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季节,虽说以至初春,但显得尤为炎热,毫无一丝凉意,时至午时,烈阳悬空,金光灿烂,炙热刺眼,城中上下,人群稀疏,就连以往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不见其人有百数十,一条街道上,唯一一个摆摊,便卖珠宝首饰的商人,抬头看天,只见已过晌午,似乎想起了什么,摇摇头,俯身收捡摊中各式珠器,不过半刻,收拾完毕,挑起扁担,缓步向通往城外的一条街上走去。
八年前,萧家闹出魔教一事,城里人心惶惶,莫不安定,已让正道各大派,提高警觉,为求避免千年前,正道全灭的大忌,生怕旧事重演,重蹈覆辙,此事到现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三岁儿童,也能知晓其一,于是发出此言说;“魔教之人诡计多端,非平凡之辈可敌,待魔教未被驱除中原时,尽可不要出家门,以免伤及性命”这些年间,平民之人倒不听的有被魔教陷害恶讯,但一些正道中人,多数是道法低微的弟子,却伤的不少,还好交战并不激烈,无一人战逝,只是瞿月城,少了以往的繁盛,多少让人略有惋惜。
萧家大门外,早就没人看守,原先家中,除萧廷即萧明三兄弟,冯晓易萧云外,家丁至少一百余人,八年前一役,萧廷下令,小家家丁骤减大半,有的繁事,萧廷自己亲手打点,有时家丁见萧廷起床,正要给他更衣叠被,却被萧廷厉声拒之,不知是何缘由,只是谁也不敢问,问错一句,便受家法,如今萧家二十来数家丁,人人对他心有胆怯,往日不敢接近,近日话有甚少,一年前,赵元亲自登门造访,居住五日,两人之间形同生人,话过十句,便自行离去,赵元心生不解,虽有询问,总是被他以另一番话搁置开,整个人离世间隔绝一般,对家丁不理不睬,对萧云更显冷漠,长令这个八岁大的孩童,暗自悲泣,对冯晓易却十分欢喜,有些行为,比之萧廷还有过之,只是两人之间,犹似一对无名冤家,斗嘴斗殴,时而平息和好,时而仇深似海。
冯晓易于萧云在大门外拼斗一阵,喜不自胜,漫步而去,气得萧云气血上涌,脸颊发红,被下人朝着冯晓易离去的反方向,抱起离开。冯晓易一路向东园走去,正想找爷爷出门,一边走,脸上一面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只要想起萧云被调理的摸样,一张嘴也笑得裂开,来到东园处,中间是池塘,水中碧绿如玉,中央一朵如似骄阳的花,鲜艳明丽,枝干悠长,弯曲不直,离水面仅有一丈之距,微风拂过,东摇西摆,缓缓荡动,池塘两边,便是走廊,冯晓易跨步过去,走到一半,侧头看向正中央,眼光随意一扫,一朵娇花,映入眼帘,停下步子,看了一会说道;“奇怪这水塘里如此大又可人的话,往常怎又不见”萧家所有种植花木的地方,冯晓易一一见过,从不见有比眼前还要绚丽又大的花,与往常所见的各式花种所比,显得高贵了不少,心中略感好奇新意,想摘下来,一睹鲜明,身向上一跃子,冲向水池,一招蜻蜓点水,步伐轻盈渐快,驶向水中央,一眨眼,花人相隔不足一臂,冯晓易眼疾手快,伸手抓住枝干,轻轻一扭,枝干生生断去半截,竟未发出一点声响,可见手法灵敏。
花落手中,略微一笑,双脚交叉,正在前驶的身子忽作停顿,悬浮于空,双脚离水面约有一丈,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无色的气息,水面泛起波纹,身子又是一转,破空而回,飞往走廊,还未落地,脚下已是尘土弥漫,两只小脚入地,不出一声,片刻身子稳定,拿着手中的奇花,贴近鼻孔,轻微一嗅,芳香扑鼻而来,心头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清爽,精力犹如朝气焕发,神采奕奕,“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花物,只是不知花为何物,先下去问问爷爷”冯晓易惊喜的说道。
