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昕冉闲坐在吧台里,看着空无一人的酒吧,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时候还早,天刚黑不久,会有客人就怪了。不过最近生意似乎有点不太好呢,好几天都不会有个人上门。这典当的买卖,墨昕冉做了那么多年,辗转多地,换了许多的名号,倒是积累下了不少的老客户,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头百姓。
当然,就算不是人,也是可以成为客户的。墨昕冉起身倒了杯白酒,优雅的推放到了面前的空座上。“欢迎光临,请慢用。”
墨炎司空见惯的在一旁擦着台子,为酒吧晚上的开业做着准备。全能的墨炎,可以胜任任何职位,是墨昕冉的得力助手。一直被桑虹戏称为“大姐的贤内助”。
而桑虹,则安静的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她刚出去把那民族风的小挎包给扔了,此刻一个人呆呆的数着天上的星星。刚进去的客人,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现在满脑子只有那个女大学生诺瑶。
一杯白酒下肚,来客渐渐显出形象,一位长着蛇头、穿着拖地长衫的“人”。忽略那头,只看身体,绝对是位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弱不禁风的翩翩书生。可是加上那头,就是万分怪异的妖怪了。“老板,别来无恙啊。一别数十年,这地儿让我好找啊。”
墨昕冉打开手中精致的檀香扇,掩着嘴笑了。“嘻嘻,说的也是呢,自打上次分开,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你看这世间变化快得我都要跟不上节奏了,更别说您在山里闭关修炼了。”
蛇头人看了看蹲在门口的桑虹,低声问墨昕冉道,“是那个丫头?”
墨昕冉微笑着点了点,随即将空了的酒杯又斟满了。“请用。”
端起酒杯,细细的品了口,火红的蛇信子一闪而过,“现在的烧白干,没过去的烈啊。”
墨昕冉从吧台下面,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盘爆炒鸡心。客人的口味爱好,墨老板心中一直是有本账的。“知道您今天要来,特意一早就给您备下了这下酒的小菜。来,我再敬您一杯。”
蛇头人受宠若惊的双手举着酒杯接受墨昕冉的款待,“老板客气了,老夫我不问世事已久。这次来找你,也实在是情非得已啊。”
原来这蛇头人与墨昕冉是老相识了,早在两百年前就认识了。当初墨昕冉帮了蛇头人一次,蛇头人回山中闭关后就再没来往。这次出关,也是因为自己那贪玩的幼子。蛇头人生有九子,前八个因为各种原因都早早的夭折了,这最后一子,也是他妈用命换来的。蛇头人又当妈来又当爹,一天24小时的看着,生怕有个好歹。好不容易熬到幼子第一次幻化成功,一时高兴喝了点酒,谁知那小子居然趁自己酒醉时溜下了山。酒醒后的蛇头人,急的将整个山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那贪玩的幼子。逼不得已,只能联系墨昕冉求救。
说明来意,蛇头人伤心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唉。也怪我把他看的太紧,越不让他下山,他就越想下山。现在外面这个花花世界,就他那点修为,万一出点事,我怎么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夫人啊。”说着泪眼婆娑,赶忙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脸。
墨昕冉递上一块手绢,安慰了蛇头人两句,又详细问询了小蛇幻化后的模样,就上楼去了。
蛇头人自斟自饮,借酒消愁起来。他冲一旁的墨炎招了招手,“小伙子,来,陪老夫喝两杯。”
墨炎配合得走了过去,帮蛇头人倒酒夹菜,客人的故事,就是自己的小费。在班那旧了,看的多了,听的多了,人也就愈发的麻木了。
渐渐的,蛇头人有点醉意了,他搭着墨炎的肩膀,蛇信子在墨炎的脸上舔来舔去,“小伙子,你长的真像老夫儿子。嗝。要不你就当老夫的干儿子吧,干爹我保证没人敢欺负你。嗝。”酒嗝一下接一下,酒臭喷了墨炎一脸。
墨炎早已在心底暗暗问候了这蛇头人祖宗十八代,面子上却是始终保持着谦卑温和。自己有大姐罩着就行了,何况现在也没几个人是自己的对手,不需要再多这么个不人不妖的东西当干爹。“来来来,我再敬您老一杯。”
很快,就在蛇头人醉的尾巴都露出来的时候,墨昕冉下楼来了。轻摇着手中的檀香扇,娇笑道,“您老的酒量可大不如前了啊,这才半瓶下肚,怎么就醉了呢。”
蛇头人大着舌头说道,“老夫没醉,我还可以喝两瓶……”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墨昕冉示意墨炎将蛇头人搀扶起来,送到二楼的包厢里休息去了。转身走到门口,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敲发呆神游的桑虹脑袋。
桑虹慢半拍的仰起头来,眼神涣散的看着墨昕冉,“大姐,什么事啊?”
俯视着那张天真无暇的脸,墨昕冉停顿了片刻,“起来吧,出去帮我办点事。你去这个地址,找一个人,就说八尾叫他明天午夜来见。之后你就出去玩玩,散散心。看你这次回来,不像以前那么活泼贪玩,还真有点不习惯啊。”
桑虹起身接过墨昕冉递来的纸条,随手揣进了怀里。和大姐招呼了一声,就奔进了夜的怀抱。
倚着门框,看着渐渐远去的那小小的身影,墨昕冉不由的笑了。“小炎,今天不营业了,陪我出去一趟吧。”
早已站在身后静候的墨炎,轻轻的应了一声,挂上“close”的牌子,将班那的大门重重的关上了。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墨昕冉喜欢走路,她老说脚踏实地才有安全感。
夜深人静的时候,市中心一处写字楼前的阴暗角落里,墨昕冉吃着墨炎准备的水果零食,眼睛却一刻不停的在四处张望。今夜的墨昕冉,头戴棒球帽,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辫,一身休闲打扮,宽松的衣裤便于攀岩走避。
虽然已是晚上十点过后,但工作节奏快的都市人们,还是有许多在挑灯夜战的。看着从写字楼大门涌出的一群白领们,墨昕冉用胳膊肘碰了碰蹲在一旁的墨炎,“小炎,如果你没跟着我,应该就会跟他们一样的吧?”
墨炎冷冷的扫了一眼那群下班赶路的人们,淡淡的回答道,“大姐,你是知道的,我是不可能跟他们一样的。”
墨昕冉听出墨炎语气中的不快,拿起一颗草莓就塞进了对方的嘴里,“知道啦,知道啦,你注定是要跟着我的啦,对不对?”
看着墨昕冉嬉皮笑脸的盯着自己,墨炎霸气的一把搂住对方,给了对方一个充满草莓香甜气味的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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