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涂炭,他,该有多难过
一声叹息溢出,锦苏低垂了眼眸,长长的睫毛覆盖在那如剪秋水的眼睛上方,颤颤微微,犹如男子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浅忧,我该拿你怎么办”
晚间,锦苏应邀来到元帅府迎客大厅,却见满目的热闹。
红火的薄毯铺垫在地上,与满室的艳红帘子相呼应,歌女舞者于大厅中盈盈而动,婀娜多姿。
四面围坐军中将领,或瞧着歌舞欣赏,或与邻座交头接耳。透过绰绰人影,锦苏视线落在那居右上的白衣男子身上,便移不开。
满室的喧哗,唯有那一处寂静的有些突兀,仿佛周遭一切已经荡然无存,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唯有眼前杯中酒。
白色衣裳罩下一片阴影,潇浅忧抬头,瘦小黝黑的少年将军扯着嘴角,露出里面白皙整齐的牙齿,双眼盛满了微笑,脸色涨红,倒更像是激动的。
潇浅忧看了看杯中酒,轻轻勾起了嘴角,只是那笑意却未到眼角,说是笑,不如说他只是抽动了一下嘴角:“将军有事”
林路嘿嘿直笑,右手端着的酒杯里酒水荡漾着几乎要漫出来,左手挠着脖子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最后见潇浅忧挑了挑眉头,慌忙说话,却只有两个字:“敬你。”
他说完话已经仰头饮尽杯中酒,恍若喝白开水一般若无其事地擦擦嘴角,然后又是望着潇浅忧嘿嘿直笑。
潇浅忧略微举了举手中白玉瓷杯,浅浅啄了一口便又放下。军中不许饮酒,这边塞的酒还是梁芳自己想了方子酿制的,有酒味,却不醉人,三岁小孩亦能畅饮。
只是这酒味恰恰是潇浅忧不喜的。
胡安斌远远抬头见林路处在潇浅忧面前,摇摇头。他知后者对于潇浅忧敬佩之至,甚至将后者当作自己的目标来追捧,但是此番未免太丢人了想着上前就揽过林路的肩膀:“老林,你就不要在这里丢脸了。”
“我怎么丢脸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父子
潇浅忧又复低头看了案几上酒杯,刚才的小插曲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他的思绪。
有小厮上前迎了锦苏到潇浅忧左前第一个位置上,因着想着锦苏双腿不便,座位上并未设置座椅,案几也比其他高。锦苏笑着朝小厮点点头,便伸手拿过潇浅忧面前的酒杯,举到自己鼻翼前嗅嗅,呢喃着:“梁元帅但真有心。”
潇浅忧忽闻声音,回神抬首,却见锦苏正在仰头饮酒,白皙的脖颈光滑如玉,那晶莹的液体滑入喉咙,男子一脸的满足。将杯子放在他面前,笑的如同偷腥成功的猫咪:“好酒。”
潇浅忧看着他许久,看的在坐的人都屏息注视他们二人,方才笑开了颜,笑的天地失色管乐喑哑。他伸手轻轻刮了锦苏鼻头,轻轻道:“你啊”
锦苏将头微微往后倾去,笑的灿烂无比。仿佛就如当初一般,两个人之间毫无间隙:“浅忧可是从不饮酒。”他知潇浅忧不是不饮酒,而是从来不会醉酒。忽的俯身到他耳边:“与祝乾裳成亲那日,浅忧何故醉酒”
锦苏坐直了身子,推着轮椅到自己座位上,脸上的笑依旧绚烂,便如同那粉粉嫩嫩的美女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潇浅忧嘴角依旧噙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只是这笑容有些僵硬。那个被自己可以忽略的问题,如今又复被提及,当初的自己是以何心情答应那门亲事似乎想不起来了,或者是不愿意去想。
潇湘楼永远忠于皇帝永远忠于苍生,如今却因为自己搞的乌烟瘴气。他抬头看向旁边的人,后者脸上的笑容如此的精致,无懈可击。
此时,梁芳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从偏殿缓缓走来,坐上了主位。