正待转身,只听一阵喊叫,冯晓易不由得一惊,转眼看去,三个下人急速向这里走来,当来到冯晓易身前,怔怔的看着他手中的花,半晌不发一声,各个眼中都有一股哀伤悲凉,这让冯晓易心感大齐,看三人的样子,多是为了手中的花,才有如此表情,侧头看了样被自己折去的花枝,耸了耸肩,莫不在意,“让开我要去找爷爷”冯晓易淡定的说道,三人皆一摇头,哀叹一声,目光又落在冯晓易的脸上,天真稚雅,又见刚才施展的绝技,难怪萧廷会喜欢他,其中一人道;“看来又要过上个十天半月的苦日子了”这话冯晓易听得不解,什么又叫过苦日子,往日也不见他三人犯什么错,为何要说的如此不堪,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花,怔了一下,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心道;“莫非与这花有关系”世上还不见得有什么事少了一朵花也要犯错,正要刨根问底,搞个清清楚楚又道;“见你三人如此犯愁,想必是和这花有关系吧”三人这才点点头最前的下人道;“小少爷,我们三人可被你害惨了”说着欲欲流泪,冯晓易也不作答,先听他说个明白,到底是何事,只听他又道;“这朵花本是老爷造访天灵山,回来时一位道长亲自赠送,在这池塘也有一年半载,开的颇为艳丽,许多时候老爷总会看着这朵花入神,这下断折老爷定”说但一半,后话已是难以入口,“算了我三人自认倒霉吧”说着绕开冯晓易,缓步前去,当最后一人掠过冯晓易是,只觉得身后被何物牵住,又是往后一扯,定睛一看,正是被冯晓易的手拉住,只听他道;“想走没门,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休要离开”。
冯晓易的性子萧家上下,乃至瞿月城,无人不知晓,只要不明之事,必要弄个明白才肯罢手,而且颇有心机,比之萧云,厉害不止十倍,否怎萧云也不会被他,欺得无还手之力,何况他是萧廷的掌上明珠,万万不可得罪,冯晓易的手一放,背靠着栅栏,细细打量着三人,“你说爷爷会怎么样”三人相视一眼,眼中实为不信,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后话难道还猜解不出吗,要么就是另有其事一人道:“小少爷,你把下奴拉回来又是何意”冯晓易嘴一撇,神情自若道;“就是想让你把后话说完”哪知下人腰一直,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三人定会严受加法,少爷难道还不明白”说话的语气,不在平和,每个字的腔调,都带有一丝狠厉,语气尖锐不善,显然心里都憋着一股气,冯晓易也自当看得出,另外两人,将这番话听入耳里,心属大骇,这话不是一个下人可以说随口说的,居然当着他的面,如是被萧廷知道,还不知是什么下场,心知不妙,两人齐上一步立刻为他求情道;“少爷,他也是有苦难说还请不要怪罪,若要”还未待他继续说,冯晓易一挥手道;“我自然不会介意,本少会是小肚鸡肠之人”说着路出一副高傲的自相,三人一齐点头道;“是是是”此刻三人迫为急切的心情,缓慢松弛,这番话三人还是信得过他,多半是萧明所教。
当下三人退去,没走几步,又听冯晓易道;“既然我替你们三人隐瞒这事,所以”话没说完,但脸上神秘一笑,说不出的一股鬼气,三人心中一摈转过身道;“少爷这如何瞒得了”说着又看了眼池塘中央,断去的花枝。冯晓易一怔心道;“这也对,断了根本接不上去,这下我也无能为力,本想借着三人之力,再去挑弄萧云一番,想起以往萧云受气的样子,的确有些可笑“好了,没事你们去吧”说完又转过身,向萧廷的住处走去,三人该走作跑,生怕他又想到一些奇事,完不成又要“罪上加罪”,果真是一个小煞星。
