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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思荏站在简奕面前,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她,脸颊不由得红了,连忙低头回避视线,指了指身后的浴室,说:“你快去洗洗吧,尤其是头发,也被我抹了点油。”
……
简奕无语地撇了撇嘴,长腿迈开,往浴室走去。经过樊思荏身边的时候,他把一块干净的毛巾放到她头上,“擦一擦,别感冒了。”
樊思荏愣了一下,抓下毛巾,就看到他已经进了浴室。
她笑着把头发散下来,稍微擦了一下发梢和额头,扶着木栏杆下楼。
福伯还在继续煮面,佝偻的后背,看着莫名心酸。
樊思荏走到店外,看着夜空中那轮明月,虽不是最圆,却已是接近月半。
她仰面深吸了口气,夜里,在这个远离尘嚣的小巷子里,连空气都显得特别清新。
周围,两三个小店依然开着,光顾的客人却不在少数。
有一家是馄饨店,另一家是凉皮店。但总得看下来,还是福伯的店里人最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奕来到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回家吧。”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连忙转身面对他。
灰色的居家毛衣和牛仔裤,黑发湿漉漉的,有几缕发丝荡在眉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更像是逛夜市的大学生,带着几分青春的气息。
“回去了。”他看着樊思荏傻傻的表情,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哦。”樊思荏点了点头,就看到有人沿街叫卖糖葫芦。
“简奕!”
“什么?”他本想跟福伯道别,被她一叫,立刻停步回头。
“有糖葫芦,我想吃糖葫芦。”她拉着他的手,好像没长大的小女孩,眼里充满了期待。
简奕看着她的手,嘴角抿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回握她的手说,“走,去买。”
“好。”樊思荏很开心,拉着他就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
“给我一串糖葫芦。”她对着小贩说道。
“好,要哪串?”
樊思荏认真看了一下,指着最圆润的一串说,“就这个。”
“行,你自己拿吧。”小贩把手里的竹竿压低了一点,让樊思荏可以拿到。
简奕看她取了糖葫芦,便对着小贩问道:“多少钱?”
“十块。”
简奕付了钱,就看着樊思荏撕开糖纸,一点不忸怩地咬了一口。
山楂的酸味和外面冰糖的完美结合,真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怎么女孩子都喜欢吃这种东西?很好吃吗?”简奕看着樊思荏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不禁纳闷。
樊思荏看着他,直接把糖葫芦送到他面前,说:“吃一颗。”
“我不要。”简奕一脸嫌弃地拒绝。
“吃!”樊思荏的态度略显强势。
“都说了我不……”话没说完,就被樊思荏塞了一颗糖葫芦到嘴里。
简奕拧眉瞪着她。
樊思荏却嘻嘻一笑,说:“吃下去,否则你就是嫌弃我!”
……
简奕郁闷,板着脸瞪着她,却真的没有吐出来,而是好像吃毒药一样,表情无比艰难地咀嚼着。
慢慢的,他发现这其中的滋味并不像想象的那么难吃,酸酸甜甜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樊思荏看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凑上前小声询问。
简奕别过头,脸色有点臭:“难吃。”
“哼,难吃,你不也吃了。”樊思荏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白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糖葫芦。
突然,她尖叫一声:“呀,老鼠!”
简奕一听,脸都绿了,连忙跳着脚,说:“哪里,哪里,老鼠在哪儿?”
樊思荏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没绷住,猛地大笑起来。
简奕立刻就明白自己被耍了,板着脸道:“烦死人,你敢骗我!”
“我就是喊着玩,你自己要当真,怪谁呀?”樊思荏朝他拌了个鬼脸,有种幸灾乐祸的调调。
简奕生气,指着她道:“樊思荏,你死定了!”
“哇,冰块发火了!不会直接融化成水吧?那你不就瘫了?哈……”樊思荏故意跟他闹着玩,见他想要抓自己,立刻跟他玩起了躲猫猫:
“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这样一片地方跑起来还是挺畅快的,因为有很多的巷子可以跑。
简奕的脸色铁青,追着樊思荏绕了好几条巷子,结果还是没能抓到她。
樊思荏有些自我膨胀了,欢脱地对着他喊道,“抓不到呀抓不到。”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鬓边一阵寒风拂过,简奕如同鬼魅一般站到了她的身后。
“现在,还抓不到吗?”说着,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啊——”樊思荏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想要逃跑,被紧紧抓着手腕。
“老鼠!”
