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你”
“乐轩,王兄会还你一个大同世界,真正的没有战争,没有杀戮,天下太平”站起身子,安皓天声音轻缓,却有力道。
谁也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眼角溢出一滴晶莹的泪珠,只为自己无望的爱。
直到晌午,九凤才悠悠醒转,入眼便是安皓天担忧的脸庞“怎么样还有哪里受伤了”
摇摇头躲开搀扶自己的手,九凤转过身子不愿去看那张愧疚脸颊。
“生气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皓天一脸的小心翼翼,伸手攀过九凤肩头“凤儿”
“表哥贵为九五,怎可向凤儿道歉”终究是无法向他发脾气,九凤隐了脸上悲凉之色,缓缓直起身子。
见她终于肯说话,安皓天心中大松一口气“只要凤儿不再生气就好”
“凤儿不是在生表哥的气,只是在气自己无能,连那样的攻击都无法避开,若是。。”话音戛然而止,不愿意去提及那个名字。
后面的话,已经猜到,若是乐轩,兴许还会与自己过上两招。只是,心照不宣地不去提及“女孩子就应该学习女红,若真要是打打杀杀的,姑母该要责罚与我了”
“你是安国的王,谁敢责罚你啊”九凤娇嗔一声,低头佯装不理。
“有啊,比如你现在想要表哥怎么替你赔罪”安皓天低头瞧了小人儿表情,故意做了一脸的苦相。
“真的”抬头,两只大眼睛不断地眨,犹如看见糖果的小孩一样的兴奋“我可以随便提要求吗”
“当然,不过不能是有辱一国之君身份的事情,比如让表哥扮演小猪的事情可不会答应”
小人儿立即翘起嘴角表达自己的不满,嘴上还是应承“表哥好小气”
“表哥可没有说过自己大方”安皓天哈哈一笑,又将她按下去“好好睡一觉,等你身体恢复了,表哥再来陪你玩。”
见他起身就要离开,九凤连忙抓住他的手“表哥说话可要算话”
得到他一句安心的承诺,这才放开手,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直到传来轻轻的关门声音,微颤的睫毛轻轻掀起,眼中再次积蓄的泪水无声而下。却列起了嘴角笑的开心,也笑的让人心疼。
出了房门长舒一口气,心中郁结却久久散不去,年迈姑母的话犹在耳边回荡“凤儿时日已经无多,她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与你成亲,天儿,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好好待她,至少让她在这最后的时间,能够开开心心的过。”
最是可怜天下父母亲,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年迈的老人倾身下跪的瞬间,以一个母亲的身份。
“还剩下,三个月对吗”。风起,覆盖了男子的轻声呢喃,突然大作的雷声,惊醒了此刻正在神游的人,举头看着天边乌云“又要变天了啊”
早上便已经乌云密布,雨却是在旁晚才下。
滂沱的大雨惊了正在伏案认真的人,潇浅忧终于从那些文案中抬起头,才发现天色阴沉的吓人,起身关了窗户,又是两声轻咳,无奈扶着墙壁缓和一下,才轻声唤道“叫玄武堂主过来。”
门外传来一声“明白”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不过片刻功夫,玄武便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惹起腾腾的饭菜。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大人,该用餐了,你已经一天未进食了”
他这一说,潇浅忧但真觉着肚子饿了,在桌边坐下,三四个菜肴,全是开胃的,一样夹了几块便传来了饱腹感,停下筷子取了丝巾擦拭嘴角,似是不再食用。还不待玄武开口便道“城防从东三百里处有漏洞,加派十五个人,切记不要给敌人可趁之机。”
“是”玄武心中钦佩,并未到现场勘察,仅凭这些资料就能分析如此详细,不愧是潇浅忧。
“将城门口的全部人换做潇湘楼的人,每一个过往的人都要仔细盘问,我要你做到不让安国的蚊子飞进来一只。”
“明白”
“加强夜间。。”话音未落,潇浅忧已经倒在木桌上,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没有了意识。
玄武起身将他披风披到肩头,又去将炉火拨旺,却在炉子中发现了物体燃烧后留下来的灰烬,伸手捏起一片还未烧绝的碎末,隐约见有自己字迹,转头望去,果见文案少了一本,心中有疑,却无心再去深究,看看伏在桌子上的潇浅忧,轻声退出房门。
