子里面,她看着街道上的景色,看着行人避让着轿子。她的人生真的很幸运,曾经,她还是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小贼,是一个被裁缝铺老板瞧不起的乞丐。她曾经也渴望着穿一身漂亮的衣服,能够被有钱的公子哥注意到。现在,她就是一个有钱的小姐。
女子一路抱着华服到了一间位于律城郊区的破旧的小屋子。里面还住着三个人,他们都是乞丐。
“这衣服是你偷的?”大哥问到。
大哥是乞丐的一个名字,他们之间就是这么称呼的。
二哥说到:“她可没有二妹的身手。”
三弟:“大妹,这么漂亮的衣服哪里来的?不会是好心的小姐夫人打赏的吧!”
那女子叫大妹,而大哥,二哥,三弟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称呼,也是他们的名字。
大妹:“你们管的着吗?我要换衣服了!你们不许偷看,尤其是你,三弟!”
三弟捂着眼:“不会不会!”最后三弟还是被大哥和二哥拉着出了屋子。大妹走进破屋的内屋,她往外看了看,确定三个人都不在屋里,之后才放心地关上了内屋那个“多余”的门(因为那个门太破旧了,那是一个由几块木板拼接的门,由于木门年久失修,所以门少了两块大木板。木板缺失留下的缝儿,瘦弱的大妹完全可以侧着身体穿过这道木门。)
大妹拿着衣服并没有急着穿,她先把衣服上攒(cuan)的几个珠子弄了下来,放在了木板床上,然后才把衣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个房间里有一面铜镜,在铜镜里,她可以照见自己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虽然这件衣服少了珠子的点缀,但还是异常的美丽,果然,还是人靠衣装。
大妹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这头发简直和她的衣服太不相配了。她拿起木板床上放的断了齿的梳子,对着镜子开始书梳乱糟糟的头发。
大哥,二哥和三弟在屋子的外面,被冻得手和鼻子发红。三个人的衣服不仅薄,而且还很破旧。
“大妹会不会也离开我们啊!”三弟搓着手说到。
大哥:“把‘也’去掉,什么叫‘也’。我相信二妹不会离开我们,大妹也不会离开我们的!我们从小到大,都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轻易地分开。”
三弟:“那二妹到现在为什么还不回来,还有大妹整天做梦要嫁到有钱人家。现在她漂亮衣服都有了,如果真的找到有钱人家,怎么办?”
大哥:“什么怎么办?大妹如果找到有钱人家,当然要替她高兴了。但是……但是大哥也不知道二妹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回来。不会是……”
三弟:“你也是这么想的!啊啊啊……”三弟忽然哭了起来,“我可怜的二妹啊!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短命。不过走了倒好,上面一定很温暖,你也不会再挨饿。”
大哥:“呸呸呸!二妹命大的很,怎么会……你胡说什么呢!小心我打你。”大哥怒视三弟。
三弟:“那你说二妹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总不能找到好人家了吧?这根本不可能!她脸上有那么一大片疤痕,手上也是,身上也是,那些人看见她都要躲着,根本不可能有人收留她的。”
大哥叹了一口气:“唉,这倒也是。”大哥其实想过二妹已经死了,但是他不能使自己相信,但是,现在除了死亡,还有什么能够让二妹不回来找他们呢。“可是,不知道二妹在哪里?如果她真的……那她的尸体不知道有没有人帮着收。”
三弟:“可怜的二妹……我可怜的二妹,啊啊啊啊……”
三弟和大哥相拥着哭泣,一直不说话的二哥也终于忍不住哭了,三个人相拥而哭。
梳好头,把从衣服上薅下来的珠子戴在头上,大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虽然没有胭脂水粉,但是洗一把脸,这小脸还是挺白净的。刚弄好自己,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又摆了几个姿势,搔首弄姿,媚态百出。这当这时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声音,她支棱着耳朵仔细听,好像是哭的声音,“这三个男人搞什么?!”
大妹冲了出去,站在屋门口,“你们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
三弟泪眼模糊地说:“是二妹,二妹她死了!”
大妹:“你们怎么知道的,见到二妹的尸体了?”
三弟:“那倒没有,但是二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在外面偷东西被人打死了,要不就是饿死了。”
大妹:“怎么可能,二妹的身手我们都是见过的。不可能被人饿死,当然……哎呀!反正没有见到二妹的尸体,我是不会相信的!”
三弟:“那什么,人手马什么蹄的。二妹总有失手的时候。之前哥哥们就劝过二妹了,现在倒好。”
大妹:“好了,你们别哭了。反正我是不信,而且,哭有什么用,我们还不是得活着,我们得吃饭,今天的饭有着落了吗?”