“樊思荏,你傻啊,同样的伎俩,在我这里不可能成功两次。”简奕轻挑着眉梢看着她,眼里带着几分嘲讽。
“真,真的!”樊思荏的目光惊恐地看向他身后。
简奕蹙眉,缓缓转身,真的就看到一直黑不溜秋的耗子,正躲在墙脚偷瞄着他们,那眼神简直就是透着阴测测的绿光的。
“啊,老鼠!”简奕尖叫着,一下子跳到了樊思荏怀里,闭着眼睛嚷嚷道,“快,赶走它,赶走它!”
樊思荏被他这样的举动惊呆了,绷着脸看着简奕,连忙对着墙角的老鼠驱赶道:“去去去,走开!”
她踢了块石子过去,把老鼠吓跑了。
简奕紧紧抱着樊思荏,听她没有动静了,才紧张地问道:“赶走了没有?”
“赶走了!”樊思荏微微扬着唇角看着他,眼神带着明显的笑意。
简奕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也很丢人,但是心里还没有太相信樊思荏,转过头朝着墙脚看了一眼,确定老鼠不在了,才离开了樊思荏的怀抱。
“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去了。”他不可能继续追着樊思荏闹腾,转身往福伯的面店走去。
樊思荏在原地站了片刻,看着他灰溜溜的背影,立刻跟了上去。
“福伯,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简奕跟他挥手打了声招呼,并且指着身上的衣服道:“这衣服,我们洗干净再来给你。”
福伯放下锅盖,来到他们面前,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衣服你们能穿就穿着吧。”
简奕正想拒绝,樊思荏却拦住他,说,“好呀,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还挺喜欢这衣服的,谢谢福伯。”
“别客气,以后有空来吃面啊。”福伯高兴得眉开眼笑,心里很是喜欢面前的小姑娘,也为已故的简太太感到欣慰。
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总算是名草有主了,在天之灵应该可以欣慰不少。
“好呀,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带着好闺蜜一起来吃面。您到时可得给我超大份哦。”樊思荏一直都很会哄人,脸萌嘴甜,特别讨人喜欢。
“你来的话,我给你免费。”福伯很大方地说着,又看了眼简奕,道,“他来,可没这个优待哦。”
“哇哦,太棒了,谢谢福伯。”樊思荏开心地道谢,就看着身边的简奕独自离开,连忙朝着福伯挥了挥手说,“好了,我们走了,福伯再见。”立刻追上了走远的简奕。
“喂,你跑什么呢?”樊思荏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太快。
“我再不走,你和福伯估计可以寒暄到天亮吧。”简奕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察觉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蹙眉道:“你怎么了?手这么凉?不会是洗澡的时候感冒了吧?”
“不是,不是,快点走,快点走。”樊思荏摇头,紧紧抓着她的手催促道。
简奕这才明白,她是怕黑。
“我还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怕黑。”简奕挑眉看着她,故意道,“你说,我现在放开你的手,自己跑了,会怎么样?”
“不可以!不许你这么做,我会哭死的!”樊思荏一把将他抓得更紧了,简直就是把他的手臂抱在怀里。
简奕看着她的怂样,有点哭笑不得,握着她的手,反而更紧了。
“那你刚才可是把我吓得够呛。”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跟你道歉,回家了,倒茶请罪,可以吗?”樊思荏认怂,只要他不撩开手,怎么都好说。
简奕听着她夸张的言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逼你。”
“是是是,我心甘情愿,端茶认错!”樊思荏只要他带着自己走出黑暗,什么委曲求全的事情,都愿意做。
“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吧。”简奕抬高了姿态,拉着她的手,走出长巷子。
总算,再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分钟的“漫长”步行,两人到了路口的停车处,刚一坐进车里,樊思荏就长长舒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简奕看着她那个样子,只觉得丢人,没有说话,立刻开车回家。
路上,樊思荏似乎是缓过神了,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对了,为什么福伯儿子的这些衣服都是新的,没有穿过的?”
