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旅途虽然是遥远的,但是刘一凡的归心是似箭的,因为心急直接买了站票坐最快的一趟火车,14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让刘一凡疲惫不堪,站在出站口的刘一凡拎着自己的皮包望向远处熟悉的一切,内心颇为感慨,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种种,好像一辈子的坏运气都集中爆发了,但是刘一凡还是不肯低头,认为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妈妈在,自己就不会失去动力,想到这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家的方向,
每个市都会有廉租房供给低保户居住,而刘一凡社区的委长因为看在刘一凡的妈妈身体不好,孤儿寡母的着实可怜,便在三年前为他家申请了廉租房,每年三百块钱的房租还有补助的一千多取暖费,虽然房子不到四十平米,但是对于刘一凡一家可算解决了大问题,患有哮喘的母亲不用在冬天燃煤升火,醒来也不是冷冰冰的空气,刘一凡没有过自己的房子,所以他的梦想是有一个大房子,很大很大的房子,这也是他的奋斗目标,怀着忐忑的心情刘一凡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了小区单元的大门,一步步走向了那个无论何时都是自己避风港的四楼,走到三楼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喊道"你孩子都毕业了,能赚钱了,你就应该让出廉租房,知不知道!"刘一凡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快步跑了上去,她看见了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背对着自己正在颐指气使的指点身前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四十多岁,头发半白,面色白里透着病态的黄,眼角的鱼尾纹仿佛在控诉岁月的沧桑,她此时低着头,咬着嘴唇,倔强的一句话不说只是在听对面那个女人不断的指点自己,刘一凡愣住了,但是很快身子便颤抖起来,眼睛瞬间红了,面色狰狞起来,仿佛心里一头魔鬼被渐渐释放,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那个杂碎,刘一凡的妈妈好像有感应般的抬起头,她也愣了,看见刘一凡此时的模样她莫名的害怕了,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眼里渐渐出现了慌张,那个女人看见刘一凡母亲的眼神,她莫名其妙的回头看见了刘一凡,顿时被此时刘一凡的表情吓了一跳,问道"你是谁呀?"刘一凡阴沉着一步步走了过去,此时刘一凡的妈妈快步走到了他们的中间说道"这是我外甥,今天来看看我。"刘一凡傻了,妈妈为什么这么说。一时间愣在那里,那个女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刘一凡的穿着,眼里渐渐的出现了轻蔑之色,甚至不屑于去掩饰,他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是这里的新委长,你能不能联系到刘一凡,告诉他回来劝劝他妈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低保都没了,还赖在廉租房里不走,"刘一凡的母亲抬起头,眼里一片怒火说道"我不是不走,孩子刚刚毕业,我只在这里住一年,一年后我就搬走,现在孩子还处于上升期,我想尽量不给他增加负担!"这句话铿锵有力,新委长睁大了眼睛望向这个一直只会低头的女人,仿佛没想到她会顶嘴,她顿时怒火中烧说道"你说住就住,政府是你们家的啊!你儿子既然毕业就应该能养家,养不起那是他废物,现在有的是人比你家还穷,赶紧让你儿子回来签字"刘一凡的妈妈被气的猛烈咳嗽了几下,心中怒火越发不可抑制,大声质问道"你要我家低保,我知道给你妹妹要的,我没说什么,你要我的廉租房也是给她,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住一年,你妹妹开着轿车,有好几套房子,为什么还来抢我们这个,还有,我告诉你我儿子不是废物,"委长仿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指着刘一凡的妈妈大喊道"你别血口喷人,小心我报警抓你!""够了!把你的手指头放下,否则我不保证我会打死你"刘一凡阴沉的脸说道,声音不大,但却透出一股子阴冷,让人不寒而栗,委长也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说道"你说什么你,你别过来你一个外甥。别来参合这事"刘一凡此刻抬起头平静的望向那个委长,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我妈妈,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的亲人,她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我会要你全家陪葬,"委长看见了刘小凡眼睛里的平静,她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孩会这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她怕了,她脸色苍白了边走边说道"你妈妈低保已经没了,我也没办法,"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下楼去,出了门口,看见天上的烈日,可是无论心理还是身体上都还有阵阵凉意,她忘不了那双眼睛,平静的让人觉得疯狂,刘一凡扶着妈妈回到家中,蹲在妈妈身边握着她的手说"低保没了,怎么不告诉我"妈妈轻抚着刘一凡的头说道"你刚毕业肯定不适应社会,烦心事一大堆,妈妈不想让你分神"刘一凡低着头沉默了,不敢抬头看妈妈的眼睛。他心里特别的愧疚,因为一个女人,因为自己的善良,他失去了一份工作,一份对于他,对于妈妈,对于这个家都至关重要的工作,刘一凡觉得自己真的还是个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就跑回到家里躲避,他看向了妈妈,面庞依旧那么美丽,可是白头发好像越来越多了,腰好像也没以前那么直了,唯一不变的是那溺爱的眼神,刘一凡颤抖着说了声"妈。我""好了,妈的儿子妈相信,这一点困难就怕了?还没吃饭吧,妈去给你做红烧鱼"妈妈拍了拍刘一凡的头,站起来转身去了阳台,刘一凡望着妈妈日渐苍老的背影,看了看四周简单到了极致的家,刘一凡眼睛里升起了不屈,他默默的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唯一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人是妈妈,除了妈妈,其余还有什么?为了妈妈我一定要活出个样来,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刘一凡站起来快步跟了上去说道"妈,我帮你吧,我现在也会做饭了"
饭桌上妈妈看着刘一凡大口大口的吃着鱼,笑骂道"慢点吃,跟饿死鬼似的"刘一凡抬起头傻呵呵的笑到"因为妈妈做的好吃,我妈要是开个鱼馆,保证全国都慕名而来"妈妈笑道"就你会说"说着说着就咳嗽了起来,妈妈赶紧站起来走向了卧室,关上门,刘一凡放下了碗筷,听见门里面妈妈刻意压制的咳嗽声,他沉默了,刘一凡第一次发觉妈妈真的老了,身体越来越不好,刘一凡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里出现了迷茫,不甘,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他站起来收拾完碗筷,跟妈妈说了声要出去,转身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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