歌女舞者早早被撤了去,满座静然,等着梁芳发话白须老者挥手退了身旁两个小厮,视线率先落在潇浅忧身上,向他点点头表示致意,后者亦是微微颔首。
随即梁芳扫视了众人一圈,方才捋捋自己的白须说道:“今日我同渊迎来摄政王,实乃幸事。”
满座哗然,认识的不认识的统统朝着潇浅忧抱拳行礼,脸上带着或敬佩或崇拜的表情。后者依旧微微颔首。
锦苏看在眼里,低头苦笑,这就是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的区别他是名满天下的潇浅忧,而自己不过是半个废人,引不得任何人重视的废人。
如此一来也并非坏事,自己越是低调,他们便越不会注意自己,也就越是不容易犯错给锦夜逮住了把柄。
欢迎宴在觥筹交错丝竹管乐中结束。锦苏一人划着轮椅到了房间门口,却发现隔壁的房门轻轻开启,一个小脑袋在看到自己出现时立即往房间里缩了回去。
他笑了笑,划着轮椅过门不入,直接去了隔壁青龙的房间。相比自己房间的大气,青龙的房间简单的多。不过对于后者来说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便足以了。
刚才的小脑袋正是苏零,此时正端正坐在桌边,专注于眼前的书本,只是时不时掀起一个眼角往门外撇去。闻的门外的声音停了,脸上一阵失落,放下手里的书本就往门边移去。他显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了。
仔细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他才将小脑袋探了出去,谁知还未来得及看清外面的情况,额头已经结结实实被人敲了一下,虽然声势浩大,却不怎么疼痛,定睛一看,却是自己父亲冷着脸望着自己,一个惊吓过度,脚上滑倒,眼看就要与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锦苏眼疾手快将他扶着站直了身子,瞧着小人儿一脸的惊惧,连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不专心学习”
苏零瞧着眼前的人冷眼,心虚地低下头,两小手揪着自己的衣服,一脸担忧。声音细弱蚊足:“零儿没有不专心。”
锦苏伸手轻轻敲他额头,“狡辩。”
苏零无话可说。眼瞅着父亲几日没有搭理自己,暗想父亲是否气了自己来这里找他只是扒着门房想要远远看一眼就可以了。谁知今日竟然被父亲发现了,他定然以为自己贪玩不用功读书了
锦苏叹口气,轻轻转了轮椅:“罚你推着为父出去走走。”
苏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抬头时锦苏已经划出了好远,脸上愁云转眼便是万里长空,咧着嘴角傻笑着跟上去,伸手推着锦苏往外面走去。
“零儿与为父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吧。”苏零推着锦苏出了元帅府,黄昏时分,街上已经无了人影,显得冷清异常,只剩下轮椅滑倒青石道上的声音,以及苏零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哗哗哗哗嗒嗒。
苏零闻言将自己被黑衣人掳去后的经过略略说了一遍,期间穿插不少愤懑。但是从他只言片语中也能了解到那二人并未如何为难他。
锦苏只低头轻笑,不语。任由苏零推着自己往前行去。
见他不说话,苏零一时间拿捏不准他的心情,也只好闭口不语。
白色身影寂然站在参天大树下,寂寞一片。周遭静谧的仿若无物,唯有偶尔吹来的清风,大胆地领着那白色刺银绣的裙裾翻飞,携着青丝共舞。
锦苏示意苏零顿住,远远看着,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看着那抹身影了。倒是有些隐约记得当年的自己爬上美女樱枝头,只为了看着那紫金官袍的男子独自穿行红墙绿瓦间的身影。