第四十七章:交易
窗外传来一阵细语声,伏在桌上的男子睁开双眼,没有丝毫的睡意,眼中神色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也是无从辩别。
起身,启窗而望,表情也变得幽深,逐渐转化为担忧,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锦苏,记得安归。”莫怪我狠心,而是那把龙椅,并非轻而易举可坐,为了你,也是为了靖国。
“你对他的感情,不仅仅是一个承诺那么简单了吧”解红零的话又在耳边回荡。
苍白却有力道的手紧紧拽起,潇湘楼中人从来不会有感情,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换得一切权利的代价。
潇湘楼主,靖国潇丞相,从来无情,便无弱点。
只是这些话,道与谁听不,也许不用说出,他潇浅忧已经成了无情无义之徒。
弑师一事足矣让他臭名远播。
不知情的唯独那个少年,午夜无人时轻轻地问自己“你心里很痛吧”
痛什么是痛原来这就是痛眼见他受苦受难却只能袖手旁观,如此心痛
原来他潇浅忧,也会心痛
想起来了,当年,那个老人的鲜血溅满了身躯,那个温度,灼伤了自己,痛的无言说出。
德芙城的暴雨来的快,停的也快,整个城镇恢复了那一片宁静,然而,暴风雨才刚要来临。
安皓天拗不过九凤,只得答应晚上给她讲故事,结果小女娃子还没有睡着,自己倒是昏昏欲睡了。
“表哥表哥,赶紧讲啊”不满于安皓天光顾着自己大哈欠,九凤半起身子摇晃着他的手臂嚷着要听故事。
后者被她缠的无奈,索性转移了话题“凤儿怎么会来这里”
此话一出,九凤低垂下头,原本拉着他手臂的手也放开,整个身子躺在床上缩成了鸵鸟状,不语。
安皓天感到好笑,暗道一声真是拿你没办法,伸手去摸摸她的头“表哥又不会骂你干嘛把自己缩起来”
九凤拉开一个眼角偷偷看他,见他满脸的微笑,放松了警惕“我听说表哥在这里,就缠着额娘让我过来了,是额娘帮我联系的洛城大哥,表哥你不要怪洛城大哥好不好”
“好,表哥不会怪他”安皓天伸手摸摸那张可爱的脸颊,这样精致的人儿,智力却在一天一天退化,直到最后退至婴儿时期,然后悄无声息地死去。
轻柔的目光落在那额间一道明显的痕迹上:你为我挡那一箭,我却只能给你一场虚幻的风花雪月凤儿,本不该这样的,你该有你的生活,该有你的一切。
“凤儿,我们成亲吧”待反应过来时,这句话已经飘进了少女的耳朵。
睁大的瞳孔表示对听见的话语的不相信,不再管刚才的小心翼翼,直接从床上跳起挂在安皓天脖子上“表哥你刚才说什么我耳朵是不是坏掉了”
安皓天一声轻笑,点点少女眉心,伸手将手腕上的龙凤镯子取下,迟疑瞬间,一分为二,龙凤双镯在烛光下闪闪烁烁。
少女依旧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直到对面的人将那只龙之镯温柔地戴在自己手上,才木讷地伸手掐掐自己脸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瞬间经惊叫起来,却又马上兴奋地惊叫起来“是真的,是真的,不是梦,不是梦。”
“傻瓜”一声看似责骂,却眼角含了泪水,别过头轻轻拭去,将还挂在自己身上乱晃的小人儿按回床上“好了,好好休息,表哥命人准备我们的婚礼。”
“嗯”九凤扬起天真的笑脸,自己拉了被子盖得好好的,道一声“晚安”便真的闭上眼睛不再乱动。
无奈与疼惜充斥在那张俊逸的脸上,起身,熄灯,出门。
雨后更添了三分寒意,空气却格外的清晰,院落中的翠竹经过大雨的洗礼更加苍翠,此时在风中乱颤。
安皓天负手,静静立在院子里,身后一阵几不可闻的窸窣声音引起他的注意,皱了眉头,沉声喝到“出来”
一双苍白犹如枯木的手扒开他身后的竹叶,露出一个人影。
满是皱纹的脸苍白的犹如死人,深深陷进去的双眼闪过嗜血的光芒,佝偻着身子,走路亦是无声无息,若是大半夜的在街上,定被当成鬼怪一类。
“不知我王传召有何要事”声音却是出奇的好听。与那几近畸形的身子怎么也不相配。
“孤只要你去杀一人,杀了此人后,你便可以永远脱离生化军了”安皓天连头也未回,那张渗人的脸,任谁看了第一遍也不会再有看第二眼的**。
“如此诱惑人的条件,想来那人定是不简单了”若是不看其人,定会以为这人是个美男子。
“你不是说世界上没有你杀不了的人吗怎么样这笔交易不错吧一个人头换你一生自由。”安皓天负在背后的手紧紧拽起,一脸的阴霾。
“老朽也曾说过山外青山楼外楼的话,并且,自由与性命我更想要后者说说吧,对方是谁”
“靖国的丞相,潇浅忧,也就是潇湘楼的主人。”谈及这个名字,是朋友,敬重三分,是敌人,胆怯七毫。