萧廷所住阁楼下,走来一个较小的身影,双手毫不客气的将门推开,四处看了看,“咦”了一声,这里怎么无人看门,想必是爷爷交代有事,自顾出去了,左侧便有楼梯,转身至上二楼,来到萧廷的住室门外,门前一条半丈长宽的过道,左右一看,另外两间住处尽皆闭关,一边是书房,一边是茶室,中间自是萧廷的睡觉的一间,大多数时间,不见萧廷出门,初晨过后,萧廷便呆在房舍,眼看着远处的山峦和眼前的池塘,冯晓易即下人,已是见怪不怪,早已习惯他的样子,可眼前爷爷的住处,大门却开着,记事以来,不见的爷爷有这种习惯,不知为何爷爷始终一脸的沉稳淡定,但眼中的神色,忽哀忽急,明显有苦衷压在心头,一时难以言表,没有多想,跨步而进,屋里不见任何身影,大概是出门了,这时又想起在走廊遇见的几个下人,走得如此急促,应该是去找爷爷,想起萧廷的种种表情,让冯晓易仔细环顾四周,细细打量,前进一步来到窗前,往日爷爷经常看着窗外发呆,显得尤为神秘,一个年过花甲的人,像爷爷这样的还不怎见过,冯晓易看着窗外远眺,无边的山峦,郁郁葱葱,显得着实雅丽,若是晨时,山间云雾缭绕,又是一番绝丽的景物,看了半晌,面目有些不自禁,回过神情,不见屋间有何异处,半会又转身离去,走出屋外,又见得一个人影走来,手中端着一杯热腾腾带着一股清香的茶水,正是为萧廷沏茶的下人,这会又是来为萧廷换茶,每一杯茶水何时凉却,心里琢磨得清清楚楚,看见冯晓易,施了一礼道;“少爷怎也有空来看老爷”在下人眼里,对冯晓易的所知,除非无聊之极,很少来见老爷,如此发问不足为奇,冯晓易又道;“你现在才来,爷爷都走了”只见他身子忽的一抖,茶水溢出杯外,霎时又显慌忙,两人对视一眼,良久,下人才道;“老爷不是说了要有小的陪你出去”顿了一下道;“一去又晚回,我等免不了,萧明三位少爷的呵斥”话落绕过冯晓易,直走进去,见里面空无一人,这才确定,桌上的茶杯又换了一次,叹息一声,缓步出门,双手轻轻把门关上,又看着冯晓易,站在原地,未移动半步,仿佛僵硬似的,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的手上抓着一朵花,仔细看去,及时熟悉,忽而又想起什么,身子一怔,又转过身,推门而入,数步来到窗前,眼睛直直盯着走廊中央的水池,好像少了什么,只见一根翠绿的枝干,弯曲插入水里,陷得不深,看着嘴角张开,又回忆起一年前萧廷的一席话,“此花乃是一个道长相送,有灵气之花实为罕见,何时何处,此花必须自在水塘中生根绽放,不得有一人损坏”这句话深深地印在萧家所有人的心中,开始还有怕此花不适环境自灭,长久过后,见此花无论寒冬腊月,风吹日晒,又或是狂风暴雨,春去秋来,一往如常,亭亭玉立雨水池中央,开得花枝招展,可见非同一般,比之大树,显得更加坚韧,更胜一筹,无不为之兴叹,一饱眼福,今日,如此炫彩的奇花,竟被一个孩童折损,心中略微发痛,眼前这孩童故意也好,无意好奇也罢,这下又要惹得老爷发作不息,见这孩童清纯无邪,在家里地位不低,无意中生不出一丝怒气,此事本该如此一般,又是片刻缓缓道;“这花可是少爷所摘取”冯晓易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刚才见到的三人,一行一举,比眼前的下人粗略得多,说话的口气也大不相同,听得还算入耳,脸上的伤情,还是掩盖不过,既然都是为着花所哀声伤叹,今这已犯,已是无法挽回,若真是如先前三人所说,要受到家发,自己在爷爷那宠爱有加,想必软磨硬泡,一番苦口婆沙的求情,爷爷不会不听,又看他的眼神脸色,阴晴不定,几作变化,心情大致猜出究是为何,下人微微闭眼,沉思半响,深深出了口气,又是摇头苦笑,下楼走去,又见他顿了一下,面容愁涨道;“少爷望你从此不要再犯了”冯晓易自知他的话中之意,语气恳求,无奈的吐了吐舌,样子可爱稚气,叫人怜惜。
