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她微微睁开眼睛,她感觉浑身依然酸溜溜的难受,她感觉口干舌燥嗓子眼里苦涩苦涩的,她的胃里如同被强酸灼烧了一样,她的头脑依然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只是眼前模模糊糊白茫茫一片,宛如白色的帐幔。
尽管还有些许的恶心,但是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了许多,只有几个晃动的影子在眼前转来转去,偶尔有几个白大褂来来去去在眼前晃动。她的耳畔也隐隐约约传来熟悉哭泣的声,和焦虑的踱步声。
她又轻轻闭上眼睛,让外界的声音彻底的清澈明了了,尽管脑袋里依旧有些嗡嗡的声音,但是她感觉神智清醒了许多,只是枕骨的地方略感有些不适,感觉有些麻木了,或许是躺了太久的缘故吧
她闭目凝神轻轻摇晃着大脑躺了好一阵,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物虽然有些重影,但清晰了许多。眼前的情景让她的鼻子突然一酸,泪水不由自主的再一次涌了上来。
看到母亲那一脸沧桑的徽记,一瞬间似乎又加深了许多,眼角微微颤抖的鱼尾纹稀稀落落紧致有序地堆垒在一起,双眼有些红肿,泪水依然涓涓不断地从那两片红肿的眼睑间涌了上来,嘴角不停地抖动着,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父亲眼角尽管没有什么泪痕,却是紧锁着双眉,双眼直勾勾地,一会儿瞅瞅夏雪珂,一会儿瞅瞅倒吊着的吊水瓶,最终不停地咒骂着,“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孽怎么养这么个不省心的宁种?”
焦躁不安的父亲一边嘟囔着,一边来回踱着步子。
倒吊着的吊水瓶里一个个慢腾腾气泡咕噜咕噜地向瓶子底部泄着气,似乎是在嘲弄她的懦弱,又似乎是在为她的悲哀而惋惜。
看着父亲焦躁不安的情绪,她的心里一阵阵的酸楚,汩汩的泪水阵阵滑过她的眼眶,一不小心把目下的头枕润湿了一大片。
表面显得越是坚强,而心底里更加的脆弱。
她应该算是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
发现她醒来,她的父亲欣喜若狂地扑到床前,情不自禁地盯着她的眼神憨憨地笑了许久许久。
那笑容中饱含着兴奋和激动,却又唯恐眼前境况只是在梦中,他唯恐他一眨眼的功夫夏雪珂又要昏死过去。他使劲地揉着眼睛,好好端详着眼前这双似睁非睁开的眼睛,确信不是在做梦中,确信女儿的的确确醒来了,他兴冲冲地往外奔去,一边跑一边喊:“大夫,大夫,醒了醒了,我女儿终于醒了。”
母亲看着她的泪眼,心酸、激动、兴奋、开怀一涌而来,一下子语塞的泪奔了。
一双原本细狭的眼神更加的狭细了,婆娑的微笑,抑制不住激动,哽咽了的喉咙,絮絮叨叨地罗嗦着,“丫头哇丫头,你怎么这么狠心呐,你一旦•••,妈妈还怎么活呀,你怎么不为妈妈着想呢?••••••”
她一边抚摸着女儿秀发,一边亲吻着她的脸颊,眼泪中熠熠闪烁着疼爱的悸动。
此时,父亲突然从外面气喘喘嘘嘘的跑了进来,一直坚强的父亲此时突然抑制不住心中强烈的触动,激动地看着她娇嫩憔悴的脸旁,心里涌上一阵阵酸楚,吸了吸鼻子,瞪了瞪眼,尽量把眼圈里的泪水往回咽,可依然还是从脸颊两旁淌了下了,滴滴答答滴在了夏雪珂的身上,流淌在了她的心里。
她心里火辣辣,在她的记忆中,父亲是很少间有笑容的,也是从不落泪的。可这回她第一次看到父亲兴奋成幼稚的小孩子的模样,她第一次看到父亲落泪了。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汩汩的涌了出来,鼻子突然像拥堵了一样,继而又像决堤的洪水一样。酸溜溜的也不只是鼻涕还是泪水一股脑喷发了出来。
父亲急忙把纸巾递了过来,她擦了擦泪水,又抹了俩把鼻涕,忍不住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父亲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心疼地安慰着她,“不要再哭了,身子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再哭了,要注意身体啊!”
他一边抚慰着她,一边又转过身来,瞪了一眼絮絮叨叨啜泣着的母亲,“你不要再磨叨了,女儿已经够伤心了,你不要再添堵了,还嫌女儿伤心不够是吗!”
絮叨着的母亲一边擦着泪水,一边抬眼看了看父亲,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吗!”
父亲急忙把脸转到一侧,“谁说我哭了,我这是高兴,看着女儿醒来,我激动,怎么了?”
“哼哼!你就嘴硬吧!”
一旁的夏雪珂一边抽泣,一边忍不住咯咯地笑着。一边欣喜地看着父母秀着恩爱,一边沉浸在了父母对自己的溺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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