这话似乎是问到了点子上,简奕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因为福伯的儿子五年前失踪了。”
“失踪?是怎么回事?”樊思荏不太理解道,“有报警吗?”
“是海难。”简奕的声音转为低沉,“福伯的儿子是船员,五年前行驶在海上的时候,遇到了暴风雨,船沉了,船上的人大部分失踪了,只有两个被救援人员救了回来。”
“所以,福伯儿子,凶多吉少。”
简奕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已经默认。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福伯不相信儿子已经死了,他一直坚信他还活着,只是没办法回来。所以他每年在不同的季节都会给儿子买些衣服,希望儿子等回来有新衣服穿。”
“那个面店,就只有福伯一个人,他这个岁数了,没有想过招收学徒吗?”樊思荏一想到福伯佝偻着背拉面,煮面的样子,不禁感到心酸。
“他说儿子最喜欢吃他做的面,所以不可以让学徒来煮面,以免儿子回来了,没能尝出家的味道。”
这样的“父爱”,让樊思荏不觉酸了鼻子。要知道,她可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稳重如山的父爱”。 简奕看着樊思荏的样子,感觉到她眼中的伤感,也猜测到她想起了樊院长,特意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你们的成果怎么样?”
“什么成果?”樊思荏不解地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说,“哦,你说我们的行动呀。”
“嗯。”
“没任何进展。简sir说,可能要一个星期才会有突破口。”樊思荏说着打了个哈欠,“不过,监视的时候,注意力高度集中,真的有点累人,尤其是下午的时候,总想睡觉。”
“春困秋乏,就算没有任务,你也会想睡觉的。”简奕说的是常态,看着樊思荏说,“可以通过饮食和运动来减轻这种秋乏之感。”
“饮食?”樊思荏笑了笑,说,“我现在做了重案组的警察,在吃的上面,根本不可能规律,至于运动健身,倒是可以适当为,不过感觉运动完,就更想睡觉了。”
“那就先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简奕看她确实挺疲惫的,便放柔了嗓音说道。
樊思荏转头看了他一眼,算是接受了,点了点头,仰面靠向椅背。
突然,她坐直了身体,看着简奕强调道:“呐,你可一定要叫醒我,不许偷偷抱我回房间!”
简奕听了这话,再看她的表情,感觉她跟防贼似的,心里不太高兴,说:“知道了。”
樊思荏听他答应,才放心靠回椅背,闭眼休息。
简奕静静开车在回去的公路上,偶尔瞥一眼身旁的樊思荏,嘴角会扬起浅浅的弧度。
她就算在这样狭小,不舒服的环境里都能睡着,可以说是个特别心宽的人。
回到别墅。
他把车子停入车库,转头看着熟睡的樊思荏,本来还真的不想叫醒她的,可是想起她睡前的提醒,立刻就拍醒了她。
“喂,醒醒,到家了。”
樊思荏被他摇醒了,懒懒地伸展了四肢,噔得踹到了车前方的小抽屉。
一双惺忪的睡眼,马上就惊醒过来,紧张地看着简奕,见他没有怪责地下车,立刻跟了下去。
“简奕,你等等我。”她还是怕黑,一看到车库里黑漆漆的,快步追上了简奕,紧紧抓着他的手回到室内。
两人站在玄关处,简奕想要换鞋。
手却被樊思荏紧紧抓着,以至于他根本没办法俯身脱鞋。
“你可以放手了。”
“啊,哦!”樊思荏回神,连忙松开双手,笑呵呵地看着他,抢先换了鞋往楼上房间跑去。
简奕看着她脱下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丢得乱七八糟的,心里很不舒服,俯身把鞋子捡回来,放整齐,似乎有点强迫症的调调。
樊思荏跑到房间,翻箱倒柜找着什么,只听到“咚咚咚”,各种箱子摔落在地的声音。
简奕听着楼上的动静,不禁皱起眉头,对这楼上道:“樊思荏,你干嘛?拆房子呢?”