下人离去后,冯晓易看了看手中的花,一朵花而已,万般不知会引来如此斥言,语话中多次提到爷爷,或许爷爷在他们心中真有鬼神般的可怖,冯晓易却不这么想,至少萧廷重未打骂过他,哪怕是萧云,骂上一句不可,忽的怔了一下,神色有些难堪,心道;“花是我摘去,爷爷可否对我也有”没有往下继续猜疑,他心知自小到今,还未见过爷爷给过自己难堪的脸色,还周周护短,去年打翻一个店铺的翡翠饰物,爷爷硬是给老板大吵一架,让店铺老板,一句话不敢开口,呆若木鸡的望着爷爷,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冯晓易爷爷这般对你,你竟然有所疑虑真是该死,不就一朵花,下次再去天灵山,托人送一朵,也没什么两样,也罢,待爷爷回来,于经过细说一遍即可”天灵山正道第一大派,天下人士向往已久之地,世间宝物法器,聚集之地,魔教各脉合一,未必各般宝物会有天灵山多,何况一朵花,应该不在话下,当即下楼。
走入底楼厅市,只见门口又来有一人,人影显得大小,与冯晓易大似相同,当两人目光一对,都停下脚步,相距数丈,疑望许时,谁也没在跨出一步,冯晓易面不改色,疑神瞩目,眼中却有异样的光彩,不乏一丝调戏之意,而门口的身影,只听他狠狠的喘了口气,粗气不断,面颊汗水涁涁,显然经过一阵激烈的奔跑,又过一会,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直逼冯晓易面前,相距半臂时,脚步虽停,但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抓住冯晓易的肩膀,冯晓易也为闪避,毫不动摇,眼前之人,何来畏惧,两人一同在萧明的指引下,修道修法,再过五年,便要拜入天剑门,天灵山何等大派,眼下自身这点修为,连入门都成问题,其他门派与之相比,规矩要松懈一分,天剑门有意招揽自己,自是不成问题,只要答应便是,看了看眼前之人,一个解穴手发,学的三心二意,对修道这一回事,有时莫不关心的样子,要说运气而飞,冯晓易只学了半年,速度稍慢些,就已基本掌握,反观萧云,除了听一听,萧明在气运飞身的讲解外,一日下来便无所事事,似乎真的不怕自己拳脚欺辱,不知他一天由早至晚,到底想着什么,好好地道法不修,将来有奇遇,开门立派,未尝不可,难怪爷爷对萧云不好,这应是最大的原因,好几次爷爷痛说萧云,眼中总会哀伤的神色,也可能在为他担心吧,这时眉头一皱,只听他道:“为什么”语气不善,大有对决之意,冯晓易只觉得他的手臂力道越加越大,但不足畏惧,见他猴急的样子,便要戏弄他一番,准备对话中乱说一通,不在意道;“什么为什么,小云,你糊涂了,怎么说起胡话来”这人正是萧云,任他如何手段,在冯晓易面前,不堪一击,萧云懒得去理会他的话,越说越是说他不过,多说无益,不如直接了断得当,逼问结果,“哼”了一声,一只手指着外面,手臂微微颤抖,有些支持不住,刚才一阵急跑,耗去不少体力,运气调息,还尚未学会,自就这般状态,怒气冲天道;“少装蒜,水塘中的那朵花,是不是你摘的”,冯晓易微作一笑,摇摇头又点点头,略作思考,又摇头。神色几遍,发神,哀伤高兴,几种神态皆有,显然是说,可能是可能不是,无法确定,萧云大急,另一只手抓住他,先才的消耗,脸上红晕淡淡,这有一发作,红如晚间天际的霞云,去年亲眼瞧见此花是爷爷亲手种下,一年下来,开的颇为艳丽,萧明三兄弟,即冯晓易,整天修炼,只有几面之缘,今天到怪异,没见他修炼,到处乱跑,更没想到他会跑到这里来,正要出手,眼角微低,见他手中拿着一朵花,正是往常在水塘中看见的花,正要出手,哪怕断手也要出气,见到此花,心中略感生痛,两只手又,渐渐软酥,松开冯晓易的肩膀,两只手同时向他捏有花的手握去,冯晓易见他低头,嘴角作笑,笑意阴邪,手抬起一松,萧云的手轻轻拿住残花,呆呆的看着,怒瞪冯晓易,半晌不说话。
