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她边哭边笑精神癫狂的时候,水房门被缓缓推开,林妙言本能的朝外看去,却一个人都没看到,视线下移才看见蜷曲在地上安好,吓得她连退了两步,结结巴巴的说,“安,安好!”
安好也想站起身,只是她的小腹痛得她死的心都有了,她颤抖着嘴唇,不可置信的问,“妙言,你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对不对?你知道的,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就算你现在哄我骗我,我都宁愿相信。你还是我的朋友对不对?”
安好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她脸上流满了泪水,“我知道有很多人背地里议论我、骂我、瞧不起我,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但是,但是请你千万不要不理我,妙言……”
安好的话还没说完,林妙言便决绝打断,“少在我面前扮演圣母玛利亚,最毒的人才会用最伪善的嘴脸掩饰!你现在还想用装柔弱、扮可怜的方法勾引男生对吗?”
站在林妙言身边的男生一把推开她,快步上前想要将安好扶起来。
安好吓得连忙推他,“你别碰我,赶紧跟妙言解释啊!”
“还解释个屁,你的脸都白了,赶紧去医院!”
男生俯身一把将安好抱了起来,回头狠狠瞪了林妙言一眼,“安好接近我就是为了帮你追我,本来我都快被她说服了,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我对陷害朋友的女生不感兴趣!”
水房门嘭地一声关紧,林妙言震惊在男生最后那句话。
有的时候,亲眼所见未必是真相,亲耳所听未必是事实,人与人之间更多的应该是闭上眼睛、关上耳朵,然后用心去感受、去体会。
错过,只说明你未曾用心过。
林妙言摇晃着蹲在水房里,放声大哭起来。大约一分钟,她又猛然起身,踉跄着冲出水房,直奔楼的一年五班。
她冲进门的力道很大,完全不顾里面还坐着班主任老师,直接跑到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一把揪住安小敏的衣领,将她从座位里拎了出来。
她像疯子一样,无视老师的阻拦,将安小敏直接拽出了教室,她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拖着安小敏进了楼的水房里。
林妙言操起一旁的拖布,狠狠的抵住安小敏的脖子,将她压在了墙角,“为什么骗我?你不是说你姐跟我最喜欢的男生在交往吗?”
安小敏嘴角挑起,耸了耸肩,“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说安好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男生的,你也信?我说安好跟校长睡了,你也信?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你个骗子!”林妙言举起拖布就朝安小敏的脑袋砸去。
安小敏笑得更加得意了,展开臂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这个林妙言还真是个可以反复利用的傻帽……
男生抱着安好刚走到操场,校园广播里便传出了艺部部长的声音,“请全校师生到大操场集合,关于年二班午休时间在教室里打架的事情,学校决定让安好同学做公开检讨。”
安好忍着痛从男生怀里跳了下来,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没事,你别怪妙言,她就是太喜欢你了,才会……”
男生气不过,“你还替她说话!”
安好沉了口气,忍住身体的不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她试着笑了笑,“这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林妙言是个好女孩,她很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她,请好好珍惜她;如果你不喜欢她,请不要伤害她!”
说完安好便落寞的转身了,这种感觉就跟失恋差不多,同样是失去。
她曾以为可以天长地久的感情,仅维持了十五年;她曾以为可以恒久远的友情,仅维持了不到年。
她已经不敢再以为什么了,因为她越是想要、越是在乎,就越是失去……
十分钟,全校二十五各班级,将近一千五百人,已经站着整齐的队伍,等待着全校排名第一的安好向四个排名最差的女生低头认错。
有多少人窃喜,有多少人兴奋,有多少人八卦,有多少人看热闹……
安好站在领操台下面的角落里,望着操场上那些幸灾乐祸的面孔。
登上领操台对她来说并不陌生,每个星期一她都会站在上面主持升旗仪式,每个学期她都会站在上面领取各种奖项。唯有这一次,她是要站在上面低声下气的对着全校师生检讨。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谁都有自尊心,尤其她。
她不想让安家人瞧不起,所以拼了命的学习,拼了命的在学校好好表现,拼了命的拿各种奖项,拼了命的当父母的乖乖女,老师的好助、同学的好榜样。
她都快要变成超人了,结果何止是差强人意,简直就是老天负我!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远远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她心头的那根弦早就崩溃了。
德育处主任已经上了领操台,他拿着话筒简单的说了些批评的话,然后就叫了安好的名字。
安好站在台下茫然的看着操场,一千五百个人头在她眼前张牙舞爪的乱飞,每张脸孔都张着大嘴嘲笑她,笑声震耳欲聋,像似要将她吞噬掉一样。
她被自己的遐想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用力扶着墙稳住身体。
德育处主任对着麦克风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安好,上台来!”
