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许愿当看门狗, 许卉也不会想见贺学文的。
初开始她朦胧知道贺学文心里装的人是自己,却因为要对许愿负责的原因还是选择把心里的苦都咽下,准备和许愿结婚时, 还觉得他有些可怜。
但是现在, 许愿的肚子都显怀了, 见天顶着个小包子肚子在她面前晃悠, 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时提醒着她贺学文是一个酒后乱性还不负责任的孬种。
高三放假时间晚, 在家待了没几天就是除夕。
许卉跟家人一起吃着虽然不算丰盛但热闹团圆的年夜饭, 忽然想着再过几天返校日的时候,要给沈清辞带点什么农家特产去。
许愿叫了她两三遍, 她才反应过来。
“姐,咱们喝一杯呗。”
许卉看了看她杯子,里面装的是果啤:“你别喝酒, 喝汤吧。”
硬是让傅春英把她酒换了。
许愿撅嘴一脸不情愿:“那又没几度。”
许爱民丢句话过来:“你还想不想孩子好好的了?”
许愿没敢吭声,跟许卉干了碗汤,一脸开心。
上次的小偷虽然抓到了,钱却没全追回来, 被花得剩下两千五,全被许爱民扣在手里,说什么也不敢再拿给她了。
但那又怎么样?
上天让她重生一回, 不是让她来受苦受累的,这些挫折,不过是成功之前的磨练。
不是有句话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上辈子贺学文的创业史,她作为许卉的亲妹妹,早听了八百遍了。错过了那位回乡投资的老商人,还有别的机会。比如今年过年之后,锦绣市政府就会出台一个新政策,对贺学文的水果销售是大大有利的;又比如在年中时,东岭新村又会随着城区的进一步扩建而被征地。
而征地,是靠人头发补助的。
上辈子时,田淑芬就感慨过,许卉年纪太小,不能在征地前把结婚证给领了,多拿份儿补助。
她把时间都算好了的,如果她怀孕时间离征地时间还有一年以上,对方弃她而另选他人的可能性太大了,现在这时间正正好,等征地的事确定了,她的孩子也生出来了。
作为许卉唯一的亲妹妹,又是在姐姐姐夫家企业工作的许愿,自然在前世也跟田淑芬打了不少交道。
她清楚的知道什么才是这个女人的软肋,不怕她不动心。
至于贺家想事后甩开她,她也有法子对付。
凭良心说,她许愿又年轻长得也不差,还是只会下金蛋的鸡,田淑芬是个精明的人,就算现在对她不满,到时候见到钱了,也不至于把她往外推吧?她有把握得很。
至于贺学文,她是算计了他,只能以后慢慢哄了。其实她本来也不想这么快的,但谁知道贺家竟然存了那样的心思?竟然想着先糊弄着她,等许卉到了婚龄,向许卉提亲。
二十岁的贺学文到底还是太嫩了,表现得很明显,竟然拒绝了她所有的触碰。她硬是要靠上去,贺学文情急之下说了句“我不能再碰你了”,她听话音不对,作势要脱衣服,一逼问,他就全吐了出来。说他妈说了他才知道,他只是亲了她,不算碰了她,不需要对她负责,以前他都想错了。
神他/妈想错了!
只是亲一下不算碰了她是吗?那她就让他真的碰一碰!
于是她说来场分手饭,大家好聚好散,趁着许爱民去上工,在自家客厅里把人灌醉了,穿了许卉的衣服去勾引他。
贺学文能认错第一次,就能认错第二次,果然把她错当成许卉了。
许愿想到他酒醒之后,脸色突然大变,衣服都没穿齐整就冲了出去,后来她知道他跑到一中去找许卉,就又气又恨。
当贺学文真的铩羽归来,她又恨上了许卉:她许愿捧在心尖上的宝贝,许卉竟然不屑一顾?装什么呢?上辈子不是挺喜欢他这调调的吗?她觉得许卉肯定是故意的。
至于贺学文现在非常厌恶她,她也不烦恼。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等她为贺家生下第一个孩子,就算田淑芬能咬牙把到手的钱往外推,凭贺学文的优柔寡断耳根软的性格,她要进贺家门,也就是早晚的事了。
许愿想到这儿,整个人都松快起来。
许卉前世选了贺学文,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性格绵软,处事温和,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都会配合。要不为什么上辈子她向姐夫撒娇求公司福利的时候,他非但不像许卉一样驳斥她,还让她成功加薪?
