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新鲜摘的樱桃吗想吃了难道街上买不到左不过是多花点银子的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在这里阴阳怪气”
福安大公主自从怀孕后,原本一点就燃的脾气如今不用点,只要在旁边有点点火星子都能燃烧起来,以往可能还惦记着姐妹情分,如今简直好不客气了
两个公主吵架,旁人还能说什么,梁王妃和图家大夫人端着茶碗仿佛茶碗里能看出一朵花一样,八公主被七公主不软不硬的,八姐若是有什么不满的话,今日大可不来,既然来了那就高高兴兴的何必这样一幅嘴脸,白瞎了姐姐一副好容貌,也辜负了大好春光”
兰齐朵教训起人来虽不说尽得康泰帝真传。但也是言简意赅,几句话间就将八公主说的捏紧帕子坐在那再不言语,七公主冷哼一声然后端起自己红枣炖雪蛤再次吃的香甜,这下室内倒是清净了再也没人开口说话。众人正洗手漱口的时候,小图喜兴高采烈的进来说:“回禀公主殿下,陛下的车马已经皇城大道了,长史大人说该出去接驾了”
兰齐朵带着两位姐姐还有婶娘舅母赶紧让人抬着叫着往大门口走去,这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来来回回闲逛的书生、闺秀了,众人都屏声静气的分成两队站在大门两侧。
兰齐朵一行人下了马车站在最前面等待康泰帝到来的时候。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见礼声,她挥挥手只说:“今日各位值当在自己家中赏景就好,不必拘束多礼。”
姑娘家还有刚刚成婚的小妇人也倒罢了,她们虽说不常见元嘉大长公主但好歹也算远远有过几面之缘的,像赵可馨、崔悦一流甚至跟元嘉大长公主那是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当年可是在行云阁一起读书的。
男子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之中只有个别几个见过这位元嘉大长公主,其余的都是在自己的母亲、家中姐妹口口相传的话语中“认识”这位公主的,因此站在兰齐朵身边的两位公主是不是都能感受到一侧有好奇、有趣的打量视线,好在都是宫中出来的公主,也算是各个身经百战的,对这些目光也不在意。
“陛下驾到”
有开路太监远远的呼喊声传来,这些人里面就兰齐朵身份最高,她率先跪下,就听有太监高喊:“跪”
那声音拖得老长,全场都鸦雀无声,然后就见康泰帝的銮驾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泰帝人未至声先闻,远远兰齐朵就听见他哈哈大笑道:“平身平身赶紧都起来,说说你们都是年轻人,怎么这么多繁文缛节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兰齐朵跟前将兰齐朵拉起来,将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才感叹道:“今日这身衣裳好跟着春日里的花儿一样,你母后也是有这么一件颜色的衣裳”
“皇兄如今才下朝肯定累了是不是侄女儿早就将竹里馆收拾整齐了,皇兄要不要现在去换身衣服,这样威严的,小辈们都不敢亲近了”
兰齐朵今日穿的是一身鹅黄色蜀锦绣丁香的束腰衣裙,她作清雅打扮的时候本就是气质偏冷,偏偏这么一身柔和的衣裙衬托下来,不仅没将人柔化,反倒是衣衫也多了些冷硬的味道,仿佛春日里早晨料峭的梅花一般。
只不过在康泰帝眼中只要是自家女儿什么都好,记得自己的妻子当年也有这样一身衣裙。哪里能明白兰齐朵这样穿着的意思,倒是梁王见康泰帝似乎有伤感之意,赶紧岔开话题。
康泰帝低头见自己一身龙袍,哈哈大笑一声道:“这倒是忘记了。赶紧牵头带路朕要换下这身衣服。”
兰齐朵被康泰帝牵着手,看了看四周不见太子殿下,就问:“哥哥今日怎么没来”
康泰帝边走便欣赏着外院的景色,随口道:“老子都出门了,儿子不留下来干活看家怎么行”一句话热的周围的人失笑不已。跟随康泰帝一起来的几个亲近大臣打趣道:“春光这么好,可见今日是托了太子殿下看家的福才能有如此美景可赏”
有眼色的人见康泰帝对太子如此放心、亲近,心里面自然也有了计较。