老者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整张脸都皱在一起,那表情竟是在笑“据说潇浅忧近日已到了原城怎么了一个潇浅忧便阻挡了你的路”
“你只需要回答做不做,其他事情知道的多了对你没有好处。”安皓天语气中已经泛了冷意。
那老者却丝毫没有将安皓天的警告放在心上“怎么了难道我王还要杀人灭口”
“你说呢少废话,到底接不接”
“人类的鲜血是我最喜爱的午夜甜点,我的第二兴趣便是杀人。”
安皓天露了一脸厌恶的表情,想了想继续多言了几句“他可是一个棘手的人物,你确定有把握搞定”
“既然不相信老朽的实力,为何还要找老朽”
“虽然你暗夜蝙蝠实力摆在那里,可对方是潇浅忧,别忘了,他手中可有江湖排名第一的鬼司,相传自他出师以来从无败绩。”
“激将法虽好,但却不适合我,在家里好好等着消息吧。”人影晃动,再无声响。
安皓天转身,身后却站有一人,显然是刚才已经离去的人,已经拔出的长剑堪堪收回,伸手佛开脖子上的钢爪,怒气已经升到脸上“王丑,你好大的胆子”
“老朽不过是想让我王见识一下,把心放到肚子里等着好消息。”
第四十八章:相似
“话不要说的太满,等你取了潇浅忧首级再说吧”安皓天眼中露出轻蔑之色,潇浅忧是他神往的对手,也是他害怕的对手。
“安皓天,我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了孤独”佝偻的身子在那个男子身前显得如此矮小,说出口的话却狠狠刺痛心脏。
“只有极度不安与胆怯,你才会有如此眼神”佝偻老者说完已经隐了身影。
不安胆怯安皓天皱眉,这些情绪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脸上。
“王丑不可能刺杀的了潇浅忧”黑暗中冷漠的声音平静地叙说着。
“他若是真的能够杀了他,孤就不会让他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
“王丑此人心高气傲,极难捉摸,若是能衷心为我所用倒好,若是他有了异心”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无情了”
“无情是吗若真是无情,倒也罢了”若真是无情,又何苦现在这般纠结于心。
“他说的有一件事情是对的,你在害怕”
“多管闲事可不是你的风格”
“呵怎么了,也打算让我变成无情无欲之人”
“若你再废话一句,我会考虑”
黑暗中果真不再传出声音,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微弱的风轻轻吹动竹叶,沙沙作响。
院落中还盛开着几朵几近凋零的菊花,红火的花球在一片翠绿间显得突兀,片片落红铺满小道。
黑色衣袍摇曳了一地,拂过花枝,沾染了水珠变得透湿。袖风带雨一路滑下,不知不觉,已经是到了那间曾经熟悉的小院。
不经意间推开那扇被封锁的院门,扑面而来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红衣男子最爱的檀香,即便人已经不在,却依旧吩咐人每日燃起,也许是仅仅保留了那份执着。
自安乐轩消失后便未曾踏足于此,院子中此时难掩冷清,原本被安排在此的两名侍卫依着竹栏正在打盹,本无心惊扰,却不料踩了脚下水塘,发出了声音。
徒然被惊醒,两名侍卫慌忙执起手中长枪扫向安皓天,待看清眼前人,惊呼一声“王上”急忙扔掉了手中长枪,惶恐下跪“属下罪该万死”
触犯龙颜,灭族大罪,任谁也是承受不起的,何况君王从来喜怒无常。
安皓天长身而立,两条人命在他眼中一文不值,若是以前,早已拖出去斩首以儆效尤。可是,现在,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悲凉“从今以后,你们不用在这里当差了,回到自己原有的岗位上去”这里,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两名侍卫还处于惶恐中,安皓天所言对他们来说简直如获大释,头顶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便是离开的脚步声。
疑惑地抬首,看到的是那抹黑色的萧条身影,寂寞的如同开在冬日的腊梅,独放一枝。
推开熟悉的房间门,冷风先一步鱼贯而入,卷起桌案上的宣纸满天旋转,最后又悄然落地,一切归于寂静。
抬步入内,房间里一切依旧,仿佛还留有男子熟悉的气息,蹲下身子捡起飘落在脚边的纸张,飘逸的字体如同男子红色轻纱漫舞,“琴萧与和”
心中一动,在向前走了几步,拾了纸张,这次是“高山流水”