苏零不解,顺着自己父亲的目光远远望去,见了潇浅忧,笑开了眼,远远打招呼:“潇伯父。”
潇浅忧转身,只见紫衣男子兀自坐着八风不动,脸上带着莫名的深意。身旁一身火红衣裳的孩童满脸欢喜地朝着自己招手。
苏零看看自己父亲似乎没有动怒,心下大胆起来,朝着潇浅忧跑去。在他面前站定,仰着的脸颊抑制不住的欣喜:“零儿见过潇伯父。”
潇浅忧忍不住伸手摸摸苏零的头,那一身红火的衣裳,像极了记忆中那个轻挑的男子。“许久不见,可是安好”
第三百二十九章:命运
“零儿一切安好,多谢潇伯父挂记。”小小人儿说话有板有眼,说完又是一抹灿笑绽放:“上次匆匆别过,零儿还来不及与潇伯父畅谈。”
潇浅忧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这样的笑容,倒是像极了某人。抬眼便见了那某人划着轮椅到面前,抬手就在苏零额上敲了一下道:“不可与潇伯父顽劣。”
苏零伸手一摸额角,一脸的委屈:“父亲,零儿没有。”
潇浅忧也上前将苏零护在自己身后,道:“小孩子如此认真作甚”
锦苏勾唇,挑眉,望着潇浅忧灿笑:“浅忧可是喜欢零儿”
潇浅忧不语,锦苏脸上分明闪烁这算计的色彩。果不其然见后者又说道:“不若让零儿跟了浅忧姓唤浅忧父亲,由浅忧教导抚养如何”
锦苏脸上一直带着灿烂的笑容,两个小小的眼睛笑的弯成了两汪月牙,煞是好看。然而苏零此时却无心欣赏自己父亲姣好的容貌,慢慢从潇浅忧身后挪出,挨到锦苏身边,低垂着头嚅着嘴道:“零儿不敢。”
锦苏抬头挑衅地望着潇浅忧,意思是怎么样
潇浅忧哑然失笑,一时间忘我地伸手揉揉锦苏一头的青丝:“自己都还是半大的小孩呢。”话音落下才回神,悻悻地收回手,他不记得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笑了,或许自己本性不喜言笑或许只是因为眼前的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
锦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伸手轻轻抵着下颌咳嗽一声以掩饰尴尬,正了脸色问:“青龙可是将同渊的情况与浅忧道明”
潇浅忧也正了脸色,眉头稍稍拧起:“很糟糕的局面。”说着他双手负在后面,继续道:“锦夜此次只为了除去你,只怕后方的粮食补给准备并不充分。但是毅国野心勃勃,只怕会趁此机会意在一举入侵我国。”
粮草是三军之本,若是没有粮草,即便你有百万大军也形同虚设,不用敌军来犯自己先土崩瓦解了。只怕此番梁芳也在为此担忧了。
锦苏静静坐着,锦夜为了除去自己不惜拿整个靖国开玩笑,自己还真是有幸,能够让那人如此大动干戈。“浅忧可是在害怕”
“何惧有之”潇浅忧看他,冷冷勾起了嘴角,他潇浅忧唯一怕的就是有生之年,不能护得眼前人周全。
“我也不怕。”锦苏说着又补充道:“有浅忧,锦苏无惧。”
苏零转头看看潇浅忧,又看看自己的父亲,一副男子汉的模样:“零儿也不怕。”
两个人之间凝重的气氛瞬间因为苏零这句话而消散,锦苏伸手,苏零只认为他又要敲他,下意识地躲避。谁知后者却只是轻轻地摸摸他的脑袋:“不愧吾儿。”
潇浅忧也面露赞色,随即收敛了。只是如今这没有粮草,如何维持三军一旦军心动摇,毅国必定会趁虚而入。
知他心中担忧,锦苏只浅浅一笑:“浅忧不必顾虑,顺硕虽不是什么富饶之地,余粮尚且足够,只需派然征集便可。只要我军抓紧时间于一月内击败毅国,那些粮草还是绰绰有余。”他这五年的顺硕亲王,也不是白当的。
潇浅忧面色不改:“这征集粮草一事改派何人前往”粮草事关重大,必须是信得过之人,且还要在顺硕拥有一定声望才行。
“这么说我来的正是时候”身后轻笑声响起,二人转头望去,一红一黑的身影在黄昏中无限柔情,竟是安乐轩与安皓天一前一后来到。