康泰帝显然心情很不错,说了几句外院这些松柏长青、大气宽阔的话,才扭头对兰齐朵说:“你皇嫂一会带着孩子们过来,今日朕给他们放假了那些个伴读估计也会过来”
兰齐朵皱眉道:“父皇就喜欢突然袭击,那么多孩子,哪一个不是父母心里面的宝,今日人多眼杂,要是哪一个哭起来。父皇就自己带孩子吧”
七公主和八公主早就跟着其余的贵女们说话了,兰齐朵和康泰帝身边左不过是伺候的下人,少年们远远地不知道兰齐朵和康泰帝说什么,只见到兰齐朵冲着康泰帝落下个脸,康泰帝还要在一边赔不是,心里面真是好奇死了
梁王世子妃的弟弟赵通,还有图家大夫人带来的那个年轻人以及诚意伯家的王云深,几人倒是比其余人镇定多了只不过赵通和另外一个年轻男子那是毫不掩饰或者含蓄的爱慕,而王云神则要深藏不漏的多。
父女俩说话的间隙,兰齐朵也只好安排人准备迎接太子妃。顺便迎接那几位年纪小小的伴读,都是各个家里的心尖尖,怠慢谁都不行。
自从兰齐朵的公主府建成之后康泰帝还是第一次来,一路上他又不要轿撵。走走看看的,兰齐朵毕竟是主人,只好吩咐侍卫们还有婢女们小心伺候着,然后带着康泰帝到了竹里馆门口就匆忙离开了。
钱六郎站在乌泱泱一群人后面,看见马统领竟然站在御林军统领跟前,心里头不免咯噔只跳。唯恐马统领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他以前听过一些刺杀皇帝的故事,但从未见过皇帝,甚至跟着兰齐朵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此时真正身临其境,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只有前面那个穿龙袍的男子谈笑风生,泰然自若,钱六郎也跟别人一样有些战战兢兢,这种不是因为本身的害怕而是千百年来一种对皇权的敬畏。
“元嘉倒是有心了,这里布置的很是清雅,倘若到了夏天大概连冰都不用也凉爽的很。”
这竹里馆很大,推开门就是一条两边栽满竹子的小径,一路穿过清幽的小径,面前的视线则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竹里馆竹里馆,自然以主子居多,不仅墙壁上刻画的都是形态各异的竹子,就连常用的茶杯、桌子、板凳都是竹子刻成的,最妙的是,房前有一竹制的摇椅,正对着那已经开始发嫩芽的竹子,想必夏日的午后躺在摇椅上,听着沙沙的风吹竹叶声,感受风送过来的竹叶清香,然后再来一杯茶的话,就更妙了
钱六郎知道康泰帝的人如今大多数在外面,只有康泰帝和几个心腹在房间,那么此时乃是最佳时机,不知道夏侯翼那厮有没有看到这个机会,他不由得转头开始在人群中搜索夏侯翼的身影。
康泰帝进了房间到处看了一下,然后才由身边的人服侍着换了衣裳。
他如今五十来岁的人了,精力并不比从前,走了这一路只觉得有些疲乏,挥挥手说:“你们在门外伺候着,一刻钟后将朕叫醒。”
“奴才遵旨。”
康泰帝刚刚走到床边,然后就将手中的一个绿扳指扔向了屏风后面,接着便迅速往门外撤退
正要喊来人,就听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的声音说:“末将夏侯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侯翼手中还拿着康泰帝匆忙从大拇指上撸下来的扳指。他将扳指高举头的话如此有道理,叫夏侯翼几次张嘴都不知道如何说。
他原本想掌握主动权的,如今看来别说主动权了,他根本就是处于被动的地位。
“不瞒陛下说,末将爱慕元嘉大长公主多年,但是公主殿下却对末将并无此意,早在几日前末将就得知陛下要为公主殿下择婿,但末将却无论如何,想尽法子都见不到陛下,不得已才做出这种私闯陛下寝殿的事情来,还请陛下恕罪,也请陛下成全。”
夏侯翼很明白,刚刚康泰帝那样说就是早已洞悉他的心思,再这样的聪明人面前最好不要耍花样,因为耍花样容易让人反感,但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可能在康泰帝眼中还会觉得“孺子可教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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