“好呀?小云,没想到花是你摘的”冯晓易忽的喊道,萧云大惊失色,连忙抬起头,看他在眼中,极是不顺意,此话之意,乃栽赃嫁祸,不可多说,这一喊倒让萧云措手不及,萧云并没有心急,这一切把戏,早已司空见惯,无所惧意,定住心神,理直气壮道;“哪有”
冯晓易略作停顿,打量他一眼,这语气如此淡定,眼前的小云犹如另一个人假扮,神态若定,不慌不及,简直是一个大反差,以前从未所见,轻蔑的眼光消去,有的只是凝视,这般作态,不知是否故意装作,还是小心为上,以免被反咬一口不过两人之间差距甚大,冯晓易仍有免不去的轻视,依旧神色自若道;“花在你手上,还想抵赖”
萧云心知,如此口舌之争,在搬弄下去,恐怕又会如今早,在萧家大门外,大打出手,打是万万打他不过,只有另想法子,萧云也不笨,心中便有一计,此花在水塘中央水塘,四下无任何路可走向水中央,让他去把花设法接在断去的枝干上,到时爷爷不听下人所言,让他自己去水中央把花折来,自认倒霉,萧云轻功,轻功很差,水上行走,远远不到家,更不要说飞身去摘花,计策一定便开口道;“我不给你争执,只要你把花接上去,就算是我所做,怎么样”
冯晓易眨了眨眼,不知他此话何意,莫非有陷害之意,看也不像,他能有什么本事,从未有过他骑到自己头上的事例,八成口齿说不过自己,把此事在栽赃到他头上,叫自己把花随意接上,在爷爷眼中,瞒天过海,又是一笑,接上又有何用,自己并非有大神通,要把根枝接上而不衰,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接上整个形态大有变化,就算爷爷不察,待凋落后,一看便知,萧云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下人决计不敢在萧廷面前多说,替自己瞒天过海,在者知道说出来,也无济于事,他是万分相信萧廷,不会对自己有何种语言当下答应道:“好吧”
两人转身,齐走出门外,来到走道中央,两人面对水池中央,萧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冯晓易也不理会,当即腾空半丈,手持艳花,越过栅栏,朝水中央飞去,只见他身姿飘动随和,踏水而行,动作凌厉,之过三次眨眼间,即刻便到,花杆和花杆相接,冯晓易运足内力,半刻转身而回。
“可以了”一落地对萧云开口道,满脸自意之色,惹得萧云越看约有一股气莫名的往上升,心道;“爷爷自会秉公办理,看你怎么办。”萧云深知,此花对萧廷的重要性,那时正是晚间,萧云心有疑问想找爷爷解说,萧明等人正值打坐修炼,此去问话,一面有所影响,虽知爷爷对自己不是太好,有时还是很在乎自己,不好言表,其中定有其事,不易开口,或许再长大些,爷爷的态度自会转变,萧云想此,安慰了自己。
这时见冯晓易抬头看天道;“再过一会,师傅就要停止修炼出门,小云你去不去”萧云面色一喜,当即点头,只要萧明停止打坐修炼,通常就是外出,出门非带上冯晓易和萧云两人不可,萧云虽不如何修道,但在萧明眼里,仍是亲传弟子,他修炼与否,每次一些重要之处仍是,细细说出,只要记得一两成就好,两人之间无话不说,极具好感。
西园所处,两人来到萧明的住处,坐在一边的石台上,静静的等着,晓明出门相见,霎时,响出开门的嚓呲声,两人相互一笑,知道萧明已经推门而出了,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道士,面向俊雅的男子走出来,向两人招手,不是萧明又是谁,萧明喊道;“小易,小云,我们走吧”两人同时一笑,迎了上去,萧明一手牵一个,向通往大门的路走去,不时又走出来几个下人,眼看是跟随的。
