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竹黎略一思忖,建议道:“娘,我和你说过,准备做一些投资,手头还有银子,住哪都行,何必去别人家里看眼色!”
有些后悔临行前托人将别院钥匙还给了南宫黎了,否则现在住进别院既舒坦又方便。
不过,她现在可不好去找南宫黎,埋头掩面一整年,南宫黎不恨死她才怪!
三姨娘笑笑着说道:“我哥嫂人都很好,这么多年也没去见过,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原谅我。”
颜竹黎心下吃惊,试探地问:“娘,什么事你们闹别扭了?”
三姨娘抿抿唇,欲言又止地低下了头。
颜竹黎便说道:“那好吧,我们过去。”
雇了辆马车,颜竹黎叫箐虹现身,别藏在暗处了,现在流落街头,还要什么暗卫,她正好帮着榕柳分担行李,四个人一起去了如城。
如城有一条破落的巷子,四处是布满灰尘的平房,一见便是贫民居住的地方,巷口过于狭窄,四人只好下车,步行进巷。
三姨娘寻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指着路旁两扇脱了漆的木板门说道:“是这里!”
榕柳上前敲响门。
不一会儿,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打开门,眯眼看着她们半天。
三姨娘也是满目疑惑,半晌才问道:“请问这是徐家吗?”
老人摇摇头,声音嘶哑:“不是不是,徐家搬走啦!”
“他们搬到哪儿去了?”三姨娘一怔,眸光划过极剧的失望,有些着急地追问。
老人伸手指了指北向:“在巷子外,最大的一家,就是徐家。”
颜竹黎眼力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刚来时走的便是那条路,记得巷口外,确实有几个比较大的府第。
三姨娘一脸不解,看了眼颜竹黎:“我明明记得在这里,怎么会……”
颜竹黎轻笑:“看来,舅舅生活条件好了,我们去看看吧。”
四个人又提着大包小袋赶到老人所说的地方,最大的一家应该是中间一座府第了,院墙较之旁边两家更为宽广高大,里面有刚发芽的柳枝探出墙来,点缀着融融春意。
榕柳敲门,出来一名小厮打扮的人,打量她们几眼,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三姨娘小心翼翼地问:“这里是徐家吗?”
“正是。”小厮点头。
“徐韧在吗?”
三姨娘这一声“徐韧”将小厮惊到了,赶紧放低声音:“我们老爷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老爷?”三姨娘丈二着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犹豫,颜竹黎却利索地接过话头道,“你们家老爷是我娘的哥哥,多年未曾相见,如果不信,可以回去问一下。”
小厮听颜竹黎说话中气十足,声音清脆响亮,语气也十分强势,不好多说,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几个人匆匆出府,为首的中年男子长相白净,圆脸,福相不浅。
“哥!”三姨娘双颊激动得胀红,眼光直勾勾盯住来人。
中年男子,也就是徐韧,看见她时,一脸惊愕:“与安?你是与安?”
三姨娘听到亲切的称呼,泪水滚滚落下,点头。
徐韧旁边的中年妇人红着眼睛说道:“与安回来就好,先进去吧!”
“嫂嫂,对不起。”三姨娘一脸愧意地看向妇人。
徐夫人眼中含泪,摆摆手,看向颜竹黎,这几人当中,这名少女最为耀眼独。
三姨娘连忙将颜竹黎拉过来介绍:“这是我女儿,阿黎,这是你舅舅、舅母。”
“见过舅舅、舅母。”颜竹黎上前一步,嘴角勾起微笑,屈膝,礼节十分到位。
徐韧直点头,招呼几人进府。
徐家前厅,在徐韧与三姨娘的叙旧中,颜竹黎略微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徐家自小便穷,三姨娘本卖给了颜家做丫头,后来不听哥嫂警告,因为某些事情与颜府闹翻,逃了出来,牵连到了徐家,便断掉联系,一直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也没有来见他们一面。
“我委身给颜太尉做妾,在府中毫无地位。原本便违逆了哥嫂的心意,后来过得不好,又怕连累哥嫂,一直未来相见。”三姨娘一直低泣着,缓缓解释道。
这所谓的过得不好,正是大夫人一等人的打压排斥,但她不好明说,怕给娘家惹麻烦。
“那你小姐呢?”徐韧叹口气问道,“她真死了?”
三姨娘拿帕子擦擦眼泪,看向颜竹黎:“阿黎,你去安排一下房间,我等会儿去睡下。”
颜竹黎“嗯”了一声,随着徐管家走出大厅。三姨娘似乎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过去,她也不强求。
徐韧,靠着一己之力,在吏部谋了个文书做了,地位虽不高,但俗话说洛都的吏强过地方的官,他积蓄多年,倒也攒下了些银子,才买下这所较大的院宅。
不过洛都寸土寸金,徐家买了宅子后便一度没落,外强中干,表面看起来风光,内部却风雨飘摇,举步维艰了。
这从徐家由上及下的吃食、用物、节俭的习惯可见一斑。
虽然如此,徐韧夫妇对于三姨娘携家带口的投奔仍然感到万分高兴,晚膳时也安排了不少好菜肴招待。
饭桌上,觥筹交错,前厅虽小,气氛却很热闹。
徐温煦是徐韧夫妇的独生女儿,生得较晚,与颜竹黎同龄却小月份,生相清秀客人,吃饭时不停地盯着颜竹黎看。
颜竹黎逮着空儿,含笑问她:“温煦为何老看着我?”
徐温煦脸一红,看了眼自己的母亲,略显腼腆地说道:“我觉得表姐长得好漂亮。”
徐夫人也笑盈盈看着颜竹黎,心中想着,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
虽然洛都有关颜家三小姐废物的话传到她耳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从没想过,那会是自己的侄女……
今日一见,方知眼见是实,耳听是虚啊!
少女上身笔挺,坐在桌前安静地吃饭,一张小脸在烛光的辉映下极为精致,举止更是从容大度,尽显大家风范,且毫不做作。
可惜,两年前的休书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令她名声大损。
徐夫人有些怜惜地问:“与安,阿黎现在可有婚约?”
她并不好直接提休书之事,委婉问道。
三姨娘面色黯然,摇了摇头道:“阿黎的废物名声传了这么多年,早已根深蒂固了。都怪我,原以为和乔家订了娃娃亲就没事了。这乔家大少爷就算之前有误会,但成婚后必能发现她的好,倍加珍惜。想着虽好,却没想到事情演得这样烈。”
三姨娘长叹一声。
“表姐既然不是废物,何必要装呢?”徐温煦好奇地问。
三姨娘不语,徐夫人瞪了她一眼,大家族中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
可不管怎么说,颜竹黎有着天人之姿,却被她的名声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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