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传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春风韵

    清风徐来，绵延不绝的雨丝在江面上飘洒，那随风升腾而起的水气、雾气让江景更添朦胧。这人就像江面上的船只，是否能行的对，全靠掌舵的经验和载船的水流。但是水雾升腾，也会乱人眼睛，误人判断，狂风吹过，也会让水从风向，水覆行舟。

    好在这再次上船之后，一路顺风顺水，虽不及千里江陵一日还一日还的神，但是照这个度，三四日日便也可到岳州了。

    船过襄阳，大船靠岸补给些蔬菜瓜果，许多僧人都下船去了。这周围热闹的声音引得小刀也走出船舱来看看。一声号响，几艘货船靠岸，一块木板放下，岸边的搬运工便在船老大的指挥之下，一件件开始从船上卸货。

    这路上难得听到这般嘈杂的人声，柴大官人也一并走到甲板之上观望，他看到小刀却对那些卸货的苦工格外注目，十分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尤堂主，那些个苦工可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吗？”

    “大官人，这个你就不知道了，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最大的学问。”唐天在一旁说道。

    “哦，请赐教。”柴大官人拱手问道。

    “这个中的感觉你要自己细细体会，就这么说吧，要是让您这时候换上身衣服，走到那群人中间去，要让你看起来不特别，要如何做？”唐天说道。

    “唐兄弟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一些了。”柴大官人沉思了一下说道。

    明明是正午时分，正是这河道上最为热闹的时候，可是偏偏在此时这周遭嘈杂的声音渐渐停止，那岸上搬运东西的苦工和其他游览周遭风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这四周变得仿佛入了夜一般的安静。这时一艘画舫缓缓经过，琵琶拨弦之声愈来愈清晰，一名红衣歌女站在船头哼着小曲，一双媚眼毫不避讳的扫过旁边那些盯着她的男人。

    “看起来这船上坐着的不是寻常的歌女。”唐天下船沿着河岸走了两步，口中自言自语道。

    “那是自然，那船上坐着的可是这襄阳府数一数二的头牌小望春，她那只船可不是你有钱就能上的。”边上一位看似纨绔子弟的公子痴痴的望着那画舫说道。

    “哦？这位公子看来已是泥足深陷了。在下初来乍到，还不知这小望春究竟是何来头。而我又要如何才能上她那艘船呢？”唐天笑的拱手问道。

    “看你的样子也是自视风流，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到时候等你为情所苦的时候，可别怪我啊。”那公子说道。

    “那也是在下自讨苦吃，断然怪不到公子身上。”唐天说道。

    “那好吧，那小望春也就是一月前还是籍籍无名，可就是在一月前的那场花魁大赛上，她所乘的这艘画舫路过之时，一名白衣女子从画舫中飞出，从天而降，一曲清歌妙舞之后，在场众人皆被其折服，都想一亲芳泽。可她便那么又跳入画舫之内走掉了。之后无数豪门公子求见都被她拒之门外。最后这襄阳名士卢俊华，简斋先生也登门拜访。谁料也就是他敲开了那小望春的房门。他们在那汉水之上一夜畅游，无人知道细节。只知道那简斋先生下船后留下一言，春风紧，望琼楼，佳景良辰一夕休，谁人晓得，这风韵？”

    “哦，他是说这女子是人间尤物？”唐天问道。

    “不止如此，有好诗词之人将此词句写出，只看字头便是春望佳人。而那望春便是白玉兰，她又经名士为其赋词，那更应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这小望春之名便是由此而来。”那公子说道。

    “原来如此，那她为何现在还见了谁呢？”唐天问道。

    那公子摇了摇头说道：“那之后那艘画舫便声名大噪，许多贵公子前往求见那小望春，皆不得见，为了以慰相思之苦，那画舫中其他姑娘的生意也渐渐好起来了。”

    “如此尤物就在那画舫之上，难道就没有几个霸道之人以权势相压？”唐天问道。

    “开始倒是有，西郊那住着的原刑部尚书的小儿子就曾闹过一次，只是能到这条船上的都是这襄阳有名的贵公子，这闹腾过一次之后不但没有见到小望春，还被其他的贵公子合伙打了一顿，这之后便无人敢如此做了。”那公子说道。

    “有趣有趣。多谢公子相告，在下告辞了。”唐天说着便回到船上去了，想要将此等趣闻告诉给小刀和柴大官人。

    可当唐天回到船上的时候，周围又是一阵哗然声响起。唐天走到柴大官人和小刀身旁，直看着那艘画舫停在了他们的大船旁。

    “怎么回事？”小刀奇怪的说道。

    “不知道，这艘船为何停在我们旁边。”柴大官人也十分好奇。

    “我的天哪，不会真的来了吧。”唐天惊叹道。

    “怎么了？难道那船里的人你认识？”小刀问道。

    唐天也不作答，用手一指前方，想到顺着那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画舫船头站着的那位红衣姑娘靠上前两步，问道：“请问，两位可是柴大官人和尤堂主？”

    “你为什么要这个？”唐天这会不乐意了，这姑娘上来就问柴大官人和小刀，自己仿佛是空气一般。

    “哼，我有没有问你，你回答个什么劲？”红衣姑娘说道。

    “那也就是说你知道他们两个是谁咯，那为什么还要问？故作姿态，哼。”唐天不高兴的说道。

    红衣姑娘白了唐天一眼，不予搭理，对着柴大官人和小刀说道：“柴大官人，尤堂主，我家姑娘今晚想请二位到画舫中一叙，不知二位可愿赏光？”

    “你家小姐是何人？为何要见我们？”小刀问道。

    “这个见了自然就会知道。”红衣姑娘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不见也不行咯？”小刀说道。

    “公子说笑了，一切全凭公子意愿。”红衣姑娘说道。

    “我们不过刚刚路过襄阳，便被你家小姐找上门来，还未自报家门，你便已经认得我们两人。那接下啦我们若是不想去，你家小姐也一定有办法让我们想要前去咯。”小刀说道。

    红衣女子笑着说道：“尤堂主说话真是有趣，那我便当公子答应了。今晚初更，我家姑娘便在东津口恭迎二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