男人耳朵子软,对女人而言,并不是坏事。只要把他拿捏在手里了,这家,就是女人的了。
区别在于,这个男人,是在谁手心里而已。
许愿重生前向贺学文要涨工资被许卉当场抓包后,确实觉得挺丢脸的。她本来惶恐不已,以为许卉会直接将她辞退。
毕竟许卉对她这么防备,怕她撬了她墙角,辞退她才是最简单粗暴,却行之有效的方法。
但是事后许愿辗转得知,贺学文认为妻子许卉对亲妹妹态度强硬,冷血无情,不顾她在孕期好生说了她一通。
话传到许愿耳朵里已经走了样,但大意如下:“许愿是你亲妹妹,你们家却把她送到别人家里那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认回来了,正是好好补偿她的时候。她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心眼,能花多少钱?你当姐姐的不想着补贴她,反而一门心思钻钱眼里,跟亲人斤斤计较,你就不能软乎着点,就当给咱们的孩子积积德?”
许愿在公司楼道里听到许卉气得要死,声音却无比冷静地跟远在家乡的母亲傅春英打电话:“妈,你说说看,这是他该说的话吗?我赚钱不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的将来吗?他竟然这么说我,真是令人寒心!”许卉顿了顿,“再说了,我怎么没有照顾她了?阿妹业绩不好,工资不高,钱不够花,我每个月都变着法儿找借口多给她钱,有时候两百,有时候五百,作为姐姐我已经够意思了!”
够个屁!
当时许愿缩在楼道里,很想就此冲出去骂她。
不给她升职,不给她加薪,私下拿钱贴补也都是一、二百,三、五百的给,这些钱够干什么啊?而且许卉都是通过内线电话把她叫进经理办公室里,隔着个老板桌,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拿钱,简直是打发叫花子!
而更令许愿不爽的是,这通电话后没两天,许俊杰就从老家冲过来为许卉出头,找她兴师问罪了。
傅春英到底是生了她,还养了她一场,认她回来后对她也是愧疚居多,在家里时常给她做好吃的;许卉再怎么做得苛刻,令她不满意,也还是给她提供了工作机会,让她能自己养活自己的人;他许俊杰算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因为他,所以家里要把她送人,就是因为她,她才过得这么凄惨!
想起上辈子和许俊杰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无一不是不愉快的记忆,许愿现在就有种报复性的快感。
许俊杰说她欺负他姐姐,也不想想,她也是他姐姐。
但现在无所谓了,这一世,他根本没有得到出生的机会!
真是不要太开心!
年三十,许愿这个刚过早期反应的孕妇难得地熬了夜守岁,跨了年后,才心满意足地睡着。
过了年她就十七岁了,自重生以来,已经过了十年了,都说人啊三十就该成家立业,她两辈子加起来,也三十大几了,成功就在眼前,她也快成家立业了,好歹是踩在尾巴上,算是没白活吧……
年初一,大家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许愿饿得直哭,傅春英赶着给她做饭,新年就这么鸡飞狗跳的开始了。年初二,走娘家亲戚,许愿挺着肚子,不想出门,许爱民也不想她出门,便把她留在家里,夫妻俩带着许卉去傅家走了一趟。年初三,许卉和傅春英作别许爱民和许愿,返回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
过了十五,贺家那边给消息了,不用鉴定了,他们认了。
许卉惊讶:“啊?怎么又突然认了?”
傅春英黑着脸:“年前不是一直有征地的传言?这下坐实了,你爸说是已经把许愿接过去养起来了。”
许卉听傅春英讲述了一遍征地的事情,知道如果许愿带娃早日嫁到贺家是对贺家这么有利的事,不由问道:“那我们家也有吗?”
傅春英叹道:“咱们家属于失地农民,要不然我和你爸怎么会去厂子里干活?若是有地,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地步,怪只怪咱们没赶上好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解释了不少问题哈,想知道答案的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