安好扶在墙上的用力攥了攥拳头,咬紧牙关朝楼梯走去,她的小腹坠着坠着的疼,感觉有东西就要掉下去一样。
甚至她的身体都是颤颤巍巍,每走一步身上就会冒出一层汗,校服已经黏黏的粘在了身上,难受得她口干舌燥,两眼冒金星。
安好上了两步台阶,脚上一软跪了下去,幸好她的紧紧抓着扶,没有滚下去。
一千五百人哄然大笑,被她着滑稽的姿态逗得前仰后合。
德育处主任等了她一眼,冷声命令,“快点!”
安好咬住嘴唇,几乎是爬起来的,她将所有重心都放在了臂上,紧紧的抓着扶,弓着身体像只虾米一样一步步的往上爬,她觉得她的整个小腹都像似要被人拆下去了。
虽然她不懂,但也猜想到了这割肉的痛源自什么,孩子,是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了。
这一刻她怕了,并不是怕在这一千五百人面前丢脸,而是怕失去,这是洛景天的孩子啊!
安好本能的朝着德育处主任伸出,“老师,帮帮我,肚子,我肚子痛,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德育处主任白了她一眼,让她做个检讨这么费劲,还装上肚子痛了,现在的学生啊,真是诡计多端!
“安好,别磨叽,全校同学都在等着你放学!”
安好急得眼圈通红,有气无力的跪在了台阶上,两只撑着地面,痛得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老师,我没、没说谎,我是真的肚子痛,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
安好是真的心寒了,放眼望去,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信她的,不知道是人性冷漠,还是她的人缘真的这么糟糕。
正在她绝望无助之际,寂静的操场上突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十多辆车呼啸着从队伍间穿过,吓得同学们慌乱躲避,尖叫声此起彼伏。
德育处主任也被吓得不轻,拿着麦克风指着车队质问,“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学校!”
为首开车的就跟不长眼似的,风驰电掣的开到了领操台下面,后排座的车门被推开,一条打着石膏的腿迈了出来。
与此同时,十多辆车的保镖纷纷下了车,场面就跟黑社会老大驾到一样,何其壮观!
车子一拐进学校,洛景天就看到跪在台阶上的安好了,当即气得心脏突突狂跳,还没等车子停稳,他便推开了车门。
四十个保镖看傻了眼,跟了洛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慌张,简直可以用魂不守舍来形容。
洛景天拖着石膏腿冲到安好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眉头紧蹙在一起,形成深深的一个川字,“好好!”
安好昏昏沉沉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是他吗?他来了吗?他来保护自己了吗?他怎么可能这么温柔的叫自己好好?
一定是梦,这一定是自己杜撰出来的梦!
安好目光迷离,伸摸上他那张俊逸的脸,笑得苦苦的,诺诺的喊他,“小天爸比,肚肚痛!”
洛景天楞了一下,她已经年没有这样称呼自己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还是用五味杂陈来形容。不过能够真切的拥抱她,一颗心总算是有了着落。
洛景天紧了紧怀抱,将脸贴在她的额头上,“别怕,我一直都在!”说着一瘸一拐的抱着她下了领操台。
洛景天抱着安好坐进车里,摇下车窗叫过一个保镖,然后对着保镖低语了几句便摇上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