携远悠长的笔锋勾转挽回,仿若那潺潺的流水,巍峨的山峰就在眼前。
一一拾起,那些或霸气十足或温文细雅的字体,勾起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温馨,炎炎夏日的鸣蝉不厌其烦,少年却练习正欢,甚至为了练好一处而废寝忘食的地步。到现在,终于是练的一手好书法。
到最后一张,动作突兀地愣在那里。
“君子偕老”四个端正大方的字带着丝丝柔情落在纸上,安静而随和。
伸手拾起,那张脸,难得柔情。
将所有的纸张放在桌案上压好。
挽袖,铺纸,研墨,挥豪。
“白首与共”四个大字跃然纸上,触笔生威,霸气中温柔自然流泄。
那年少年刚学了新词,便仰着天真的笑脸询问含义,那年,他便执笔书下这四个字
“君子携手,白首与共。”
待回神,手中狼豪怅然而落,墨色在洁白的宣纸上滴染开去,越来越浓越来越大。
犹如他和安乐轩之间,越来越远
罢了
心中长叹一声,安皓天仰头闭眼,如若能得他安好如初,我愿放弃一切。
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那样绝望的神情,那样决绝的身影,如同飞蛾扑火的义无反顾,乐轩,王兄错了。
你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叫醒了我,却再也不会安睡我怀。
沧桑瞬间轮转,恍若隔世,空留下曾经那些只许明月的话语在回忆的海洋中慢慢沉淀,沉淀了一世的悲欢。
夜色清凉,倾盆暴雨也变成牛毛细雨。
潇浅忧裹了狐裘立在窗前,手中两颗琉璃珠子不断磨痧发出声音,不成乐曲却也不会难听。
清茶已经凉了,没有动过的痕迹。
院中两株腊梅已经含苞,虽未开放,也是一副不可多得的风景画。
门嘎吱一声开启,白衣小厮手托茶壶进入,脸颊被白巾覆盖只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看了看立在窗前的白色身影,将手中的茶放到桌上,换了凉茶,恭敬地立在一旁“大人,用茶”
窗前的人回神,低头看了飘洒到脚边的细雨,抬眼打量眼前的人,突然觉得一丝古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觉得口渴,这才过去端起热茶。掀起杯盖的瞬间突然想到什么,随口一问“玄武呢”
“堂主现在还在城门下巡视。”那小厮想也未想便作答。
喝茶的动作猛然顿住,潇浅忧皱眉点头,手中茶盖却突然朝那白衣小厮射去。
想是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小厮躲闪不及,吓得坐倒在地,脸色瞬间苍白,身后传来杯盖打在木制房门上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落地破碎的声音。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厮不明所以,只道自己惹了眼前这个人,仓惶起身跪倒。身子忍不住地发抖,声音也带着颤音。
“你是新来的”潇浅忧目光转向窗外,神色沉重异常。
“属下进入潇湘楼已经有了半月,玄武堂主说大人身边无人侍候,便叫属下过来了。”
半月玄武是怎么办事的半月之人居然安排到这里“抬起头来”
小厮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听了潇浅忧那颇具威严的话,怯生生抬起头。
“你叫什么名字”良久,潇浅忧才问出这样一句话,那双眼眸,和锦苏太像了,就连那惶恐不安的眼神,也如出一辙。
“属下名叫留香”
也许是那双眼睛像及了那个人,潇浅忧不由柔了脸色“你可知道,潇湘楼从来不需要无用之辈,你是半点武功不会吧”从他进门潇浅忧便察觉他走路步伐沉重,根本不像练武之人,而潇湘楼中,下至洗衣做饭的,皆会武功。
“这”留香犯了难,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被带进潇湘楼,甚至在以前连潇浅忧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第四十九章:交战
见他支吾着,潇浅忧不由心中摇头,玄武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人都往他身边安排“行了,你先下去吧,让玄武过来一趟。”
也不知道自己这关是过还是没有过,留香转身就着跪倒的姿势去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