街上人已不多,偶尔能见到一两个道士,见到萧明时目光迥异,世间竟有这般修道之人,牵着两个孩子,在街上到处走,人虽不多,但一些茶点,酒店,各色食楼,还是开张其鼓,生意总得做下去,不然很难生存,不走多时,三人走进一家专供茶水的小店,生意看起来,清清淡淡,勉强可维持生计,三人随处找了坐处,便叫上店小二上茶,店小二也是一喜,在不来人,老板又要严厉呵斥,翻倍扣除薪水,眼下又是道士,更要礼带三分,不可马虎,萧明虽然入城已久,认出他的人不多,极多时日,便是打坐修炼,很少出门,这店小二自当不识得他店小二端上茶,将茶水的味觉说的神乎其神,萧明知他所说其意,摇摇手道;“这茶一嗅便知,茶质普通一般,想必加了些什么可改善气味的料药吧”店小二一怔,话中说的句句属实,待他说出去怎么办忙到;“道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咱店可真要落了”说话间微斗,显然有些害怕,萧明和气道;“小生自当不说”店小二又是一惊,他一个有地位的道士。在自身面前。委说小生,太是出乎意料,当下礼敬三分道:“多谢道长”店小二随即走开。
三人自顾喝着茶,很享受一般,又见门外进来一人,衣衫褴褛,不堪入眼,实为一个叫花子,店小二一见此人,甚是大惊,面色又些后怕道;“又是你,上次你差点点把这店喝穷了,还嫌不够”
那人什么也不顾,瞪了他一眼,淡淡道;“敝人在此等人,也要你管,赶快上茶,这次钱必付”店小二无奈,只得澄了杯茶谁送到他面前。
萧明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总有说不出的古怪,茶杯在嘴边迟迟不进,而男子转头和他对视了眼,又回过头,自顾喝着茶。
一杯两杯,尽数喝完,一滴不剩,当男子举起茶壶,往杯中承茶时,壶口几滴茶水流出,再无后续,叹了声息,手中茶壶离开桌面,手忽的松开,茶壶落地,“碰”的一声几响,茶壶已成一堆碎屑,店小二赶紧上前,怜惜的看着地上的碎屑,心痛不已,这人不是自己惹得起,也没多说气话。
他的这一举动,大出萧明所料,冯晓易和萧云也是一惊,对视一眼,难以置信,看似挑事,却又不是,男子神情自若,和冯晓易有些相似,萧明正要起身,直觉有股呼啸轻微震荡疾驰而来,好似暗器,转过身子,一道剑影从眼前滑过,插入墙面,萧明心中惊呀连连,这会是谁此刻偷袭,当即闪身出门,速度奇快,左右望了望,不见有异,又迅速闪身而进,来到墙面,取下飞来的暗器,细细一看,并无箭头,中部查了一张纸,想是传递讯息,立刻将纸取下,打开一看写到,“天剑门有难,素来相助”八个字写得比较潦草,书写不整,可见写时急忙,转念一想,为何不现身示人,暗中隐传,莫想要调虎离山,还是引蛇出洞若要调虎,可又要捉谁,这似乎想不通,引蛇倒还有些思路,多半为自己而来,其中必有蹊跷,当萧明又看另一面,花有两副图,细下辨认,惊骇不已,心中深深一颤,这画正是天剑门的一处景物,后台山平日少有人去,当下不及多想,冯晓易萧云道;“快你们先回去,师傅的先走一趟师门,晚时再来”未等两人有所反应,萧明已出店外,青光一盛,腾空而去,瞬间消失在眼前。
冯晓易正要追去,但两人道行相差之故,已是追赶不及,又听萧云道;“师傅这般疾走,为什么”冯晓易说道;“说是回师门”萧云奇道:“用得着如此赶时间”冯晓易瞥了他一眼,师傅的样子,可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竟没想到这小子,问得这般怪异,当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是说道;“当然是有急事,你没见师傅走势的样子”只见手一伸,在萧云头上,敲击两下,萧云又瞪着他,已是两人陷入僵局。
