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男与龙套女》 第九章

    乔监制说：宁老师对花的研究比对女人还深。

    宁老师大概不喜欢女人。落落抱着一个装满玫瑰花的大篮子走过来插话道：我就从来没有发现他身边有女人。说着，他把花篮塞给长苼：当然了，你除外。你是他的贴身丫鬟。

    长苼问他：这个给我干嘛。

    下集拍片可以用，玫瑰花浴。落落扔下这么一句话和篮子，就扬长而去了。

    等下集录影的时候，落落给宁岸西找了个搭档，女主持，媒体写她德艺双馨才貌双全，但是乔监制给长苼的任务是，监督她先背稿子，然后把所有她读错的白字，都注出标准读音，最后再让她和宁岸西去对词，否则，“宁老师会气的罢工的”。

    可她的履历上写她两年里出了三四本畅销书，也算是个高产作家了，还得让我监督她有没有读错字？

    拜托。落落回答她道：履历你也信啊？她一年出一百本书都没用，现在这年头，谁有钱谁有名谁就可以出书，我估计她认识的字不会超过一千，记住，这一关一定要过，宁老师对这个要求是很高的。

    乔监制也过来说道：听清楚了，她过来录一集就能带来不少收益，人代言了好几个广告呢，背后金主多的是，都舍得投钱，我们这宁老师有几个老板肯给他投钱？

    长苼无语。只好一个字一个字的注音，有时候她做的很怨，觉得这份工作无意义到极点。

    阿丁有时候也会发条信息问候她，问如果现在有钱了，还会回来做娃娃吗？

    长苼几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入职的时候乔监制问过她从前学的是什么专业，她回答说古瓷器修复，不过当乔监制有次让她帮美工去改造花瓶，画成北宋风格时，她拿起来笔来又放下了，只是略微指点了几句，最后还是美工师傅自己画了。

    她似乎是不想再碰那些东西，埋头专心当她的丫鬟。

    宁岸西也问过她是什么专业，她的回答让宁岸西有点吃惊：这个专业女孩很少。我还以为你是文史哲专业呢。

    文史哲现在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上的，穷孩子毕业了连工作都找不到。长苼想，不过古瓷修复人家也喜欢找有经验的男性，像她这样的女孩也是很少机会能找到对口的工作。

    怎么念书念到后来都变成了找工作？长苼想，原来我也是一个穷孩子，一切只为糊口，只为养活自己。

    这双做娃娃的手，如今只是在端茶，倒水，拿道具，整理服装，干杂活儿。

    过了几天，落落过来对她说，乔监制要拍一个片头，里面要有一个两手交握的镜头，“老大说手模由你来”。

    他拿起长苼的端详着，就像端详一块猪肉一样，外界以为做影视的人生活都很“糜烂”，但长苼所见到的这些幕后，却完全不是这样的，他们几乎都没有“性别”，每天穿梭来去，忙忙碌碌熙熙攘攘，只为纯做事。

    你的手型虽然好看，但是手心皮肤真的好粗糙。落落摇头赞叹：和我一样的糙，你也算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