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树林的轻音,不知不觉走到皇宫东面的尽头,那里有一条河,名津河。津河两旁是两三排依依垂柳,据宫里的老人说曾有女子在曾为情所困在这里投河自尽。事后那男子追悔莫及,恨自己为什么告诉那女子自己并非移情别恋了,而是家族情势所逼,他身为嫡长子,不得不娶那张尚书的女儿以此来稳固那摇摇欲坠的家族根基。她为他待在宫中,错过离宫的年龄和家人团圆的机会,相信他的海誓山盟,情深似海,相信他会娶她。结果呀他说“阿芙,我明天要娶亲了。”
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信,她不信他会如此轻易就变了心。可她的双手一手紧紧抓着衣裙一手扶着额,倚着杨柳,身子在无声颤抖,似秋风里的树叶。
“是的。我喜欢上了别人,我不爱你了。我明天就要娶她了,她。。。。活泼,喜人。。。我喜欢她。”他眼神慌乱,额头有些许汗珠冒了出来。果然,他还是不会撒谎,尤其是在她面前。
“是么”她嘴角含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显得那么苦。
她信了信了是么
她的眼睛还是盯着脚下,没有看他。“那么,何轻言,我们就此别了吧不再相见,你有的阳关道,而我仍是走我独木桥好了。”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木然,眼神空洞飘茫,脸上的笑变得很淡很淡。好似这件事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只是,真的是那样吗
“阿芙,我。。。。。。”来不及说出,便被她截了去。
“轻言,我知道,我知道的。呵,正如夏雨雪,冬雷雨,山无棱,天地合。这四件事一样,我们不可能,我们的地位差距那么大。”她望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阿言是从不开玩笑的,阿言最是较真的人了。呵呵。”她不待再言任何,便笑着离开了。而他就那么望着她离开,没有再说什么。在得知她身死的消息的那一刻里他在想,如果当时他开口挽留了,他勇敢一些跟父亲抗争一番,坚持所爱不娶那张尚书的女儿,又会如何呢
或许她与他还会有在一起的可能。父亲说,“你若爱她,在娶了张尚书的女儿后你可以娶她做妾。”做妾吗爱一个,委屈她让她做妾且那张尚书之女善妒之名坊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的他,就因为爱她,便要她为她受委屈吗他不愿呀卫之恒他本就比他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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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音望着那随风摇曳的柳枝静静地静静地发呆。
她若也像那阿芙一样投河自尽,王瑱他会后悔吧只是她不是那阿芙呀阿芙只是一个宫女,而她和王瑱一样都有家族的责任要背负。她在家族与爱人之间选择了爱人。她知道她可以任性那么一次,如果她不在了她的二妹再过一两年也是可以同她一样担起家族的责任的。可是王瑱,为什么不要她了她可以随他一起回天羽的,他可以和他一起担起他的家族责任的。即使是这样,他也是不愿意接受她么
微风拂过带动柳条随之而舞,摇曳多姿;太阳升起,阳光倾泻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柳树枝头停着数只黄莺,吱吱呀呀的叫唤着,像是在交流今天的所见所闻。
母亲常说,音儿,“对于爱情,我们要爱得起也放得下,敢爱敢恨。”“爱情不是唯一,作为一个女子,还要担当起自己该担当的责任。你可以爱,但如果,因为爱情而失去自我,不如不爱。”
在她告诉母亲她有喜欢的人后,母亲对她说了这两句话。和她谈起了她的过去。母亲说她曾经爱过一个人,爱到失去了自我。他们也曾许下一生一世不分离的誓言,海誓山盟,情深意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呀可是他最后还是离开她了。她追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他厌倦了他,他不爱她了,就这么简单。她尊重他,放他离开了,之后她接了家族族长的职位和母亲的官职,当起了司马宰相。刚开始的几个月里,她活的浑浑噩噩,常常梦到他回来了说他还是爱着她,待到梦醒,一切都是假的。他怎么可能回来了,就算他回来了她也无法说卸下这族长和宰相这职责了。
还记得那时候母亲叹了一句,“不爱了,没感情了,纵使强留,死乞白赖着他,又能如何徒增他对她厌恶”所以,放手好了。对谁都好,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一定活不下去。
望着阳光照耀下金光闪烁的河面,她笑了。不爱便是不爱了,说的好容易呀真的有那么简单吗不晓得。怎么办呢抬起头看着那初升的朝阳她笑了,难过又如何伤心又如何,正如这日升日落的太阳,黄昏会过去的,太阳也会再升起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
轻音,加油
题外话: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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