樊思荏压根不理他,继续找着要找的东西。
简奕真的受不了了,抬脚跑到楼上,正想敲门,就看到樊思荏开门出来。
她的头发凌乱,马尾辫上还挂着一件内衣,看起来让人脸红又好笑。
“你干什么呢?”他想查看她房间里的情况。
樊思荏连忙拦住,笑嘻嘻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送到他面前:“喏,这个送给你。”
“什么东西?”简奕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生日礼物呀。”樊思荏把房门关上,拉着他的手,把礼盒放到他掌心,说:“虽然样子有点老气,但是你本身就是个冰块脸,不苟言笑的,应该是挺适合。”
……
简奕听着她的评价,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
樊思荏拍了拍他的手说:“你回房间拆吧,我先睡了,晚安。”
说完,转身走进房间,锁了门。
“诶……”简奕无语,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灰色礼盒,抬脚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床沿上,仔细看了看那个礼盒,还是把它拆开了。
里面是一条深灰色条纹的领带,花色其实挺好看的,但是就像樊思荏说的,更适合年纪大一点的人。
简奕看着那条领带,已经猜到这是樊思荏买了准备送给樊院长的。
再看里面购物小票上的日期,竟然已经是三年前的了。
她一直都没有送出去吗?
简奕暗忖着,把领带放回盒子里,不打算使用。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樊思荏发来的微信:
——简奕,那个领带是我三年前的买的,原本打算送给别人的,可是终究没有送出去。今天是你生日,收个礼物讨个好彩头,希望你不要嫌弃。生日快乐。
简奕看着她这段话,一时倒是不知该把这领带怎么办了。
如果这种情况下,他再嫌弃这条领带,就显得他没肚量了。
简奕长长叹了口气,回复了微信:
——知道了,谢谢,早点睡吧,晚安。
这话才刚发过去了,立刻就收到了樊思荏的回复:晚安。
接着手机就安静了,再没有信息的往来。
简奕拿着领带走到衣柜前,拿到胸前比了比,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其实,跟他的那件略浅一些西装搭配,还是可以的。
他把领带放进领带格里,走去浴室洗澡。
第二天早上。
樊思荏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闹得太疯了,所以闹钟响了也没有起床,而是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简奕看着时间,已经在餐厅吃完了早餐,也不见她下楼,心里有点担心,走到楼上她的房间门口,“樊思荏,你醒了没有?”
房间内并没有任何回应。
“樊思荏?”他敲了几次门,都没人答应,心里难免有点担心。
于是,找来了备用钥匙,开了门,走进房间。
大床上,樊思荏正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嘴里跟吃着什么好吃的一样,不停吧唧着嘴巴。
简奕走到她床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樊思荏,起床了,你该去接简单的岗了。”
“呃,别吵我,再睡五分钟,五分钟就好。”她挥开他的手,直接趴睡在床上。
简奕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再次拍着她的肩膀,说:“好了,五分钟到了,快点起来。”。
“骗人!这还不到一分钟呢,你别以为我不看时间,就忽悠我。”樊思荏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在这样的深秋季节,就是不愿意起床。
简奕没办法,直接掀开她的被子,拿着手机道:“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起来,我就发直播到你一组群里。”
“啊?”樊思荏以为自己听错了,蹙眉道:“你说什么?”眼睛依然闭着。
“一。”简奕不理她,直接开始数数。
樊思荏真的没有听明白,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简奕一眼,发现他手上拿着手机,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好了,好了,别数了,我起来了,起来了!”
她抬头看着简奕说:“我要换衣服,你出去一下,好不好?”
简奕看着她发型乱飞,睡眼惺忪的样子,眼里明显露出一抹嫌弃,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樊思荏一看他走了,自然不可能起床,再次抓过被子,倒头睡觉。
简奕在门外等了很久都不见她出来,也没听到房内任何动静,立刻开门回到房间。
他快步来到大床前,就知道是这样的光景,拧着眉看着她,脸色铁青。
接着,他也不叫她,而是走进浴室,放了一缸热水,接着回到床前,抱起樊思荏,直接把她丢进了浴缸。
“啊……水,救命!”樊思荏闭着眼睛扑腾,以为自己溺水了,猛地清醒过来。
她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珠,睁眼看着身处的环境,立刻就知道这一切是谁的杰作了。
“臭冰块,你有毛病啊!大早上的,很冷的!”她气恼地怒声喝斥。
简奕却双手环胸,特别高姿态地看着她:“这下醒了吗?”
“哼!”