一旁的店小二,将碎片残骸拾待完毕,男子的嘴凑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让店小二大惊失色,转身向小云两人走来,萧云两人起身欲走,眼见男子来到身边,挡住眼前的去路嘿嘿一笑,这表情显得倒有些,温文尔雅,开口道;“两位小童稍带”两人互相打量他一眼,都露出警惕之色,后退了一步。
“干嘛”冯晓易开口问道。男子自作一笑,回头看向门外,走进来一位端庄典雅,身着蓝色衣衫的中年男子,鞠了一躬道:“你来了”男子点点头,挥手示意他让开,男子让开直身出门,冯晓易正要问他话,眼前之人是谁,当看到蓝衣男子时,那深邃的眼神,让他话由口中,生生咽进肚中。
男子一笑道;“两位先别走,我可有事要问,更无恶意”一句话将来事说得干干净净,坐下以后,又叫两人坐入,此刻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听着他说话,见他并无凶煞之意,两人当即点头,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惊,毕竟太过突然。
三人面对面坐立,男子坐的刚好是萧明坐的位置淡淡道;“你叫冯晓易,你叫萧云”分别看了两人一眼,看的目光随着嘴而说出,两人点头应是,说得十分准确,丝毫不差,两人犹豫不决,不知他是为何认得,当真有未卜之术。
男子点头道;“天下之中,何为正,何为邪,有谁知道”两人同时摇头,其实萧明已对他俩说过,正道济世救民,锄强扶弱,邪道危祸苍生,比当诛之,这也是天理所在,看他的略有所思的样子,倒像是肺腑的感慨,只是两人仍是半懵半东,猜不出话中何意。
叹了口气,又道;“世间本该公平,为何要正道唯心所欲,魔教却要受排挤,当今之下,看是风平浪静,其实早已波涛汹涌,明争暗斗多在,一切谁又可说清”
冯晓易忽的反驳,这句话说得太过不时,有为魔教辩护的深意道:“哪是如此,魔教一直被正道各派压在脚下,难以喘息,若非时机未成,早就没了魔道”萧云在一旁应声说是。
男子一怔,摇摇头,多看了冯晓易一眼,口齿如此凌厉,想必有一番见识,倒是个修道的人才,这一看让冯晓易头低下半截,又道:“信与不信,由得你们,这话还请你们记住”
两人自然而然的点点头,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莫名其妙,但其中必有深意,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说出次的话来,若被师傅听到,非扫他几个耳光,解气不可。
萧云已是沉默不住,拉了拉冯晓易的手,悄悄道;“我们还是走吧,万一出事,爷爷且不急死不可”
冯晓易没理会男子,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尽早离去,以免像萧云所说道;“走吧”
两人准备辞行,又听得男子道;“两位想走,且不多喝两别”说完叫上店小二儿,满了一大壶茶水,男子先倒一杯,一饮而尽,喝得干干净进,然后又是一杯,一鼓作气,喝入腹中。
两人且有这般心性,毕竟是孩童,怎生和大人过得出如此畅快的谈话,立即想走,看得的作为,走了多少有些不礼之处。
过了半响,一壶茶水,消去大半,看了眼冯晓易两人,茶壶中仍是满满的道;“两位不喝,且不浪费”
萧云道;“怎生多,且能喝的完”
男子想了想道;“也对,待我替你们喝去大半,剩下一小半,由你俩自行解决”说完又喝起来了。