大哥:“哦!饭就在包袱的碗里,你饿了就先吃吧!我们不饿。”说着三个男人又抱着头哭了起来。
大妹进了屋里,坐在瘸腿的桌子前面,打开包袱,里面有两碗饭,她把饭摆在桌子上面,她现在也没有胃口吃,“气死了,好不容易花这么长时间打扮,结果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如果二妹在的话……唉,二妹她不可能死的。她这么好的身手,鬼点子又多,是我们几个人中最聪明的一个。”大妹也开始哭泣,她爬在桌子上开始哭泣,头上的珠子都在不老实的晃动着。
悲伤总会过去的。人活着,饭还是要吃的。刚过去一天,这几个人就投入了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兄弟几个“各奔东西”,“去讨饭的时候记得打听二妹的情况!”兄弟几个相互叮嘱。
大妹并没有去参加这次的“日常活动”,等几个兄弟都出发了,她穿的漂漂亮亮的从内屋走了出来,她准备吸引富家的公子哥,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她十七岁了,各方面也发展的比较好,甚至比同龄的女子发育的要好一些,这对于一个乞丐来说是很难的事情,但是,她偏偏得到了上天的恩惠,发育的不错。而且皮肤除了粗糙以外,也没有其他的毛病,长得也极其标致。
她的外貌和她母亲有关系,她记忆中,她的母亲是一个妓女,做妓女的人一向都是姿色出众的人。她跟着母亲三年,就被母亲抛弃了,然后被大哥抱回了现在的家。也是这个原因吧她一直很感激大哥,虽然大哥只大她八岁,但是,她却把大哥当成自己的父亲看待,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富贵了,她第一个想到分享的人就是大哥。当然,她的内心除了大哥,还放着一个秘密,那就是二哥。她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二哥了,二哥这个人长得很不错,她一度怀疑二哥也是妓女的孩子,虽然连二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二哥的眼里只有“生活”。对于一群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来说,谈什么爱情,他们在一起,是没有以后的。而为了以后,大妹只有放弃自己对二哥的爱,把心思放在了寻找富家公子的身上。
还有,如果富贵了,最后也照顾一下三弟吧!毕竟他是大哥的亲弟弟,他们共同的三弟。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同她的好姐妹二妹一起富贵,但是,现在二妹不知所终。或许,等她富贵了,就有办法去找二妹的下落了。
这样的幻想,让大妹感觉很富足。她终于走到了律城繁华的地方,路上有的人把眼光投到她的身上,大妹感觉很开心,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美,所以吸引了别人的眼光。
一辆马车出现在街道上,行人赶紧避让,大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她不知道该给马车让路了,直到马停在自己的跟前。大妹反应过来的时候被大马吓了一跳,她呆站在原地。
“什么情况,撞到人了?”车里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不清楚,站在马前面的是一个姑娘,怕是被吓着了。”车夫说到。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公子,他穿着华丽的衣服,手上带着红玉石扳指,他下了马车,走到大妹的跟前,“姑娘没事吧!”
大妹看见公子手上显眼的玉石扳指,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哎呀!我的胸口好疼啊!”
“胸口……胸口疼!”公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姑娘。
“哎呀,我头晕!我要晕倒了。”大妹晕倒在公子的怀里。
“姑娘!”公子搀着大妹,“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带你去看看大夫!”
大妹在公子怀里倒着点了点头。
公子把大妹扶上了马车。大妹一直在公子的怀里,公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让大妹躺在他的怀里。
马车在医馆门口停下了。公子把大妹搀了进去,“大夫,麻烦你给这位姑娘看一下。”
大夫看了看这位公子,“你是张公子吧!”
张公子:“你认得我?”
大夫:“看的眼熟,你和你父亲长得像!便想着是张家的公子,听说张公子一直在江南待着。江南那边的生意怎么样?”
张公子:“江南那边的生意很好,这一次本来想着春节的时候赶回来,结果给耽误了。这次来就想歇着。这位小姐是我不小心撞到的,请大夫仔细看看。”张公子坐在一边,等待着大夫给姑娘看病。
大夫给大妹把了脉。
“这位小姐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体质虚弱了一些,需要好好调理。吃一些进补之食。”大夫说到。然后又补充说到:“姑娘的肠胃也有些虚弱之状,想必平日里饥饱不稳。以后在饮食方面需要注意一些。”
大夫给大妹抓药。大妹立刻制止了,“不用拿药了。”
大夫:“姑娘可是对什么药过敏。”
大妹:“我没钱!没钱买药。”大妹边说边绞手指。
张公子走到大妹跟前,“你如果身上没有带钱的话,我可以帮你掏钱,今天的事情我有亏在心,这些药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张公子对大夫说到:“你尽管开药就是。”
大妹拿着药和张公子一起走出了医馆。
张公子:“姑娘的家在哪里?我送姑娘回家。”
大妹:“我……我没有家。”
张公子:“没有家?姑娘是不是负气离家出走?”
大妹:“不是的,我没有家。我是一个孤儿。”
张公子:“姑娘既然不想回家,我总不能让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跟我回我家吧!等姑娘想通了可以随时离开。”
大妹:“我可以吗?”
张公子:“当然可以了。只要姑娘不怕我是一个坏人的话。”
大妹:“你是一个好人。你是除了大哥,二哥,三哥和二妹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坏人呢?”大妹被这个温柔的男人感动到了。
张公子:“那跟我回去吧!或者我送你回你家?”
大妹上了马车,“我不回家,我想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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