“快点洗漱干净,别耽误我的上班时间。”简奕的态度很淡漠,指着手表上的时间说了一句,接着就想退出浴室。
樊思荏却不乐意了,手掌将浴缸里的水扑向他,生气道:“混蛋,我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晚点再去换简sir的班,都是经过简sir同意了的,你非要用这种方式叫醒我。你要上班你先走呀,谁稀罕你送我呢!”
她边说,便不停朝他扑着水。
“喂,樊思荏,你够了!”简奕只是这么片刻功夫,全身都湿了。
这意味着,他不得不回房间重新换件衬衫。
樊思荏才不理他,自己被不情不愿地吵醒了,还带着一肚子的起床气呢,现在谁跟她吼,她就找谁麻烦。
简奕看她还不停手,心里生气,往前走了两步,长臂一伸,把她从浴缸里拎起来。
谁知,樊思荏竟然“噗”的一下,喷了他一脸的水。
“樊思荏!”
“哼,让你吵我睡觉,落汤冰块,小心融化!”樊思荏的态度很嚣张,刚骂完,就意识到自己脚下打滑,一个后仰摔倒,将简奕一起拽进了浴缸。
一时间,浴缸周围捡起来无数水花,整缸水溢出了一半。
简奕全身都湿透了,白色衬衫都贴在了身上,衬出他相当结实有型的身板。
“呃,我不是故意的!”樊思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连忙松开手看着他。
简奕双手撑着浴缸底座,怒气冲天的瞪着面前樊思荏,厉声喝斥:“你是扫把星投胎吗?怎么每次惹上你,都没有好事?!”
“呃,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脚下打滑了。”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表情有点小委屈,“再说了,这一缸水也不是我放的,如果不是你,我也……”
话到这里,她猛地收声,抿了抿了嘴巴哦,不敢在多说一句。
简奕气恼地瞪着她,黑眸深邃,隐约透着慑人的火光。
“对不起嘛,我错了,你别生气了,不是要上班嘛,快点回房间换身干净衣服吧。”樊思荏朝挤了挤眼睛,笑得很夸张,声音乖巧听话。
简奕真的快被她气死了,右手在她耳边缓缓握拳,骨节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眼神充满了威胁。
樊思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是真的害怕,一把握住他的拳头,声音变得软糯可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啦。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说着,把他的拳头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简奕愣了一下,心里是真的佩服樊思荏见风使舵的能力。
她这样的妥协,真的让他没办法继续对他发火,抬脚跨出了浴缸。
樊思荏看他走出浴室,才稍微松了口气,缓缓坐起来,站到盥洗台前,就看到自己珊瑚绒的睡衣全部湿透了,这会儿穿在身上,估计有四五斤重。
她换掉了睡衣,接着洗漱,换上了宽松的深灰色毛衣和牛仔裤,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绑成马尾辫,就走出了房间。
她经过简奕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屋里有水声,知道简奕正在重新洗漱,便抓紧了时间道楼下餐厅,吃着他已经做好的早餐。
自从和简奕一起生活,有一点是好的,那就是她每天都可以吃到营养丰富的早餐了,不用每天去排队买果子煎饼和豆浆了。
而且,他基本每天都会换点小花样,虽然万变不离其宗,可还是让她吃得挺开心的。
没过多久,简奕从楼上下来,就看到樊思荏已经坐在客厅等他了。
“嗨。”樊思荏朝他挥手打招呼,特意讨好道:“你好帅哦。”
简奕不理他,换上了挂在玄关处的西装,拿了公文包往外走。
“诶,简奕,你等等我!”樊思荏看他出门,连忙跟上去,一边跳着脚穿着鞋,一边已经跟着他出了门。
两人上车后,樊思荏才静距离看清了他的穿着,胸前的领带正是昨晚她送给他的礼物。
这原本是她在父亲60岁做大寿的时候,准备的礼物。
可是,因为吴静娴和樊梦璇的关系,没能送出手,就一直压在自己行李箱的最底下。
这会儿,看简奕戴着,发现挺适合他的,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容:“这条领带,好像挺配你的这套西装的。”
简奕透过中后视镜,看了眼自己的领带,冷冷淡淡地说道:“随手拿的,没想到拿了这么丑的一条,不如不戴了。”就要把领带取下来。
“喂!不可以不戴!”樊思荏不答应了,抓着他的手阻拦道:“戴都戴上了,这么也得戴一整天,不可以摘。”
“为什么?领带和穿衣风格是我自己的,轮不到你来帮我选择。”简奕就是想怄怄她,还是想要把领带接下来。
“你别这样嘛!”樊思荏嘟着嘴看着他,表情有点不开心了,说,“我之前就是因为这条领带,被质疑眼光差,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就算只戴一天也好,至少让我知道我的眼光也没有那么差劲,不像她们说的那样,连流浪汉都不会戴我选的这款领带。”
简奕这算是听明白了,很显然是吴静娴和樊梦璇质疑了她挑礼物的眼光,所以她才没有把这领带送出去。
“为什么是我?”他想知道原因,对烦死人来说这领带的意义应该挺重要的,但是她却转送给了自己。
“因为你是简奕呀。”樊思荏嘻嘻一笑,说,“我心里最聪明,最厉害,最有爱心的简大医生呀,你不帮我实现一下我的审美价值,怎么行呢,对吧?”