锦苏大喜过往,喜悦之情流言溢表:“乐轩乃我贵人。”划着轮椅上前,瞧见了后面的安皓天亦是一脸的开朗,想来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应该是化解了,心中又是惆怅又是为二人高兴。
安乐轩冷冷撇他一眼:“王爷若是真当我是贵人,何苦欺瞒”他们真当他安乐轩是傻子吗绿鄂每每在自己面前提及那些,潇何等人又何以多管闲事还不是拜眼前这笑意盎然的人所赐。
锦苏装了无辜:“乐轩何意”
安乐轩如今是懒得与他辩解,那边被二人忽视的某两人却已经亲切攀谈起来,虽是只是安皓天在说而潇浅忧面无表情,但是两人一白一黑的身影站在一起却是无比的和谐。
而苏零这下子刚加忙碌了,一时间注意这里一时间望着那里,不知道到底该站在何处,索性蹲在原地看地上蚂蚁搬家自娱自乐。
少不得寒暄一番后,安乐轩正色问道:“刚才你们说的征集粮草怎么回事”
锦苏闻言,划着轮椅回到潇浅忧的身边,他们二人也住了声。锦苏看看潇浅忧,才缓缓将锦夜的阴谋道出。
安皓天与安乐轩听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早就知道锦苏生活在阴谋诡计之中,却没有料到锦夜竟然如此下的起心,势必将锦苏除去。
瞧见他们脸上的惊讶,锦苏无所谓地笑笑:“原本就习惯了。此次与毅国开战,粮草是一大问题,锦夜有心与毅国相和,自是不会给我,如今唯有去顺硕征集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我明白。”安乐轩低低应了一声,形势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糟糕。锦苏在顺硕五年发展商农,留下良好口碑,自己一直跟在他身边进出,顺硕富商多数认识自己,但是要让他们拿出自己的粮食来为国家大战,这恐怕有些困难。
锦苏深知他心中疑虑,伸手入怀拿出自己的印玺递给他:“你只管前去,只说朝廷征集,年后双倍奉还,若是不信,立下字据便可。”
安乐轩点点头,有了锦苏的印玺,行事应该是方便了许多。他抬头看看在场的三位,片刻后突然轻笑出声,笑着笑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安乐轩一向是温润华贵,这样失态仿佛从未有过,三人不由好奇,纷纷打量了自己的穿着,暗道并无不妥之处。锦苏挑着眉头问:“乐轩笑什么”
安乐轩收了笑,双目深邃犹如饱经沧桑一般:“你我四人兜兜转转,如今竟然如此站在一起共谋大计,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太爱玩笑。”
他这一语,倒是把三人惊醒。随即都是轻笑一声,忽然觉得爱恨情仇有时候也并非什么大事。一如锦苏与安皓天,一如潇浅忧与锦苏,一如安皓天与潇浅忧。
第三百三十章:征集粮草
翌日,大雨滂沱而下,天边黑云压顶,铺天盖地而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扑将过来,要将同渊这座古城吞并。
梁芳,潇浅忧,锦苏,安乐轩,安皓天,以及胡安斌与林路等人齐聚梁芳房间,共商大计。
同渊将领不明安乐轩二人身份,而二人也是甚少发言,忍不住向他们投去或好奇或敌视的目光,锦苏也是少言寡语,偶尔侧身与安乐轩耳语几句,引得安皓天引颈探听。
倒是梁芳拉着潇浅忧将同渊形势分析出来,林路与胡安斌也是积极发言。闻说由安乐轩去征集粮草,同渊将领不由将视线放到后者身上,那苍白的肤色较瘦的身材,能但此重任吗
林路冷哼一声,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羸弱之人,站起身拱手道:“元帅,征集粮草之事必须慎重,末将恐安公子不能肩负此任。”
此次梁芳也是做此想,虽是潇浅忧推崇之人,但是他心中尚且有疑,再者粮草一事事关三军,确实应该慎重。但是不好佛了潇浅忧的意思,遂为难道:“王爷是否能另举贤能”