两人还不见得世上有如此性情怪异的人,话没问几句,茶水倒是喝得起劲,两人不敢大意,警惕性又增加一分,店小二看在眼中,一眼震惊,又是一会,茶壶里的茶水果真被他喝去大半,又是一笑道;“该两位了”拿着两人的杯子,一一满上,两人拾杯喝起,当茶杯盖过眼睛,相互看了一眼,喝完放下茶杯,然后男子又为两人满上一杯。
不过多久,只见茶壶中,茶水所剩无几,最多两人在满一杯即可,上杯刚一喝完,又满了一杯,两人饮尽,茶杯刚一放桌,萧云呼呼打了个颤,头往胸前下卷数尺,一块玉露出胸膛,男子正好看在眼中,这是萧云一直带在身上的玉佩,只有半截,玉上雕刻有一条龙,栩栩如生,气势颇大,下面有一团隐活,徐徐而生,仿佛万物不可一世,霸气威严,令人称俯首称臣,男子目光异动道;“此玉可让我看上一遍”萧云知道在说自己,回头看了眼冯晓易,见他点头,当即取下胸玉,递给了他。
男子接过手,深深看了眼,颜色忽明忽暗,难以琢磨,不知这玉有何看头,待男子看了一阵,又陷入了沉默,眼色无光,似有心事萧云问道;“先生可还于否”
这是男子口中念道;“怎么会,龙虎玉世间只有五块,怎么在他手上。”回头怔怔的看着萧云,这眼神看得两人不禁冷汗一毛,他为何如此,两人心中疑惑不解,心生不妙之感。
随即男子眼神转柔,笑道;“萧云,可否告诉老生,此玉为何在你身上”
萧云不敢多问,以免问出什么事,一本正经的道:“我并非萧家所生,而是捡来的”说着又低了下头,生怕不好意思。
男子“哦”了声,看出其意道;“但说无妨,这里自有你我三人”萧云的身世,冯晓易虽不知得,但捡来的还是很肯定,萧家三公子,为求练道,保童子身,日夜修行,少有走动,多是打坐入定,又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父母寄养在萧家中,到现在为止,不见其踪影,心里忽的一酸,说不出的苦楚,表情尚未没有流露出。
萧云继续道;“听爷爷说,八年前,在海边见一个道长,昏迷手中抱有一个男婴,那便是我,后来直至半夜人人入眠之际,道长一声惨叫,便不见踪影”冯晓易也道;“我也听说了”
男子听了萧云的话,若有所思,一会道;“你确定那老”又立刻改口道;“萧廷说的是八年前的那一事”两人同时点头,小小孩童很难编出一番谎话,男子将信,眼珠转了几转,看向冯晓易的手;手腕上略见一把刀样的印记,目光又一闪即过,两人谁也没看清他的眼光,萧云有些坐不住,被冯晓易拉坐下来。
只见男子长出一口气,心道;“本想让你俩拜入我海外八荒岛,眼下算了,既是魔教中人,地位不低,想个办法,让你正魔互相残杀,到时趁虚而入,一举攻占中原”
男子一起身道;“看来你我三人,并不投合,我就先行离去”花落转身就走。
见男子身影消失,不知他是为何而来,是善是恶,一概不知,还好中间没出多大的岔子,两人都松了口气,冯晓易立即道“罗嗦什么,快回去”话音十分深沉,两人即出店外,四周环顾,不见其人,冯晓易拉着萧云,飞奔而去,两人修为差距甚大,冯晓易心急之下,手臂用力过大,只听萧云大叫一声,手臂好生疼痛,但又叫的沙哑,想是怕那怪人听见,回头寻找。
这下只有店小二还在怔怔出神,三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中年男子不说,更没想到眼前两个孩童竟是萧云和冯晓易,刚才出去那人便是萧云,想到这店小二不由的大喜,在店做工,基本见不到萧家一人,往日也就见两三个下人,一晃而过,想来也是,这种茶店,粗粗无味,别说萧家的人会光顾,就是平常人也不见得会来,忽又哀叹一声情绪显然不满道;“老板回来时,这该如何交代,这月的工,看来又是白忙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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