樊思荏惯于给人戴高帽子,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简奕听了她说自己是她“心里”最什么,最什么的人,心情顿时好转,清了清嗓子道:“不是简冰块吗?现在不是了?”
“哎呀,那个是跟你闹着玩的,哪能当真呀。”樊思荏笑得特别灿烂,脸颊梨涡深邃,“事实上,你就是最聪明,最大方,最有爱心的好医生呀。而且,你在刑侦方面的才能,真的是让我崇拜的,感觉比简sir还要厉害。”
“切,谁稀罕你的崇拜。”简奕傲娇,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我稀罕呀!我喜欢我自己对你崇拜,所以戴着嘛,别要拿下来了。”樊思荏哄人真的是一套一套的,油嘴滑舌,让人实在没办法跟她发火。
简奕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樊思荏的笑容越发灿烂,手轻轻拍着简奕的后背,眼底闪过一丝奸计得逞地坏笑。
其实,就浴缸事件之后,她已经想好了戏弄简奕的办法,谁让他这么无理,直接把她丢进浴缸的。
所以,她准备了一张便签纸,就在拍简奕后背的时候,贴到了简奕的后背上。
明晃晃的便签纸,特别亮眼。
简奕把樊思荏送到简单那里之后,赶去医院。
当他走到医院走廊的时候,不管是病人,还是周围的护士,医生,全不对他投来非常关注的目光。
这种目光充满了嘲讽,让他浑身不自在。
今天是怎么了?干嘛都看着我?
简奕拧着眉,心里暗忖着。
这时候,叶子喻快步来到他身后,没大没小的揽住他的肩膀,说:“奕哥,早啊!”
“你干嘛?吃错药了?”简奕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略带训斥道:“别跟我勾肩搭背的。”
“呃,奕哥,你如果不让我勾肩搭背,我觉得你会比较丢人。”叶子喻也不着急给他把便签纸撕下来,心里早就清楚这是谁的杰作了。
他就是有点幸灾乐祸,想着种蒜有人可以整治他这个冷心冷面的顶头上司了,真是大块人气的一件事呀。
简奕听了他的话,又回想之前路过他身边的每个人脸上那种古怪表情,蹙眉道:“我怎么了?为什么会比较丢人?”
“奕哥,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叶子喻继续卖着关子。
“什么?”简奕不解。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能得罪什么人?”简奕还是不明白。
“比如,女人。”叶子喻轻挑着眉梢,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亮。
简奕不禁皱起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想要查看自己身后:“我背上是不是有什么?”
“呃……”叶子喻迟疑着,那表情明显就是默认了。
“樊思荏这只小狐狸,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逆来顺受!”简奕伸手,想要去摸背后的东西。
叶子喻连忙拦住他的肩膀说:“但是能够写出那些话,我觉得奕哥,你才是那个坏东西。”
简奕的脸色一沉,冷眼瞪着他说:“给我把东西撕下来!”
“奕哥,其实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到底对樊思荏做什么?她要这么整你?”
“叶子喻,你最好立刻照做,否则你就回办公室打包东西,给我去别的医院实习!”简奕真的几近暴走的边缘。
叶子喻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把字条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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