潇浅忧面色淡然,声音冷清:“非安公子莫属。”
潇浅忧说的,林路不好反驳,他崇敬潇浅忧,但是不代表别人亦能入他眼,即便是锦苏,亦不能为他所重视,何况是第一次见面的安乐轩:“摄政王所举定是不差,但是这毕竟是军中之事,让外人插手多有不是。”
一个外人,便让安乐轩与安皓天明白自己的身份,更是对他们二人的警摄。林路斜斜一眼看去,正碰上安乐轩笑看他,冷哼一声就撇开脸去。
梁芳深知了林路的脾气,也不好说他什么重话,但是潇浅忧如此执着让安乐轩前去,他也是不放心。“摄政王可有缘由”
潇浅忧淡淡然道:“元帅军中可有适合前去的人比如林将军”
林路立即低头道:“末将要训练士兵。”
潇浅忧又道:“那么胡队长呢胡队长作为后勤,前去最为合适。”
胡安斌为难地笑笑:“末将根本连顺硕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潇浅忧不说话了,简简单单的两个问话,便将安乐轩的必要给说了出来,梁芳也沉默不语。自己军中之人都是身兼要职,若是离去只怕引起慌乱,即便能够抽调出人手,对于顺硕也不甚了解,到时候即便到了顺硕也是寸步难行了。
同渊将领皆是无话。潇浅忧的意思他们都明白,但是真的要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他们不认识的外人林路依旧固执:“元帅请三思。”
潇浅忧也道:“征集粮草一事片刻不容耽误,还请元帅尽早拿定主意。”
整个房间寂静的落针可闻,梁芳起身,在房间中负手渡步,时不时抬头看看众人。
锦苏不慌不忙饮茶,入口淡淡的苦味蔓延整个口腔,那一湾清凉在口中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安乐轩也是低眉含笑,他知道梁芳会答应,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安皓天抿着唇,刚才锦苏不知与乐轩说了什么,后者似乎看了自己一眼,满是窘迫。
潇浅忧也静默不出声。
屋外大雨瓢泼,檐水已经拉成了一条直线,哗啦啦的声音落在众人心头,砰砰直撞。
许久,梁芳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步一步走到安乐轩面前,严肃而正经,朝着他抱拳:“安公子,我同渊四十万大军可托付与你了。”
安乐轩盈盈起身,眉目含笑,亦是抱拳:“安乐轩定当倾尽全力不辱使命。”
待林路等人反应过来,梁芳已经回到了座位,后者惊呼一声:“元帅。”便被梁芳冷冷打断:“今日议事到此结束,众将请回。”
林路见梁芳脸色沉重,心中即便再有不甘也无法表露,愤愤甩袖而去。
胡安斌暗暗摇头,暗道林路鲁莽,道一声:“末将告退。”便追了出去,远远瞧见了林路拿路边的树木出气,笑道:“它又何其无辜”
林路一拳带恨狠狠砸在树木上,手背一片模糊血肉。转头狠狠瞪着胡安斌:“老子听不懂你那文绉绉的东西。”
林路自幼跟在梁芳身边,血气方刚,是个直肠子。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也甚少骂脏话,现下也是气到了极点。
胡安斌摇头苦笑,呢喃一句:“吾又何辜”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是你这样也无济于事,伤了自己,别人还乐的看笑话。”
林路深知此理,但是心中就是气不过,还有不甘心。自己跟随梁芳时间最长,自认为算作亲信,如今这些人一来,自己在梁芳耳边说话竟然不起作用,怎教他甘心潇浅忧自是不用说,为何那些无功无绩的人也能得到梁芳的信任
“走吧,陪你去练上一练。”胡安斌不由分说拉着林路出门。男儿血性,什么开心与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